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青雨念了半首诗,却得意到不行,瞟了叶伤一眼,仿佛在示威。之前在满月楼,她可是被叶伤气得够呛,今日抓到机会,说什么也得给他个好看!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叶伤自然明白闵青雨眸光的意思。不过今天他是陪简惜云过来赏花的,并无什么争胜之念,于是乎,对闵青雨的白眼,叶伤视而不见。
“好诗!”金辰东和甘易知同时叫道,脸上满是敬佩之色,同时眼睛斜了叶伤一下。虽然他俩早领教过叶伤的诗词,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向叶伤挑衅。
简惜云拉住闵青雨的手,道:“青雨姐姐,你经纶满腹,令人高山仰止,真叫小妹佩服不已!”
闵青雨叹道:“妹妹见笑了!诗词乃是娱人娱己之作,无甚大用,反有祸国殃民之嫌,切切不可比分高下,更不能拿来埋汰人呐!”说话间,又瞄了叶伤一眼。意思很明显,瞧瞧咱这境界多高,就你那小样儿,竟然还敢拿对联来侮辱本郡主,早晚有你好瞧的!
叶伤却浑不在意,竖起大拇指赞道:“说的好!”颇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味。
倒是闵青雨的话意,让金、甘二人好不尴尬,可他们不敢反驳闵青雨,见叶伤皮肉不笑地发言,却再也忍不住。
金辰东瞪了叶伤一眼,哼道:“你一个小小的长阳侯,此地哪有你插话的份,还不快滚到一边去!”
叶伤听到这话,眼中精光一闪,正欲发作,岂知简惜云已然怒道:“金辰东,我老公说话,哪轮到你来插嘴!”
金辰东一怔,显然不知“老公”二字是为何意,只是愣愣望向简惜云,等她解释。简惜云岂肯多说,小脸上羞红一片,颇不好意思。
叶伤冲她微微一笑,道:“‘老公’乃是本侯家乡土话,就是丈夫的意思!”简惜云听他说话,又见他正对自己坏笑,便偷偷伸手在叶伤腰间狠狠拧了一下。
闵青雨饱含深意地望了叶伤一眼,笑道:“原来如此!看来圣上对惜云妹妹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没想到长阳侯在大捞银钱之际,还能赢得妹妹的芳心,倒着实不简单呐!”
金辰东终明白到叶伤和简惜云的关系有了实质进展,脸色一变,也顾不得风度,便自拂袖离去。甘易知拉了他几下,竟没有拉住,只得无奈地望了闵青雨一眼,道:“闵郡主,金兄他....”
闵青雨不以为意地笑笑,道:“走便走罢!金兄这般与人计较,却也不是君子所为。不过——”她望了叶伤一眼,淡淡道:“长阳侯,惜云这般照顾于你,你是否该当有所表示?也不为难你,今日既是赏花之际,那你也做上一首诗词,权当是谢过惜云妹妹赏识。”
叶伤瞥她一眼,嘴角撇出一丝似冷的淡笑,道:“作诗?我不太会耶!”这话倒让甘易知一呆,叶伤要是不会,那他又算什么?
简惜云倒是瞪了叶伤一眼,心道,青雨姐没来之前,你念的那首情诗又算什么?就没见过你这样会装的!闵青雨也不说话,笑望着简、叶二人,且看他俩如何处置。
叶伤见简惜云狠狠跺脚,嘻嘻一笑,从枝头上摘下一朵含笑花,道:“嗯,好香!”说着,将花瓣一片片分开,随意扔在草丛间,吟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甘易知差点笑出声来,这是什么诗啊?狗屁不通!也不知当初在船上,他是如何作出《早发白帝城》此等流芳百世之诗句的?
简惜云此时也是心中忐忑,这坏蛋该不会突然变傻了吧!?闵青雨捂嘴轻笑,显然看到叶伤出糗,她正偷着乐了。
“九片十片十一片——”叶伤将手中的花骨朵也仍了出去,笑道,“盈盈暗香都不见!”
听到最后一句,简惜云嗔怪地白了叶伤一眼,暗松一气,脸热中心内却是惊喜。(逝去手打 shouda8。com)这首诗,前三句都是数数,平淡无奇,末了一句,却有画龙点睛之效,令整首诗变得琅琅上口,趣味横生,颇具独特风格。
闵青雨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这诗虽然有点意思,却也不过是个游戏之作,莫非这长阳侯叶伤仅有如此本事?坊间传闻言过其实么?
