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行气,务令沉着,乃能收敛入骨。以气运身,务令顺随,乃能便利从心....静如山岳,动如江河....曲中求直,蓄而后发。力由脊发,步随身换。收即是放,放即是收....”叶伤道,“此太极拳心解也!练习时定能用上。”
简逸震听到叶伤又念了一大堆口诀,头痛道:“孤还以为叶尊者这拳颇为简单,没想到比以前练过的拳更多要领,早知这样..”
叶伤淡笑道:“我只是把整套东西一次性都教给你们罢了。至于你们练多少,随意!”
“这练拳也有随意的么?”简惜云奇道。
“当然!别的拳法不行,但我教这套拳法可以!”叶伤颇有些自得道,“太极大成者,可至先天巅峰,小成者也可至后天顶峰,即使是只练招式,也能让人修身养性、健美益智、疗疾养生、延年益寿,就算是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也可学之。”
这么一说,众人均眼眸发亮。
简逸震更是激动道:“如此说来,这太极拳皇祖母也可修习咯?”
叶伤道:“正是。”
“叶尊者,那不若你入宫去教教这套拳法吧!”简逸震道,“孤相信,到时候不止皇祖母会学拳,恐怕连父皇也会呢!”
能说出这些话,看来简逸震也颇具孝心。叶伤笑笑,并未当即答应他,只是道:“光我说没有用,你回去将我教给你的拳法先练练,等过那么三五个月,你觉得有效果,再向皇上太后推荐也不迟啊!”
简逸震一想也对,道:“那孤就先回去练练,看到底成不成!”
叶伤道:“只要你坚持,就肯定能成!”
简逸震道:“叶尊者,那孤就先告辞了。噢,对了!其实这次孤来呢,是父皇想让孤告诉你,找个时间,将你与小云儿的婚事办一办!”
一听这话,叶伤的脸色马上黑了下来,道:“这事再议吧!”言罢,便背过身去,望向湖面。
如此冷淡的态度,让简逸震僵在原地,而简惜云更是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
白若冰见状,赶紧道:“老公,别这样儿!我已认下惜云这个妹妹了,你们办个婚礼也很正常嘛!”
叶伤转头凝视着她,道:“再说吧!”
见叶伤如此执拗,白若冰也无甚办法,只得向简惜云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此时简逸震已回复常态,道:“既如此,那就再等些时间吧!反正父皇说了,不必急于一时。”瞧了瞧坐在一边的武媚娘,他又道:“孤甚喜此女,不知叶尊者能否....”
这话一出,白若冰、简惜云、谷粱谷粱三人齐齐色变,骇然望向简逸震。他们都知,叶伤对家里人一向着紧得很,简逸震如此明目张胆的讨要,怕不是已经激怒叶伤了。
简惜云更是赶紧向叶伤求情,道:“叶哥,我哥他娇生惯养、不精人事,你多包涵!”
武媚娘坐在亭栏处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望着叶伤。
叶伤面无表情,似对简逸震的请求和简惜云的说情都充耳不闻,只是望着湖面,久久不语。
简逸震似乎也感觉到亭中气氛不对,旋又冒出一句,道:“孤没说错什么话吧!”说了这句话后,他只觉亭中诸人,除却叶伤以外,均齐刷刷地盯着他,可就是无一人出言。
湖心亭中,沉默还在继续。
这时,只听阳雾在湖边遥遥地喊道:“侯爷,七外(吃饭)啦!”其声带着浓重的太湖口音,令本无表情的叶伤露出会心一笑。
叶伤向阳雾打了个“马上就来”的手势,转而向简逸震道:“媚娘她早去奴籍,她的行止,本侯不能做主,全看她个人意愿。”
白若冰几人听到此话,俱是一愣。倒是简逸震高兴得差点没当场跳起来,道:“多谢叶尊者成全!”
岂知武媚娘道:“我就待在侯府,哪儿也不去!”
此话让简逸震顷刻间愕然无语,也令叶伤一呆。
叶伤盯着武媚娘死瞧,武媚娘丝毫不让地与他对视着。两人间仿佛在进行无声的角斗。老半天,武媚娘终承受不住叶伤刀锋般的目光,就欲败下阵来。
正当她的目光想躲开时,叶伤却闭上了眼,道:“你考虑清楚了么?这或许是你这一生中,唯一的机会!”
“机会么?”武媚娘自嘲道,“我怎么不觉得是呢?”
叶伤道:“你是在迷惘吗?”
“迷惘吗?我没有。我从未迷惘过!”武媚娘道,“这事儿我想得很清楚。也许我曾经的梦想只是井中之月罢了!”
叶伤道:“或许你留在侯府才是镜花水月呢?”
