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焕初入合体期,根本不能感受到九天剑阵的威力。
“这么危险?”金城焕有些后怕。
那些灵气小剑在楚牧河的控制下,没有一柄射中他们,要是有一剑射到金城焕身上,必是当场去世,元婴都不及离体。
“楚牧河可不是一般的渡劫期修士,他是剑修,整个修仙界唯一的剑修,同阶无敌,战力惊人。”天道宗长老解释道,“尤其是他的飞剑,普通修士只能拥有一件本命法宝,而他那九口飞剑都是本命法宝,经过他精心淬炼,早就有了堪比仙剑的威能,尤其是他的神通九天剑阵,如果他想杀我们,刚刚一个照面就能把我们困住,盏茶之内必能重创我们,顺便杀了你。”
金城焕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厉害?”
“唉,渡劫期修士彼此间的差距也很大,楚牧河被称为万年一遇的奇才,渡劫期后就此界无敌了。”天道宗长老颇为羡慕地说道。
金城焕忽然想到:“无敌——那他当年是怎么受重伤的?”
“那件事在天道宗也是长老才知道的密辛,与你无关。”天道宗长老拒绝道。
这件事涉及到天道宗的内务。
是一桩情债啊......
当年剑仙楚牧河与天道宗嫡女张知蕊的故事可是一度被传为佳话,被认为是最有可能双双飞升仙界的绝世仙侣。
谁知道有人从中作祟,愣是让一对万人艳羡的金玉佳偶的感情轰然破碎。
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为零,那么容易就被算计了,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切。
反目成仇之后,他们天道宗的嫡女张知蕊一掌重创毫无防备的剑仙楚牧河。
楚牧河当即遁走,随后不知所踪。
查探到的痕迹表明有数名渡劫期修士尾随楚牧河,并爆发了一场惨烈的大战。
现场找到了楚牧河的血肉,以及属于他的、已经支离破碎的法袍。
后来,张知蕊成为少宗主,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很多异常,这才把当年导致惨剧发生的那伙人揪出来,命人全部打杀。
几百年了,楚牧河再没在修仙界露过面,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没想到这次九昊烈日宗之旅竟然又找到他了。
如果让少宗主知道,她一定会很高兴,那件事之后她便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冷若冰山。
当年的心结一直解不开,她至今仍深深的愧疚着,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楚牧河,‘亲手’杀死心爱之人的感觉是刻骨铭心,连修为也卡在合体期巅峰不得寸进,宗主都愁坏了。
“我们先返回天道宗,楚牧河的事情比失落绿洲的事情大得多,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参与了。”天道宗长老抛给金城焕一枚储物戒指,“有很长时间没有给过你们资源了,这次一次性补齐,你来分配...不可薄待九昊烈日宗!”
金城焕接过戒指:“多谢天道宗恩赐。”
“天道宗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友善宗门。”天道宗长老客套地说道。
他们来到狂沙剑宗,两位长老乘坐传送阵回程。
金城焕握着储物戒指,想着天道宗长老叮嘱的话,心中有些不甘。
九昊烈日宗,因为楚牧河,被天道宗看重了?
那我儿子的仇......
算了,算了,算了。
金城焕最后还是放下了对九昊烈日宗的成见。
在他看来,保住天道宗的信赖更重要。
金城焕把神识探入戒指,顿时面露惊喜,这次的资源支持中竟然还有四枚帮助突破渡劫期的丹药。
这种丹药足足能提升三成晋升渡劫期的记录,是合体期修士梦寐以求的珍宝。
天道宗竟然一次出手便是四枚,不愧是仙道魁首!
不能薄待九昊烈日宗,当然也不能薄待他自己的狂沙剑宗,那么就只能薄待其他宗门了。
这四枚丹药,两宗各两枚,其他宗门一枚都没有。
剩下的珍贵资源也一样,九昊烈日宗和狂沙剑宗拿相同的量,占大头,余的分给其他宗门。
两位渡劫期长老花费了一天的时间返回天道宗,气也不喘地就直飞天道宗主峰。
主峰之巅在高高的云层之上,寒冷之极,空气也十分稀薄,常人根本无法在此处生存。
一个枯树般死寂的背影静静地坐在山顶的悬崖边上,和环境融为一体,仿佛生长在那里。
她已经在这里枯坐了数十年,没有动过一下,即便宗主亲至,也只能使她开口讲寥寥几句话。
脚步声从她的身后传来,心静如水,完全不在意是谁。
“蕊儿,情之一字,还悟不透?”身披紫袍的中年人走到她身后说道。
他便是天道宗当代宗主,渡劫期巅峰修士张道然。
问完这句,张道然便静静地等待女儿回答。
有时候她会回答。
半晌,无言。
“要不,你去见见他吧,当面把事情说清楚,兴许他会原谅你。”张道然轻声道。
又是半晌——
“我早就想去见他,是你不许。”
珠玉般悦耳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只是此时这声音里——无论如何都能听出浓郁的悲凉。
“你要死去见他,我当然不许。”张道然轻轻把手搭到他的宝贝女儿肩上。
她空洞的瞳孔里忽然有了一丝生机,宛若昏黄荒野上突兀出现一株绿意盎然的嫩芽,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
“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张道然沉默数息后低声道:“找到了,刚刚得到消息,他在失落绿洲边上的九昊烈日宗里报恩,几百年来一直在那里做大长老。”
“这次你没骗我?”
她已经太脆弱,承受不住任何打击了。
张道然微微一笑:“我哪还敢?”
一个大活人像死了似的长在悬崖边上,从前张道然因为心疼她,便哄骗她在一个地方发现了楚牧河的踪迹,诱使她出门散心。
本是一番好意,结果她回来后,堂堂合体期大修士竟像凡人似的大病一场,什么灵丹妙药都不管用,差点死掉。
自此之后张道然就再也不敢撩拨他脆弱的女儿了。
张道然静静地等待着。
忽然,一阵风来。
风过后,长在悬崖边上的枯树消失不见,转而立起一位仙姿绰约的白衣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