瞧见她嘴角那抹轻笑,叶伤哪还不晓得被人鄙视了!早知今日,当初在满月楼就该让她彻底下不来台。这就叫打蛇不死反被咬,眼下却不好旧事重提。不过他也不会傻得去跟闵青雨辩解,否则只怕她会得寸进尺。
于是叶伤只当没看见闵青雨的脸色,对着简惜云打了个V形手势,冲她偷偷坏笑了下。
闵青雨虽是女子,倒颇有大将之风,见叶伤不接她的茬儿,并不过多计较,淡然处之。在满月楼之时,只因为家族利益,这才有些失了方寸,被叶伤得逞,如今却不会如此。
金辰东一去,只剩下两男两女。叶伤见闵青雨识趣地没有发飙,他也就轻轻揭过,没另起争端,老老实实和简惜云走在一路。想起简惜云刚才对自己的维护之情,他忍不住悄声道:“惜云,等晚上回去,我俩,嘿嘿..”
......
园中赏花之人络绎不绝,四人似乎根本没受到金辰东离开的影响,照样有说有笑。简、闵二女手拉着手,逛完含笑园逛芍药园,倒似一对嫡亲姐妹般亲密无间。
叶伤看在眼中,却找不到机会询问简惜云,她与闵青雨如何会有恁好的交情。
在玉兰园里行了几步,两女正说着话,却听园外传来一阵酣畅笑声,一个魁梧的身影在众人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
“父王!”闵青雨黛眉轻皱,曲身拜见道。
叶伤忙扭头看去,只见新亲王长眉阔目,体格雄伟,与闵青雨的脸模子有那么几分相似。
“参见王爷!”园子里赏花的各色官员闻听新亲王到来,都有些惊喜惶恐,齐齐朝他跪拜下去。
新亲王闵闻光乃南楚朝中唯一的异姓王爷,虽遭人嫉,但若无实力,恐早被人打到海底,而今却活得很是滋润,想来必有过人之处。目前他在南楚风头正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显贵,百官遇他皆要行礼,更遑论已为平民的简惜云。
简惜云眉头皱了皱,轻叹一声,无奈弯下身去,就欲行礼。
新亲王冷眼看着,丝毫没有将简惜云这个曾经的公主放在眼里。
叶伤暗哼一声,就欲发作。闵青雨却先他一步扶住简惜云道:“惜云妹妹,你叫我父王一声叔叔就行,不必多礼!”言罢,向新亲王打了眼色。
闵闻光瞧见女儿眼色,这才笑道:“惜云不必多礼,虽然你遭圣上庶贬,但本王仍视你为贤侄女!”
简惜云眼中闪过无奈之色,淡然道:“多谢王爷抬举,民女愧不敢当!”转头看到叶伤面现倨傲,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不曾有丝毫见礼的动作,心下微急,匆匆拉了他一把,轻声道:“你这人,怎么见了王爷也不施礼?”
叶伤哂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他?王爷?!算哪棵葱,我凭什么给他行礼?”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呆。闵闻光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此时,闵青雨道:“也不知是谁说的,有钱就能跪!来,本郡主给你十两黄金,给我父亲磕个头吧!”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丢在叶伤脚边。
叶伤一愣,没想到闵青雨在这儿等着他,令他有点不知所措。
简惜云也一愣,道:“青雨姐姐,你..”
倒是一幕僚模样的人在闵闻光耳边低语几句,他旋即向叶伤笑道:“原来是长阳侯!尊者就是尊者,够霸气!不跪也罢!”人虽在笑,但话语冷淡,显然对叶伤不满至极。
叶伤也看他不爽,又扫了出难题的闵青雨一眼,正要开口,却见闵闻光微笑着一抬手,大声道:“诸位快快请起,今日本王乃是赏花而来,只观花园美景,众人同乐,一应俗礼能免则免吧!”
“王爷英明!”众官及其家眷再度拜礼道。
叶伤见闵闻光开声恰好阻住自己说话,拿捏时机如此之准,令他心中一凛,暗忖此人实为官场狡狐,乃为劲敌。
闵闻光身边百官簇拥,太子简逸坤也在其旁,一副志得意满之相。
这玉兰花本是农历二月就开,但这清凉寺得温泉之利,竟让无暇的玉兰持续绽放,到得清明此园中之花也不见衰败,实乃一大异象。
玉兰园中落英缤纷,红白映衬,美丽之极,让人好似身处人间仙境一般。
闵闻光一行人缓缓向园中深入,前面自有清凉寺一干僧人为之讲解叙说,伺候殷勤指点周到,唯恐怠慢了这位新亲王爷。
简逸坤眼光甚毒,走了几步,便瞄见立在一处玉兰树下卿卿我我的叶伤和简惜云。他呆了一呆,脸上现出惊诧之色,嘴角弯起一丝冷笑,附在舅舅闵闻光耳边言语了两句。
新亲王虎目一抬,眼光似电,往两人立身处瞟了过来。他迈着虎步,缓缓走进两人,笑道:“没想到惜云侄女出宫后竟然成了侯爷夫人,真是可喜可贺啊!”
(今日就此一更,先歇了,明天上班!作息时间正常后,虽然紧张,但却颇有规律,每日两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