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边有无数人劝我信奉国教,但我统统都拒绝了,因为在我心中,只有虹之神殿下的名字!殿下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光明!”
女人一边说,一边笨拙地召唤着亡灵,神色看似冷漠,但音调中却带着说不出的虔诚。
凯撒满脸警惕地看着她,和对方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不愿意靠近了,因为这女人前后的变化实在惊人。
他试探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虹之神殿下的名讳?帕提亚斯并没有这位殿下的教堂,而你又处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小村落里,居然能成为时间的信徒,这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女人听到这,忽然停下手里的活计,她沉默一下,忽然说道:“有些东西,只要听过一次,就知道那是终生的信仰!”
凯撒脸色一僵,被这句话将了军,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虽然从内心深处觉得这番话并没有不合理的地方,但少年还是感觉怪怪的,他转过头去,默默看着那些尸体经由神力的转化,一个个变身成亡灵。
作为加勒比人,凯撒对这样的场景再熟悉不过,只是没想到会在异国他乡看到亡灵复苏的景色,一时有些好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女人也不是简单货色!但为什么被人追杀的时候不反抗呢?”被死人身上散发的寒气所惊扰,凯撒缩了缩脖子,同时又加紧小心,生怕自己被人给坑了。
只不过,等他把目光转向女人,却意外地发现后者在一瞬间变得无比苍老,原本挺拔的身体佝偻下来,一条条白丝抽了出来,如乱柳般落了下来。
一阵滚烫的热浪向凯撒手背袭来,如火焰般灼烧人类的肌肤,烙印出一左一右两只金黄色的羽翼,好似最坚硬的护盾守在前边。
作为最忠实的信徒,凯撒在这时福至灵犀,不用任何人通告,他自然而然地就知道:这是绿之神殿下降生后,在这世上留下的独一无二的烙印。
这个印记在平时不会显露,只有受到特定刺激,才会暴露真身。
凯撒凝眸看向状态大变的女人,盯了一会,忽然说道:“这就是向虹之神殿下祈祷的代价吗?你被夺走了多少年时光?十年?还是二十年?”
被剥夺时光后,女人不再青春靓丽,而是一举迈入中年大妈的行列。
她扶着自己垮塌下来的腰,用力搓揉着,那张略显臃肿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她不住看向那些张牙舞爪的亡灵,来回摇晃,神色说不出的陶醉。
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低下头,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忽而悠悠叹了一口气:“虹之神殿下是最公正的神祗,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为了复活我的亲朋好友,我一共付出了三十年的寿命!”
说着,她就像凯撒以前看过的那些亡灵法师那样,伸出胖胖的胳膊,朝亡灵一挥手,嘴里默念着不知名的咒语,指挥着他们前往田地。
那些死灵体内充斥着难以想象的力量,虽然只能执行最简单的命令,比如说拿起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但挥劈一下,就将大片大片冬小麦割倒。
随着亡灵缓慢地移动脚步,只是两三下,长满冬小麦的田地就变得光秃秃一片。
凯撒目光一凝,忽然说道:“你这么做,是想把长出来的粮食收起来吗?”
女人不做回答,反而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寒声逼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个穿盔甲的混蛋,他一来我们村庄就肆意屠杀,简直就是个魔鬼!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她不惜耗费寿命召唤亡灵,恐怕还想借助他们的力量报仇……”凯撒心里默默地想着,他怕误会持续下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同时,为了让黄金大公多一个敌人出来,凯撒还添油加醋,大胆揣测出骑士大开杀戒的目的,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还不是任由凯撒说话?
在他的推测中,骑士凶性大发,悍然屠杀了整个村庄,其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为了方便收割紫苏花,同时省下一笔买东西的钱。
对这种用肌肉长出脑子的笨蛋雇佣兵来说,他们宁愿杀人,也不愿意多花钱,这点凯撒深有了解,所以分析起来合情合理,让女人深深信服。
末了,凯撒猛地挺直胸膛,语气高昂:“别把我和那种货色混为一谈,我可是绿之神殿下的忠实信徒,追寻着仁义,慈爱,公正的道路!”
“绿之神?”女人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一脸疑惑,但她紧接着摇了摇头:“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你是个好人,愿虹之神殿下保佑你,时光与你同在!”
“我恭敬地站在绿之神殿下身后,自然和时光同在!”凯撒本想说这句话,但看女人毫不在意的神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叹:“吾神降生不久,还未将自己的名字远播世界,这项任务非常艰巨,但作为忠实的信徒,我必须为殿下分忧!”
就在这时,提着骷髅器皿喝酒的人已经走到了阿玛施加峡谷,他似乎闻到附近的血腥味,把宝贝酒壶别在腰间,神色有些凝重。
而在同时,凯撒身体一震,却是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少年有些不放心地朝女人问道:“你们村子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女人脸色一黯,苦笑道:“只剩我一个还不够吗?”
凯撒没时间去安慰她,而是冲她吼叫着:“帮我个忙!去把田地里的紫苏花收集起来,我之后用金币跟你交换,十倍价钱!收完就快点躲起来!”
说完,凯撒不等她回应,就冲了出去,他要给女人争取时间!
阿玛施加峡谷的山道,两侧密林丛生,阳光斜斜挥洒下来,到处都是飘动不止的黑影。
凯撒顾不得欣赏风景,小跑着窜了上来,跟来者正面相对。
“好久不见啊!强森队长!”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凯撒却是笑了出来。
但显然,从三米巨汉浓缩成精致帅哥的强森对这次重逢并不感冒,事实上,后者头上那笔天价悬赏金更令人感兴趣,他似乎也心动了,一步步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