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正颐给六哥打了通电话,说明自己想要回国内,想去九盛待着,如果可以,他希望免试复职。
“以前了解过你的能力,可以倒是可以。”六哥在电话那边抿抿嘴唇,问道,“那你想住在哪里?要住唐易之前住的房子吗?”
“不用了,我自己租房子住。”乔正颐说出自己离开俄罗斯的真正原因,“我在俄罗斯语言也不通,之前也是为了学长……”乔正颐惊觉学长这个称呼变得好陌生:“为了学长才来的,现在待在那里也没有意义了,我也不想学俄语了,英语也说累了,我想回g市,至少是在国内,待着舒服些。而且身边总有唐易的影子,我心里就总在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继续喜欢一个死人,特别愧疚。”
六哥懂了乔正颐的意思,同意了,但又习惯性地要吓吓他:“我跟唐易不一样,我是不会像他那样宠着你的,所以你在公司,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安安份份的,知道了吗?”
乔正颐笑道:“知道了六哥,我一直都很安分的。”他知道方信就是喜欢这样吓吓人,其实根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做不出什么来的,到最后还是会丢了面子黑着脸来收烂摊子。虽然自己是不会让六哥来给自己收摊子,但倒是见过很多次他给唐易收摊子,唐易的表情就是无比得意,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宠我。毕竟自己跟六哥熟不到那样的程度,能让他免试复职都已经是关系边缘了。
乔正颐在回国之前去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也就是唐易之前的办公室。其实他还根本达不到唐易的水平,只不过暂时接替他的一小部分工作,就让他待在这间办公室。
乔正颐想起之前唐易带自己参观他办公室的时候,自己还到那张舒服的大椅子上坐了一下,唐易对他说:“你现在可以抓紧机会坐一会儿,下一次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乔正颐记得自己还得意洋洋地回答:“下一次说不定很快呢?”
乔正颐真觉得一语成谶,自己怎么会这么乌鸦嘴,说些这么倒霉的话。
回国之后,乔正颐在公司附近租了间房子,还给教授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教授表达了自己的缅怀,并且包容地允许乔正颐再次更改自己的研究生期间的计划。“那个项目没要紧的,都安排好了,等你研二就可以拿到成果了。不过你得回学校待几天,晚点儿入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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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正颐站在校门口,心中感慨万千。
有的时候真的物是人非,时间如河流湍急而过,可不变的东西始终不会走。
他想起开学时在校门口,有很多学长学姐帮他拖行李,跟他搭话,让他在这个学校里能尽快融入,其中一个人,就是唐易。
那个时候他还多么年轻呢,穿着学校发的文化衫,还是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
“学长!”
乔正颐下意识地回头,尽管他并不知道那个声音是不是在叫他。
“学长,你好。”一个女同学停在乔正颐的面前,问,“你是乔正颐学长吗?”
乔正颐点头:“是……你认得我?”
“当然认得!你之前不是还跟唐易学长一起作为优秀校友来给我们做过一次讲座吗?”女同学好像有点儿激动,“你们都年轻有为,长得还帅,我们好多学计算机的,都觉得你们是骗人的,其实你们根本都不是学计算机的,只是学校叫来鼓励我们的……”
乔正颐回忆了一下,才恍然想起:“啊,那都……都一年前的事了。我们确实是学计算机的,其实我们还有很多长得很帅的学长,都是因为时间冲突才没过来,他们才是真的能让你怀疑现在自己班里男同学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很期待哦!”女同学问道,“诶,你为什么突然回学校了?”
“我在我们学校读研啊,我就在研究生院那边上课,但是平常要上班就不来学校这边。”乔正颐指了指远处的研究生院大楼,说道,“我是想着这边食堂的咖喱鸡饭才过来的。”
“哈哈哈学长说话真幽默,那你去吃饭吧,我去上课啦!拜拜!”
“拜拜。”乔正颐笑着跟小学妹招招手,想着女孩子也是很可爱的,为什么自己会喜欢男生呢?大概是因为他喜欢女生,只喜欢她们做自己的姐姐或者妹妹……
乔正颐吃完了咖喱饭,就去研究生院找教授。教授之前家人受伤的事情刚解决,回过头来学生这儿又出事,弄得最近他都焦头烂额的,还想着怎么安慰乔正颐,没想到乔正颐的情绪已经渡过那段难关了,整个人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那个,乔啊,那你看你有什么想法吗?好的男孩子挺多的。”教授是这么自以为委婉又直接得不行地问的。
乔正颐听了就绷不住地笑出来:“老板你想问什么啊?直白一点嘛,我不太听得懂。”
教授恼羞成怒:“我是关心你的感情生活!不说就算了!”
“没有没有没有,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乔正颐赶紧安抚教授,“现在哪能有什么想法,现在要是有想法,那我就真的对不起我学长了。”
教授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将来的打算!你现在要是有想法我都不认你做学生!”
乔正颐撅着嘴想了想,道:“以后,以后慢慢可以忘记的吧,如果有好的契机,能认识别的心动的人,我想学长会祝福我的。毕竟我一点都不想离开他,是他丢下我的。”
其实在刚才教授说“好的男孩子挺多的”的时候,乔正颐的脑子里就冒出了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比如多年后的将来自己真的放下了唐易,那他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会跟唐易很像,还是截然不同呢?
乔正颐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好久之前的一件事,他想,是不是至少多认识几个同类人,这样自己的心情,也好多被分担一些。比如远离人群、和不被大众所接受的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