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东带着一行人在旧货市场的中心,发现了一所大院子,只是院子里冷冷清清的,除了角落笼子里几只大公鸡,还有一张木桌上沏好的一壶茶。
好一会之后才从一扇厚重的防盗门里走出一个肥硕油腻的妇人,本来态度很恶劣,但是冯宝的一句话让妇人的态度大变。
冯勇在回归冯家沟之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对于一些道上的行话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很快就试探出这妇人是有问题的。
那妇人听到冯勇的一番之后已经将这一群人划分到了买家那一类型的,所以表现的相对热情起来。
不过听到冯勇说要验货的时候,那妇人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如同查户口的问了一些列的问题。
“不知道你们是哪家朋友介绍来的啊?”
冯勇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他们是冯东带过来,稀里糊涂误打误撞进来的。
那妇人看着冯勇不说话,面孔便板了起来,语气变得有些别扭,说道:
“我们只做熟客的买卖,你们几个有点眼生,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其实这妇人说这话的时候,内心还是很纠结的,虽然她不是直接卖家,但是这中间的好处费还是很高的,就这样让这几个人走掉,对自己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啊。
可转念又一想,这地底下的规矩可是不敢破的,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坏了规矩,那说不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冯东看到这妇人面部表情有些纠结,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利益关系,可人家管自己要熟人的名号,关键是自己没熟人啊,这是瞎猫碰死耗子碰进来的啊。
眼看场面有些尴尬,说不定那妇人又要赶人,冯东灵机一动,便随口说道:
“我们确实是朋友介绍来的,不过他的名字不好直接说给你听,但我可以透露一下,那朋友姓张,名字中有个龙字。”
其实冯东想说张龙山,但又怕人家不认识,那就砸锅了,所以只能模糊的说一下,万一把对方唬住那就赚到了。
当冯东的话说完后,那妇人的眼睛明显一亮,然后有些紧张的看着冯东说道:
“你说的那人可是一个光头?身上还有纹身?”
张龙山确实是光头,但身上有没有纹身冯东还真不知道了,但既然这妇人问了,冯东便故作神秘的点了点头。
看到冯东点头之后,那妇人顿时又眉开眼笑起来,她仿佛看到一笔不菲的提成要到自己的腰包里了。
“早说嘛,都是自己人,看看差点打水冲了龙王庙啊,哈哈哈……”那妇人张口骇人的大嘴哈哈大笑起来,还别说那一口牙齿到是挺白的。
冯东跟着干笑了几声之后示意冯勇继续刚才的话题问下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既然大家都没外人,那大嫂你看……”
冯勇故意沉吟了一下,他也在看那妇人的神情,如果自己逼的太紧了,会让对方察觉出自己的急迫,那样容易露出马脚。
“嗯,你们稍等片刻,我问一下看看今天能不能看货啊!”
那妇人陪了个笑脸,然后远远的走到院子的角落中,拨通了一个电话,叽里呱啦的说着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
趁这个机会,冯东将冯勇拉到一旁低声问道:
“你这又是狗又是鸡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冯勇看这那妇人在远处聚精会神的听着电话,便跟冯东低声说道:
“东哥,你知道我以前是混社会的,跟过很多人,这狗和鸡是行话,都是这个!”
说着冯勇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姿势,然后继续说道:
“狗只得是进口货,鸡呢就是国产货,所谓的狗粮就是子弹,这都是这几年圈内比较流行的叫法,我以前偶尔听人说过,所以刚才冯宝无意中说起了狗和鸡,我看这妇人的反应特别大,就猜测她说贩卖这个的!”
听到冯勇的解释,冯东才明白,原来刚才冯宝误打误撞的说了一句黑话,让这妇人觉得自己这伙人应该是圈里面的同道呢。
“你们跟我走,不过丑话先说到前头,到了地方有三不能:一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到处乱跑;二不能随便与人说话,看到任何好奇的事情也不能呢大惊小怪;三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出来以后更不能随便人说起今天的事情。能做到咱们马上就走,做不到你们现在就马上离开,这买卖我宁可不做!”
妇人打完电话后,神情庄重而严肃走过来说道,这是他们这里的规矩,也是能够长期存在的根本。
“没问题!”
冯东淡淡的说道。
那妇人此刻才真眼的瞧了瞧冯东,她此刻才明白冯东才是这伙人里面的头头,这年轻人看似很普通,但是眉宇间有着一股难掩的自信和灵动之气。
“还有带你们去那个看货的地方,不买不要紧,但是不能空手而归,那就坏了规矩,所以你们摸摸口袋是不是带了足够的票子,先说好,那地方只要现金,不收任何的转账!”
妇人用眼睛瞄了瞄冯东这些人的口袋。
这个问题可让冯东有些犯难了,现在出门谁还带那么多现金啊,一只手机闯天下,即使是上公厕都是刷一刷支付了,这个时候去哪弄现金去?
冯东瞧瞧冯勇,看看冯宝、猴子和冯子恺,他们肯定更穷。
这个时候,高容儿向前迈了一步,她后背背着一只双肩背包,此刻高容儿将背包摘下,很淡定的拉开拉链将包打开在那妇人面前晃了晃,那妇人双眼瞪视睁的老大,因为高容儿的双肩包里整整一包的现金,那红澄澄的颜色,让人看了就满脸的喜欢。
这个时候那妇人更是喜笑颜开,道上是有规矩的,来着买卖货物的,是不能黑吃黑的,所以这妇人开心也只是因为马上就有一笔提成赚到手了。
冯东看到那妇人如此开心,有些疑惑,他把头凑过去看了看高容儿的背包,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真年头只有神经病出门才会带一整包现金,又重又不安全,再说了高容儿哪来这么多的现金啊?
可是这个时候不是追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冯东咽了咽吐沫,将脸上怀疑的神色转换成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中充满了随性和自然,对着那妇人说道:
“现在可带我们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