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偏殿的过道上忽然跳落十几个玄衣刺客,他们落地之际,我也祭出了我的“动幡”,光影一晃,我以迅雷疾电般的速度率先抹了一位离我最近的刺客的脖子。我不忘往人群中高喊一句:“保护吾王!”
我随即挥出几枚飞镖,击落了横装用的宽绫带,垂落的红绫随风飘扬间,也形成了玄关的效果,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殿中之人的视线。
那些玄衣人一齐向我发起进攻,却被我挥出的数枚暗器挡了回去,此时,偏殿的门扇忽然大开,冲出了两名侍卫将最尾端的两名刺客拽入了偏殿内,在我与其余刺客打斗时,门又开了,两具尸体被抛了出来。
我懂了。这下可轻松多了。
我收回“动幡”,重新亮出蠢蠢欲动的“啼血”,带它寻找新鲜滚烫的血液。我展开双臂,如同苍鹰般张翼而起,然后脚踏着他们的剑尖向偏殿靠近。
不多时,这些刺客要么被我击毙,要么就是被净鹄和姜无琛安排好的人手悄无声息地杀死。
随着过道上的鲜血流出了大殿内,一场来势汹汹的刺杀又在转眼间走向了死亡。
事后,净鹄下令彻查此事。
一切证据都指向一位朝堂上并不怎么起眼的臣子,于是乎这名表面上从未表过立场,实则已归属辛垣氏的臣子成了这场刺杀案的“主谋”,择日斩首。
几日后。
很是难得,这天中午天空乌云密布,到了傍晚,沉闷了两个时辰的天空总算是下了场雨,丝毫不吝啬地浇得整座城湿润润的。也许真是诚心的北戚子民感动了雨神吧。
我得了净鹄的允许,出了宫。
冷雨夜,朱门香散,笑语不复。
长街上的斓灯早已被雨水打得破败。残烛坠地,烛光已碎,欲显颓败、凄冷。
我独自一人撑着桐油伞走进了这条长街,不知是不是我的眼神不好使了,我竟然看见月夺城怀抱着一张琴,孑然立于雨幕中。
我再走近几步后,他缓缓挑起疲惫的眼帘,以复杂的眸光看向我。
我没有在走近,我鬼使神差般开口问他:“你身上的红色,是血吗?”
不知雨幕有没有隔断我的声音。我只知自己莫名的心疼。
我不怕血,我只怕他身上的血。
“为什么不靠近来确认一下?”
我犹豫了,伞柄被我握得很紧很紧。
只听一阵水花被高高激起的声音,月夺城蓦地跪倒在雨水中,我狠狠吃了一惊。
“师父……”
我很怕,真的很怕,他怎么可以在我面前倒下?
他身上的红衣实在太惹人注目,但我却没有嗅到任何一丝血腥味。我认识月夺城数年之久,却只见过他着过两次红衣。一次是今夜,一次是喜堂之上。
“苏月。”他垂着首低唤我的名字。
冷雨夜中,一遍接一遍,仿佛已经被他刻入了生命里。
他的红衣在积水上浮着,就像是茫茫江上的一层血光。
惊心,骇目。
“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有没有记错?”
我心头一怔,随后有些慌了神。
“你记错了。”我凉凉开口。
“是么?”他昂起头来,似笑非笑,“可能你不是我的苏月吧,我的苏月就是今天……”
我去搀扶他起身,怎料他倏地瞪着我,他对我轻轻开口说道——
不要碰我,既然你不是我的苏月,你就不要碰我,苏月会不开心的,我不想让她在生辰之日都不开心。
他拨动了琴弦,这张琴已经坏了,声音颇为喑哑,他却笑了。
为什么要这样,惹我伤心。明知道我终究无法对他绝情,没有办法真的拿刀子去捅他。细腻如净鹄,他都不知道不知道我的生辰,月夺城却还记得,还不远万里地来到这里。
这张琴,我是认识的。
几年以前,我和他游历江湖,路过当地最大的一家乐器坊,他见我停下了脚步,便也循着我的目光看了进去,他以为我看的是那张镇店宝琴,便问我是不是想要,那时,我摇首,然后拉着他走开了。
如今他买下了那张琴想要给我当做生辰礼物,怎料,这琴被雨水一泡就废了。而我当初看的其实是它后面的那把琵琶。他一直都会错了意,也一直记得。我扔开伞蹲了下去,接过他怀中的琴,“好沉。”
怎料,月夺城猛地扔开了这琴,混着风和雨将我揽入怀中,琴“哐当”一声响,我也随之惊叫了一声。月夺城却安慰我道:“别怕,别怕,为师在。”
他是不是捏准了我会经不住他的柔情才这般对我的?我欲哭无泪,我应当推开他的,双臂却被冷雨冻得失去了知觉。
我道:“月夺城,我们已经结束了。别再相互折磨了,放彼此一条生路可好?你已不是那个月夺城,我已不是那个邀苏月,再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我凉凉地笑着:“还是说,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只是把我当作一个玩物,你来了兴致就让我陪着你演一场深情的戏?”
我的双臂不是被冷雨给冻着了,是他将我揽入怀中的那刻先下手为强,点了我身上的穴位。他终究是我的师父,这么些年,他已经把我给读透了,他知道我会对他下手的。
我的指排无力地松开了,一枚寒凉的刺针跌入了积水中。
“你想将我交给谁?”他眼中噙着伤,有那么一瞬间好似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我咬咬唇,“我没有想过要你的命,也不会将你交给谁,我只想你可以离开北戚,永远不要踏入这片土地。”
他问:“是你怕我,还是你的情郎怕我?”
“这里的每一个生灵都惧怕你,正如惧怕死神。”我如实回答。我比谁都清楚,月夺城所过之地,必有一场杀戮。这片土地是净鹄的,我也会誓死捍卫它,阻止月夺城血洗它。
“你怎么就不信,我只为你一人而来?”他低低地笑,一如鬼魅恐吓夜里的行者,“你对自己就这么不自信,觉得在我心目中没有分毫重量?”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异常急促,我猜到了是来找我的人,却不知来者也是来找月夺城的人。
“属下拜见尊主!”
我瞪大了眼睛,深知自己在劫难逃。月夺城道:“苏月,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就回到家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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