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甜甜以为自己要被严晴朗怒火给淹没的时候,梁嫂出现了。
病房里古怪的氛围让她眉头一皱。
梁嫂跟严晴朗问候过后,视线落在骆甜甜身上。
“少夫人,您感觉怎样?”
骆甜甜笑容清浅,也不知是否该庆幸她的出现。
“梁嫂,我好很多了。”
梁嫂把粥煲放在桌子上,絮絮叨叨,“我给您弄了点肉粥,有皮蛋的……”
转过头,她看见严晴朗正往外离开。
“少爷,我给您打包了饭菜,您要吃吗?”
停下脚步,严晴朗却不曾看着骆甜甜。
“不用,我回公司。”
梁嫂愕然,不知道这两口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有些犹豫,“但是老太爷说过……”
她的话未说完,就被骆甜甜打断了。
“梁嫂,罢了,公司的事情更重要。”
骆甜甜不想用严老太爷的话去留住他。
梁嫂转过头,眼睛全是不同意。
严晴朗还是离开了。
骆甜甜看着他离开,脸上却是无动于衷。
“少夫人,难得您跟少爷有独处的时间,你怎么……”
梁嫂的话没有说下去,她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骆甜甜并不介意,“梁嫂,我饿了。”
她转移着话题,胃里的空虚跟心里的空虚一样。
习惯了就不觉得有什么。
晴天律师事务所内,气压低的可怕。
“肖…肖律师,方太太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您。”
他这个样子,助理还是第一次见。
一向把如沐春风挂在脸上的肖诺,第一次在律师楼大发脾气。
他手下的顾问一个个遭殃,助理也害怕跟他们一样。
“知道了。”肖诺冷着一张脸。
眼镜早已摘下,他眼睛里的暴戾显而易见。
助理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背影有些仓促。
办公室又剩下肖诺。
他看着手机,屏幕还亮着。
电话本上,是骆甜甜的电话。
在y城大学的惊鸿一瞥,他才发现自己的念念不忘。
骆甜甜的样子在脑海里徘徊了好几天,今天他终于鼓起勇气给她打电话。
惊喜的是,她的号码依旧。
意外的是,接电话的是严晴朗。
他如同五年前那样,把自己羞辱了一遍。
五年前的那幕重新浮现在脑海,肖诺变得暴躁。
“哐啷。”办公室响起一声碰撞。
肖诺把手机扔到角落,屏幕摔得支离破碎。
屏幕依旧亮着,骆甜甜二字在破碎的屏幕上显得曲折。
“严晴朗,骆甜甜,呵呵,有趣。”
肖诺声音冷漠,在空气中回放,空旷得很。
喝碗粥后,骆甜甜把医生开的药全部吞下。
“少夫人,少爷这什么时候会回来?”梁嫂收拾好一切,又帮骆甜甜整理了一下,却未见严晴朗的身影。
“梁嫂,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别墅吧。”
骆甜甜劝着梁嫂,心里清楚他不会回来。
“我还是等少爷回来再离开。”
梁嫂不问也明白,实在不放心骆甜甜一个人留在这里。
骆甜甜摇头,拒绝她的好意。
“我已经退烧了,这里也不用留人陪着,你要是太晚回去,小叶子会害怕。”
小叶子,是梁嫂的孙女……
“那,我先回去,您要是有什么事情打电话通知我。”
梁嫂拿着收拾好的餐具,一步三回头。
骆甜甜点头微笑,让她放心。
梁嫂离开后,病房一片静默。
四处的苍白让空气更加安静,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飘散着,骆甜甜胃里一阵厌恶。
“呕。”她的喉咙像是填充了异物那般难受。
骆甜甜赶紧跑到卫生间,顾不上身体的眩晕,对着马桶就是一顿作呕。
直到把胃里的粥都呕出来后,才感觉好受一点。
简单梳洗一下,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倒了过来。
骆甜甜身体的眩晕忽然而来,脚下一软。
心里哀怨着,这次不摔断骨头也得摔坏脑袋了。
她的身体却没有完全倒下,落入一个坚实的臂膀。
骆甜甜眨眼,对上严晴朗深邃的眼睛。
“你……”她受到了惊吓,离开逃离他的臂膀。
没来得及看他的反应,骆甜甜的胃又一阵翻腾。
“呕……”她抱着马桶,把胃里剩余的东西都呕出来。
背后有一道凌人的目光,看得骆甜甜更是难受。
她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吐完以后,骆甜甜走出卫生间。
严晴朗像是极度厌恶那样,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会回来?”骆甜甜坐在床上,他的厌恶看在眼里却是无动于衷。
严晴朗看着床上的人,她脸上没有一丝的生气。
胸腔忽然冒出一团火,怒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怀孕了?”
简单的四个字,像蕴含着暴风雨。
骆甜甜冷笑,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
“如果我怀孕了,会瞒得过你吗?”就算住院的时候在昏迷,她也知道严家的人一定让医院帮自己做了详细的检查。
更何况,有没有怀孕,她自己清楚得很。
若是有天骆甜甜怀孕,他一定会是知道。
严晴朗不说话,只是直直看着她。
得不到回话,骆甜甜心里的沸腾慢慢凝固。
“你怎么会认为我怀孕了?难道就这么想喜当爹?”
她此刻的样子千娇百媚,而背后的疼痛,没有人知道。
“骆甜甜,你不敢。”
严晴朗的手指微微曲着,像在极度隐忍。
他从万海来这里,不是为了听骆甜甜这番话。
她话语里的嘲讽,心里极度排斥。
骆甜甜点头,大方承认。
“是的,我不敢,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可是我答应了爷爷会给他一个曾孙。”
像是极其为难,她的眉头紧皱,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若有所思。
嫁给严晴朗的时候,骆甜甜才十九岁。
结婚后的第一个月,柳月如知道两人并没有发生关系。
在她的怂恿下,骆甜甜换上一件性感睡衣,薄薄的纱质睡衣几乎没有遮住她几两肉。
她推门走进严晴朗的卧室,对上他的眼睛。
直到现在骆甜甜还记得,他的眼睛里那抹厌恶与嘲讽,让她羞耻地想直接找个缝隙埋了自己。
严晴朗把她赶出卧室,关上门前,他冷漠的声音传至耳畔。
“你不配孕育我的孩子。”
骆甜甜活了十九年,第一次知道羞辱这个词怎么写。
那天她在房间哭了一整晚。
对于严晴朗的厌恶却是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