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何必,我昨夜说的不够清楚?”陆御珩咬牙道,别提心中的滋味有多苦涩了。
这一纸休书写完,他们便真的断彻底了。
他心中竟溢满了不舍。
放不下……他真的放不下她。
可他脑海中又响起另一道声音,在一遍又一遍无比清晰的告诉他,她爱的已经不是他了,他亲眼看见,她跟另一个男人的亲昵之举,跨越了主仆之间的关系,也跨越了朋友之间,还能是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
况且,她来找他,竟是为了写休书。
她就真想这么快跟他撇清关系,好跟那个男人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狐袖儿,你真狠。本王输了,一败涂地。
她嗤笑:“再无任何关系,这可是你先说的。由此休书来证明你昨夜说过的话,岂不正好?”
陆御珩面色铁青,他是说过,谁料她记得倒是清楚。
如此迫不及待?
那便应允了她。
“好。”他强忍住心中不断蔓延开来的痛楚,执笔沾了墨便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他的手抑不住微微颤抖,下笔缓慢,每一划,都宛若一把刀,在心口处狠狠刻了一记。
狐袖儿又何尝不是?
看着他书写的字一个接着一个暴露在空气中,她竟微微红了眼眶。
“情愿立此休书,任其改婚,永无争执……”
这些字眼看得她险些流出眼泪,她紧咬着唇瓣,端坐在凳子上,缄默无言,连动一下都仿佛失了力。
本以为,他不会同意的。岂料,他答应的如此爽快。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狐袖儿猜不透,也不敢再想,每当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温存,她的心脏就一阵接着一阵的疼。
时间过的很快,她一回神,眼前便放了一张白纸黑字。
她对折,缓缓收入怀中。
“珍重。”落下两个字,便站起了身。
断干净了。
这下,也没有回头之路了。
陆御珩抬眼,目光紧锁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敢离,回以几乎是挤出口的两字:“珍重。”
狐袖儿转身,快步出了他的房。
再呼吸一口充斥着他气息的空气,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回头。
寒风拂过,她鬓边的发丝随风飘扬,似是冷意令她清醒了几分,她攥着衣袂,匆匆回了房。
他那道眼神,斩断了所有,她永生难忘。
陆御珩听闻脚步声远去,一拳捶向木桌,发出沉闷的哀响。
任其改婚,永无争执……
“呵。”他一声嘲弄,想起他们你侬我侬,终是平复了心头的不舍。
既然没有结果,他何必再生眷恋,苦了自己?
至于雪涯草,大不了他自己来打探消息!
却说狐袖儿回房,便趴在床上闭紧了眼,尽量不去多想。不知过了多久,她忽而释然的轻笑一声。
只要努力将他抛在脑后,她好像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叩叩叩——”房门外传来敲门声,她穿好鞋跑过去开了门,看着面前那张俊颜,勾唇莞尔道:“殿下怎么来了?”
雪无渊一见到她,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手上的伤口上。
狐袖儿将手背到身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小伤。”
若不是昨夜他瞧得一清二楚,兴许还真以为这是什么不足为奇的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