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点了比较实惠的大麦酒和土豆炖肉,原想着两个人随便对付一下。
但迈多夫却是不客气,一见凯撒东西点少了,就在那里吹胡子瞪眼,引得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
凯撒磨了磨牙,硬着头皮跟老板商量,加上了涂了蜂蜜的白面包,刚刚出炉的鲜嫩烤野猪后腿,还有一大碗油花翻滚的鱼汤,迈多夫这才舒心。
这个跟凯撒一点都不熟的男人,根本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东西,撇开主人在那里大快朵颐起来。
“吃了我十个银币!”凯撒左手拿着冒泡的大麦酒,右手点着吧台,一下一下,音色清晰。
迈多夫一抹嘴,随后把满手的油擦在了衣服上,惬意地拿起小小的牙签,满脸嘚瑟:“大家都是老乡,好不容易见一次,别这么见外啊!”
凯撒面无表情,看了迈多夫一会,尤其注意他的双手:有些黑,但手掌没有老茧,应该没做过苦力活。
“不仅穷,还tm懒!”凯撒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如果看凯撒的双手,就会发现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手皮紧绷,其中带着岩石般的残酷色彩,从这点,可以猜想他过去的生活是多么不容易。
“只有那些贵族老爷才有一双细皮嫩肉的好手!”农夫口口相传的古老话语蕴含着智慧。
原本还想客套一下,但迈多夫地狱饿鬼一般的吃相让凯撒心中不爽。
因此少年绷着脸,直接问了一句:“你能告诉我:你沟通什么世界吗?”
作为位面商人,佩戴黑色水晶,拥有自由穿越两个世界的神秘能力。
他们是天生的商人,通过交易两个世界的土特产,利用其中的差价,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虽然迈多夫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位面商人……
但那枚由水晶之神亲自赐予的黑色水晶却做不了假!
凯撒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绿水晶红水晶白水晶紫水晶橙水晶蓝水晶,就是没见过颜色诡异的黑水晶。
这是水晶之神的恩赐!
谈及正事,迈多夫脸上的轻浮还是没消下去。
他咕噜转动着狡猾的大眼睛,嘿嘿笑着:“既然你问了,我看在这顿饭的份上,当然会回答……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吃饱呢!”
“啪!”
凯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着着实实地吓到了吧台后面的高帽老板:“再给我来一份……”
“不不不!”迈多夫口中打着饱嗝,连忙摇头。
只见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挂起一抹狡猾的笑容:“可以放到下次吃,这次不着急!”
听了这句话,凯撒看了看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不少的成年男子,口中发出“呵呵”冷笑声。
“还真把大爷当成凯子了,要不是在外面遇到个老乡不容易,我非打你一顿不可!这十枚硬币放在以前,可是我当兵卖命三天的价钱啊!”
内心的抱怨没有说出嘴巴,凯撒咬着牙,耐着性子再问了一次:“当然,我们是老乡,我不请谁请?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沟通什么世界了吧?”
虽然话语十分柔和,但凯撒的脸上却带着阴冷鬼气。
他的嘴角像是刀锋一般犀利,宛若实质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迈多夫脸色一僵,额头顿时冒出很多豆大的汗珠来。
他狼狈地用手擦了擦,整个脑门都是刚才的油水,苦笑:“那当然!那当然!位面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他背后的异世界了!下半辈子是能吃香喝辣的,还是清汤寡水,就看这个异世界的成色了。”
说到这里,迈多夫脸上闪过落寞的灰黑色,与刚吃饱时的油光满面,可谓形成了鲜明对比。
凯撒也不去催促他,只是静静等着。
他还记得唐曾经的教诲:不要去招惹那些落魄的人,否则他会咬你一口的,就像得了狂犬病的疯狗那样。
“队长唐,您在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啊……”时隔三个月,再度回想起来那个女人,凯撒还是忍不住感到害怕。
因为他隐隐约约发现:自己之所以混到目前这个地步,这个女人功不可没。
“她是蜘蛛,每吐出一根视线,就代表着一个足以致命的陷阱,而我就是那只可怜的飞虫!”凯撒自怨自艾,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大麦酒,苦涩的味道冲淡了忧伤。
而在他沉浸于回忆之中的时候,看上去老实做生意的高帽老板却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油墨味特别重的纸张。
那是通缉令,纸面上画着凯撒的前胸像,下面标着一个价码,前面是单薄的数字,后面则是一连串的零。
“个十百千万,十万,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老板压低帽子,免得露出自己太过惊喜的表情。
趁着凯撒走神的功夫,他打量了好几次,最终确定面前的臭小子就是通缉令上额那个人。
“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啊!”老板摸了摸脸上的刀疤,灵魂无比狂热地呼喊着。
在暗处,他朝迈多夫比了一个手势。
后者收到信息,不可遏制地闪过浓郁的惊喜之色。
如果没有沉浸在往事中,凯撒或许能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但他偏偏在关键时刻走神了。
迈多夫不想自己的变化被凯撒发现,连忙咳嗽一下,但随后他发现:这么做完全是多余的。
凯撒迷迷糊糊地回过神来,随意地瞄了他一眼:“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见到对方这个反应,在暗暗松口气的同时,迈多夫又忍不住生气:这种不重视自己的态度,真是遇到太多了。
“很快,很快你们叫要叫我迈多夫大爷了!”迈多夫心里有只发疯的猛兽,猛烈咆哮起来。
凯撒见对方不说话,眉毛一扫,忍不住追问:“还是不想说吗?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并没有勉强你的意思……”
迈多夫生怕煮熟的鸭子就要飞掉了,连忙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沟通的世界比较诡异。它充斥着阴谋诡计,每一刻都有生命逝去,但正义终将来临,无论以什么方式,真相必将大白天下,而恶徒逃不脱法律的制裁,这就是我所拥有的世界啊!”
凯撒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