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睡了不久,大约一两个小时就转醒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乔正颐就坐在床尾看俄文单词书。
“嗯……”唐易累得半句话也不想说,只长出了一口气。
乔正颐闻声扭头,看见他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些不忍,把书在床尾放下就凑到床头来,低头轻声问:“想喝水吗?”
唐易点点头。乔正颐兑了杯温水过来,把吸管递到他面前。唐易稍微抬了抬头,一口气吸光了杯子里所有的水。
“就喝这么点吧,一口气喝太多不好。”乔正颐说道。唐易躺回枕头上,闭了闭眼睛,伸手拉了拉乔正颐的手:“上来。”
“嗯。”乔正颐脱掉两件外衣,跟着钻进了被子里,把脸贴在唐易的手臂上,“我听说你受伤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唐易不想说话,就闭着眼睛用手摩挲着乔正颐的手指作为回应。
乔正颐又道:“他们又说伤不是很重,我就松了一口气。我本来想第一时间去医院看你,结果大家都说,惯例是带队的人受的伤不至于行动不便或者不至于住院,都得回来开会,让我等着一起开会。我就只能等着,刚刚你一进来,一身血,吓得我都差点晕倒,结果你居然还先晕倒了,我当时差点就跟着也晕过去了!”
唐易歪过头,亲了亲乔正颐的头发。
“睡吧。”乔正颐伸手按开关,把窗帘和灯都关上,自己倒是像个小宝宝似的,搂着唐易的手臂就睡着了。
次日早晨乔正颐醒来的时候,唐易已经不在床上了。乔正颐爬起来环顾四周,正好看见唐易从洗手间里出来,张开双手就索要拥抱和亲亲,唐易慢慢踱过去,乔正颐跪在床上搂着他的腰,仰着头眯着眼睛让唐易亲自己。
唐易亲了亲他的鼻尖,就把他拥在自己的胸前,闷声闷气道:“我不想上班了。”
“受伤了是应该休养一下。”乔正颐贴着唐易的胸口轻声道。
“你养我。”唐易赌气般地说道。
“我养不起你,我没你厉害。”乔正颐靠在唐易的胸口上,问道,“你明明说过要做我最硬的后台的,你记得吗?”
唐易回想了一下,好像对这听起来很天不怕地不怕的话有一些印象,忍不住笑了一下:“那是什么时候来着?那时候表白了吗?”
乔正颐也记不清了:“不知道。反正你要重拾信心,好好工作,我有这个能力独立工作之前,你绝对不可以说什么不想上班的事情,不然我都没信心了,知道吗?”
唐易的脸靠在乔正颐的头顶发旋:“可是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乔正颐在他怀里摇头:“胡说呢你。”
唐易又问:“那等你有那个能力独立工作之后呢?是不是你就赚钱给我花,我就可以不工作了。”
乔正颐听唐易受打击真的不小,喊不工作喊了半天,又忍不住觉得好笑,感觉唐易生起气来像个小朋友,便顺从地哄道:“好!等我能赚钱了就养你行了吧?”
唐易满意地笑了,松开乔正颐,给他看自己手里攥着的刚取下来的戒指:“你看,都是血,不好洗。以后出活动不戴了。”
“不行!”乔正颐立刻拒绝唐易的提议,“出活动也要戴,你看,我去哪里都会戴着你给我的戒指。”乔正颐晃了晃自己的手指,戴着的还是唐易送的那只他说以前一直戴的:“要不咱们再继续戴那个对戒吧?”
“没关系,就这样很好。你戴我的我戴你的,而且别人看到这只戒指就知道你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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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乔正颐为了好好熟悉工作,而且想多多感受俄罗斯的风俗,就没有回家,跟大家一起过了圣诞节之后,又和一群中国的同胞共度了春节。不知不觉地在莫斯科待了快一年半,第二个新年就快要到了。期间唐易前前后后出任务出了不少次,受伤也多多少少有过,只不过表现得越来越好,挨六哥的骂也越来越少了,自信心也慢慢拾回来了。乔正颐也在熟悉业务的同时,学会了不少专业外的知识。
最显著的方面当然是用枪,以及俄语。
“下次我跟你一起出任务吧?”唐易临出任务之前,乔正颐照常拉着他跟他叮嘱几句,“我现在锻炼得也挺好了,你要看看我的腹肌吗?以前腹肌线没那么清晰的。”
“谁没有腹肌似的,等我回来直接试验一下你腹肌的力量吧。”唐易咬了咬下嘴唇,有些暗示意味地在乔正颐腰间摸了一把。乔正颐忍不住笑着伸手打他:“别乱摸!你要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啊。”
唐易点点头,顺手把戒指摘下来,放在了房间的小桌上。
其实他常常出任务都不摘的,今天不知是什么鬼使神差,乔正颐也没注意,就把唐易送到门口。
这次任务的计划时间大概是两天,恰好两天之后就是周末,乔正颐想着要跟唐易一起休息,就去人事部说了调假的事情。
可是连假期的当天都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人往回发消息,更不要说到家。
大家都开始着急,按理来说半天的时间波动是比较正常,但不应该没有任何的消息。
“乔!”有人冲进乔正颐的办公室,大喊道,“所有人的跟踪器都没有生命信号了!”
乔正颐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只感到脖颈后突然一凉,仿佛是汗毛倒立了,紧接着感觉浑身有些脱力,脑中不能立即消化这件事情。
“带我过去看看。”乔正颐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腿都有些软,往监测室走去的过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
那个部下立即带乔正颐到一台电脑前看,果然所有的跟踪器都显示已离开活体。
这些跟踪器都是注射在皮下的,他们只有在完成任务回来之后,才会去重新切开那层皮将跟踪器取出来。如果跟踪器显示已经离开活体,只能说明跟踪器的携带者已经死亡。
“立刻打电话告诉所有主管和老板……”乔正颐眼前一黑,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