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洛书臻的心里便认定了锦绣方才说的话儿是真的,叶姨娘真的对洛星辰下了毒手,而且还和自己说谎了。
洛书臻心里的情绪非常复杂。他是难受的,因为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是这样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儿。
可是同时他也感到了屈辱,如果没有叶姨娘,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再忍受这种痛苦了的想法儿在洛书臻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就等着天上落下一场甘霖,好让那颗种子破土而出,成为一个风吹不到雨淋不湿的存在。
“叶姨娘,到现在这个时候儿了,你还不和我说实话儿吗?”
洛书臻的脑子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可是话儿却已经脱口而出了。
听到洛书臻这么说,叶姨娘的脑子“轰”地一声儿直觉得在不断地嗡嗡作响。
只见叶姨娘脸色苍白地看着洛书臻,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不大好控制了。
“臻儿……你,你在说什么啊?”
洛书臻把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然后淡淡地看着叶姨娘道,“姨娘,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叶姨娘心里头儿已经明白了洛书臻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除掉洛星辰的事儿了,可是叶姨娘又怎么可能在自己最为喜欢的儿子面前承认这种事儿呢?
这些年来,叶姨娘一直没有在洛书臻面前从来都没有说过这种肮脏的事儿,因为她觉得儿子是男子,男子就不应该把心思浪费在后宅的琐事儿墙头的。这种会脏了自己的手的事儿就全部都让她来做就好了。
这会儿被自己的儿子这样子问,叶姨娘心里头儿一阵发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怎么说。
要说实话儿吗?会被嫌弃的吧,臻儿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母亲是这样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儿……可是,继续撒谎吗?臻儿有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相信我说的那些谎话儿呢?
叶姨娘心里头儿纠结不已,可是洛书臻却是把她的这份纠结当成了叶姨娘的举棋不定,他下意识地认为叶姨娘是在思考应该怎么样和自己说谎,怎么样去欺骗自己。只要一想到这个,洛书臻心里头儿的厌恶就越发地浓重了起来。
“怎么?叶姨娘还要继续编扯谎话儿来欺骗我吗?叶姨娘还当我是三岁孩子么?”
洛书臻的语气儿在不知不觉之中生硬、冷漠了起来,就连对叶姨娘的称呼也从“姨娘”变成了“叶姨娘”。
听着洛书臻这么说,再加上洛书臻那冷漠的语气儿和眼神,叶姨娘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臻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子说我,我可是你娘啊……”
叶姨娘的话儿脱口而出,难以掩饰着她的心酸和难受。可是,洛书臻并不在意这些,甚至对比视而不见。
只见洛书臻的脸上带着冷淡至极的表情,看向叶姨娘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
“叶姨娘,还请你慎言!我的母亲是宰相夫人,你一个妾室如何能够自称是我的娘?”
洛书臻冷淡的语气儿和眼神就好像是一把吧利刃一样直直地刺中了叶姨娘的那颗慈母心怀。
“臻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你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儿子啊!我虽然只是一个妾室,可是这并不是我所能选择的,我生下了你,便一心放在你的身上,我自问从未有过对不起和亏欠,你如何能这样子对我!”
看着叶姨娘泪眼婆娑的模样,洛书臻心中一阵烦躁。
“如何?你现在是要用孝道来压我么?”
洛书臻冷冷地说着,却是让叶姨娘吓了一跳。她怎么可能拿孝道来压洛书臻呢,若是洛书臻不孝的事儿传出去一丁点儿,那么洛书臻就彻底毁了。
叶姨娘那么重视洛书臻这个儿子,所以自然是不会亲手毁了洛书臻的,哪怕是有一点点儿的迹象,叶姨娘会做的也只是帮助洛书臻扫除他前进路上的障碍物罢了。
于是乎,叶姨娘忙否认道,“臻儿,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用孝道来压你……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听到叶姨娘的话儿,洛书臻冷笑了一声,道,“是么?可惜啊,我需要孝顺的也就只有父亲和母亲两个人儿罢了,你一个姨娘,如何能够让你用“孝顺”这个词儿?”
洛书臻的话儿宛若一把利刃,直接刺进了叶姨娘的心脏。只见叶姨娘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椅子的把手,这才不至于摔倒出丑。
“臻儿,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叶姨娘自认为自己什么都可以忍受,可是当他听到洛书臻的那番话儿的时候,叶姨娘便脆弱不堪了。
听到叶姨娘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时候儿,洛书臻冷冷地笑了起来。
他的语气儿十分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儿却异常地让人儿难受。
“是么?为了我?你说你做尽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都是为了我?你想陷害二妹也是为了我?这种违心的话儿,你怎么说的出口儿呢?”
面对洛书臻的质问,叶姨娘却只有那一句“我做这一切真的都是为了你”。
洛书臻十分不屑地继续说道,“二妹若是个男子,你说为了我也便罢了,谁让二妹是嫡出,而我是庶出的呢!可是,二妹只是个女子,她能碍着你什么事儿呢?你为什么就非要对她赶尽杀绝?!为了我?这种肮脏的事儿你竟然说是为了我?!你以为这样子说就可以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了吗?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洛书臻心中也颇为生气,他实在是想不到叶姨娘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儿来。
叶姨娘也没有想到洛书臻会这样想,更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这样想自己……叶姨娘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叶姨娘想要把自己的计划对洛书臻全盘托出,可是话儿已经到了嘴边了,叶姨娘却是硬生生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