圣旨既然盖了玉玺,那叶伤封侯之事就已成定局。因此大殿之上并无反对之声。
毕竟叶伤这个侯爷的封邑很小,乃金陵城溧阳县治下的一个穷乡僻壤之地,长阳!长阳人口极少,荒地倒是颇多,一年根本收不到多少税钱!再说了,他这个长阳侯并非世袭罔替,不是什么重要爵位!
有些机敏的臣子见皇帝简政如此封侯,均有些醒悟过来。为何今日寿宴如此诡异,恐怕其根源还在新晋的这位长阳侯身上。
不过现在这些人对叶伤两眼一抹黑,都不知他是何等样人,自然无从探究事情始末!
不久,御膳房的TJ们开始传菜上来。
菜都摆齐后,宾客们再次向太后举杯祝寿,高呼千岁!
太后笑道:“恭维话儿哀家今日都听够啦!午时已过,各位想必也饿了,快用膳吧!”
言罢,太后当先动起了筷子。接着皇帝简政也动了筷。
众宾客见状,齐声道:“谢太后恩典!”这才齐齐开动,吃喝起来。
席间,那帮老臣均眼望着百寿图,没什么动筷的心思。
太后等众人开吃后就携了妙见摆驾离开。简政也在不久后退席。一干宾客皆交由左公公招呼!
至于叶伤封侯的圣旨自有专人快马送去雕龙别院。
......
简惜云是在莫名伤感中离宫的。昨日简政走后,大悲大喜的简惜云心情一松,就在地上眯逗了一会儿。等宫人送了简政回来,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睡着的简惜云,赶忙将她搬扶上榻。
可时值初春,天气仍寒,即便是一小会儿,简惜云也染上了风寒,转天只觉浑身酸软,起不得床!
于是叫兮儿去了长青宫传话,向太后告罪!未曾想没等到兮儿回转,却等来了简政庶贬她的口谕。那一刻简惜云吓得汗出如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出汗之后,简惜云的风寒倒好了大半。
辛副总管传过口谕之后,亲自将有些恍惚地简惜云送出午门。临别前,却塞给简惜云一个不大的长条形包裹!
简惜云亦步亦趋地离开皇城,身边无一人跟随,无一人关心。她苦笑着打开包裹,发现其内竟是一道圣旨。
看过圣旨内容之后,简惜云泪流满面,向皇城方向跪倒,猛然叩拜道:“多谢父皇成全!多谢皇祖母成全!”
......
自从沈、郁二女来到金陵城后,本是住在福源酒楼。可后来推脱不过妙见的邀请,遂搬去了孔府暂居些时日。
前几天,二女去福源酒楼探望一直在那处等叶伤消息的谷粱谷粱,入夜后一直未归!当时妙见和凤仪并未在意,毕竟二女留宿酒楼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没想到,连等三天,妙见和凤仪也不见二女回转孔府,这才觉得事有不对,当即找去了酒楼。
打听之下,才知叶伤已到了金陵,妙见和凤仪自然欣喜万分,随后便去雕龙别院探望叶伤。
三人见面,自有一番高兴,聊起过往,几乎忘了时间。等白若冰提起用午膳之时,妙见这才想起还要到宫中给太后拜寿,旋即匆匆而去。
当封侯圣旨传到雕龙别院之时,一干人等刚用完午膳,叶伤正跟凤仪叙话。
焚香沐浴,一应齐备之后,TJ便开始宣读圣旨。听到自己被封了侯,跪在地上的叶伤有些陶陶然,但更多的还是不明所以。救驾、送寿礼功劳是不小,但也不至于封侯吧!
TJ读道:“....钦此!”
叶伤学着古装剧中人物的言行,五体投地道:“臣叶伤接旨!”随后双手高举头顶。
宣旨TJ将圣旨放在他手中,道:“小的小轩子!在此恭喜侯爷啦!皇上恩赐的物件小的已命人送到了偏厅,侯爷可请人过去清点!”言罢,小轩子向叶伤连连作揖。
叶伤站起身道:“同喜同喜!至于那些物件,清点就不必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十两重的金饼递过小轩子,又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小轩子一见,差点没被吓得尿裤子,心忖这长阳侯也太客气、太有钱了吧!随手就是一千两白银赏给下面的人,要是自己能一直在他身边办事那该多好啊!
见小轩子战战兢兢,不敢接赏,叶伤随手将金饼弄成了十个一两重的金疙瘩,一把塞给他道:“拿着吧!你们这些在宫里当差的也不容易!我将这金饼都分开了,公公你要用也方便!”