“既然不能肯定,不如安于现状!”武媚娘道,“侯爷不必再说,媚娘决意留在侯府,侍奉侯爷一辈子!”
听到武媚娘如此肯定的话,叶伤心下颤颤,这个包袱看来很来摆脱了。莫非真要找机会将她嗝屁了才行?嘴上却道:“你想怎样都好,我尊重你的意愿。”
简逸震听到武媚娘决心留在侯府之语,望着她呆呆道:“难道媚娘对孤没有好感么?”
武媚娘道:“奴婢与您聊天,只是待客之道。何来情、爱之说?”
如此说法,让简逸震彻底傻眼。
叶伤却道:“难道大舅哥真爱媚娘么?”
“是!”简逸震肯定答道。
“我看未必!”叶伤笑笑道,“若大舅哥你真喜欢她,就娶她吧!”
简逸震懦懦道:“可孤宫中三妃位子已满了。”
“慢说没了正妻平妻的地位!”武媚娘这时也坚决表态道,“即便是有,他想娶媚娘,媚娘也不答应!奴婢宁可在侯府中当一烧火丫头,也远比宫中自由得多。”
“媚娘,别急着下结论!”叶伤道,“若三皇子是真心喜欢于你,你跟了殿下绝对比待在侯府侍候人强。”他如此想把武媚娘推出去,也是逼不得已未雨绸缪。毕竟武媚娘在府中乃下人的身份,要是诸女在使唤时,不知觉间开罪于她,以武媚娘的百变心思,难保不起报复之心。以武媚娘历史上能亲手扼死长女的手段来看,她一旦展开报复行动,定然会将府中闹得天翻地覆,不如趁机将她推出,让别人头疼去。
“不,侯爷你自己也说了,奴婢的行止由奴婢自己做主。既如此,媚娘就要留在侯府中,不必再多讨论什么。”武媚娘也不知吃错什么药,今儿是铁心要留于长阳侯府。
叶伤见此,也毫无办法,只得向简逸震道:“大舅哥,这事儿我也无能为力了!反正一切都是媚娘自己的决定。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既然媚娘想留下,那也就是我侯府中人,大舅哥别想用其他手段逼迫于她,否则休怪我翻脸!”
武媚娘听叶伤如此说,俏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简逸震却颇为失望,随即又表态道:“孤找女孩子喜欢你情我愿,从不用强。对媚娘就更不会了!”
叶伤道:“那就好!一起食饭吧!”
简惜云帮腔道:“哥,吃了再回去吧!”
简逸震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笑道:“那就吃!”
......
上了湖岸后,武媚娘自去偏房用饭。
叶伤却引了简逸震到正厅。
饭桌上,菜式很平常。
简逸震勉强吃了些,端起酒杯瞧了瞧,奇道:“这杯中是水?你这长阳侯也太穷了吧!如此会不会把小云儿给养瘦啦!”
简惜云娇嗔道:“哥,你乱说什么!人家在这里好得很。”
“惜云瘦没瘦,大舅哥你瞧不到么?”叶伤笑道:“至于这杯中之水,你自己喝喝看嘛!”
简逸震见叶伤笑得诡异,没敢下大嘴,只是轻呡了一小口,接着马上伸出舌头来扇风。好半天,才道:“你给孤喝的什么呀!差点没把孤给辣死!不过倒是挺醇的。”
简惜云嘻笑道:“哥,这是叶哥自己酿制的纯酒,自然口味独特醇正咯!”
“这是酒?!!”简逸震惊道,“怎会如水般透明?”
简惜云道:“你仔细闻闻看。”
简逸震依言将杯子放在鼻孔处嗅了嗅,这才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叹道:“这酒的味道蕴而不发,含而不露,当真佳品呐!”说完,他将杯中酒水一干而尽。
今回,简逸震已适应了酒的辣味,反而在其中品出甘洌绵爽来,再度大叫道:“好!真是好酒!这比宫中的御酒爽烈多啦!”言罢自斟自饮,复又吃起菜来。
各人也都齐齐用膳。
饭后,简逸震感慨道:“今日午膳,是孤吃得最爽的一顿。这趟侯府真是没白来。起先看着那些菜色并不起眼,后来伴酒而吃,却非常爽口耶!”
简惜云道:“那些菜品都是叶哥专门发明,吩咐下人做出来,用以下酒的。当然出色啦!”
“原来如此!”简逸震恍然道,“没想到叶尊者竟然有巧匠之姿态。不知能不能..”
叶伤疑惑道:“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匀些酒给孤,让孤带回宫中慢慢品尝!”简逸震道,“孤也知这酒乃你侯府自酿自用的,可是这酒实在是....妹夫你就匀些吧!最多孤付钱给你!”为了酒,他连“妹夫”二字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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