小轩子觉着手中沉甸甸地金子,心中那个感动啊!他平日在宫中就不善言辞,这刻在叶伤面前也说不出个好来,只是道:“谢侯爷赏!”但是,叶伤这份关怀他却深记在了心中。
叶伤道:“既如此,我也就不多留公公了!谷粱,替我送送小轩子公公!”
小轩子又连连向叶伤作揖,这才跟着谷粱谷粱去了。
等谷粱谷粱回转后,他满脸的迷惑!
“怎么?!有话说?”叶伤道。
“公子爷,我不明白您在那小TJ面前为何不自称侯爷,还要以黄金相赠?”谷粱谷粱疑道。
“这不是显得亲切么!我现在好歹是一侯爷了!总该亲民不是!”叶伤笑道,“老是‘本侯本侯’的,这样不好,把人跟人的关系都弄生分了!”
凤仪玩笑道:“屁大个侯爷,你还真当回事了!”
“我也知道这个侯爷小得可怜,又非世袭!”叶伤撇嘴道,“可蚊子再小,它不也是肉吗?荀子曰,‘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这不是才刚开始嘛!”
“得瑟!”凤仪不屑道。
叶伤不无得意道:“该!现在无论何人见了我,都得称一声‘侯爷’!”
凤仪抬杠道:“我就不会叫你侯爷!”
“爱叫不叫!”叶伤道。
白若冰也帮腔道:“老公成了侯爷,那我就是侯爷夫人啦!”
重逢叶伤后,凤仪心中最不满的就是白若冰抢了妙见正妻大妇的位置。她也知妙见虽然嘴上不说,其实芳心难受得紧。
此刻见白若冰夫唱妇随,凤仪怨怒道:“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侯爷得瑟,侯爷夫人也得瑟,难怪难怪!”
白若冰被凤仪的话,说得一窒,无言以对。沈、郁二女虽与凤仪感情甚笃,但却不好帮她数落叶伤夫妻,所以只能保持沉默,两不相帮。
叶伤自然听出凤仪言语中意有所指,笑道:“本侯对妙见没多大想法,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看!”
凤仪听后,叱道:“叶伤,枉费小妙儿对你一片痴心,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叶伤无语,只得无奈道:“好像这是我和妙见之间的事。跟你凤大小姐没什么关系吧!”
凤仪忿道:“懒得理你!”言罢,摔门而去。
见叶伤和凤仪几句话间就闹得不欢而散,三女均无语至极。白若冰当着沈、郁二女之面,颇觉不好意思,连忙道:“我去看看双姐姐醒了没有!”
叶伤知她尴尬,也不阻她离去!
待白若冰走后,叶伤盯着那束之高阁的圣旨,怪笑道:“封侯?!这也太容易了吧!”
沈依灵道:“叶哥,莫非你以为封侯会很难么?其实就这么简单!”
郁静雪也道:“就是嘛!像叶哥你这种非世袭侯位,金陵城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啥?!八百!”叶伤愕然道,“这么多侯?!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与皇族稍微有点亲戚关系之人最小也是个侯爷!”沈依灵道,“不然叶哥你以为怎样才能封侯呢?”
“至少得有军功嘛!”叶伤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此诗一出,沈、郁二女均双眸放光。
谷粱谷粱插言道:“据说,有大军功之人,在南楚朝内俱已封世袭公位。此等爵位比公子爷如今的地位高出不少!”
叶伤一听,郁闷道:“封公?!敢情人家升级啦!厉害,厉害!”
郁静雪显然不清楚公侯之间地位的巨大差距,道:“叶哥也不赖嘛!如此年轻就成了侯爷,想必过几年,定会晋升公位!”
叶伤听了这话,失笑道:“我想封公恐怕很难哦!”
郁静雪奇道:“为什么呢?”
叶伤解释道:“自汉以来,异姓不王,能封公者,皆功高之辈!其实封王和封公的区别不大,均能独立社稷,自成一国!而侯就不同了,是人不是人都能封个侯,就连当年高祖最痛恨之人雍齿也获封什邡侯,便可见一斑!”
“如此说来,南楚皇帝并不怎么待见公子爷!”谷粱谷粱道。
叶伤笑笑,道:“那倒不是!有道是功高震主,若皇上真封我为公,即便他不说什么,其下之臣怕也会怨声载道吧!官场上的事,没有一蹴而就的!”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下人来报说,又有圣旨到了。
这话一出,各人面面相觑,有点儿不知所措。
还是叶伤反应最快,吩咐下人道:“那赶紧准备东西,接旨啊!”
叶伤这侯爷还未正式公诸于众,就已经跪两回了!这事儿整得够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