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立刻离开我的院子,不然我反悔了,我怕你今天就被我爹断送了性命。”
唐念珠的脸上有着强烈的恐惧,不敢再多做停留,又像是来的时候一样偷偷地离开。
陈语薇憋了一肚子气,对着燕祁诉说发泄,“要不是答应了她,我真想连同她一起送进地狱里,这个毒妇也是心狠手辣。”
燕祁慢悠悠地说道,“你只是答应了让她好好地活着,不会为难她。但是人生本来就很多风浪,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让人难受呢,又何必赶尽杀绝?”
陈语薇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的夫君果然是最聪明的男人,我怎么那么爱你呢。”
一个漂亮的没有依靠的女人,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她就有得苦头吃了。
她只答应了会护她周全,不会要她性命,但是可没有答应唐念珠别的事情,万一被抢了被骗了,谁知道呢?
他们在房间里说着悄悄话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间,他们才去跟陈梓良一起吃午饭。
这顿饭自然是吃得没有什么味道。
到了下午,陈语薇再也不愿意待在丞相府了,直接带着燕祁离开。
在离开之前,她忽然想要吓一吓渣爹,于是,她的眼珠子转了一下,认真地看着陈梓良。
“爹,拜堂成亲的那个晚上我梦到我娘了,她很温柔很美丽地对我笑,说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她心里替我感到开心。还说,我终于不用像她那样,不用嫁给豺狼虎豹了。”
陈梓良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气得想要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有你这么跟你爹说话的吗?我怎么豺狼虎豹了,陈语薇,你以为嫁人了翅膀硬了是吧,故意这样回来气我,你太过分了!”
“那是梦里我娘说的,你要是生气不痛快,那就跟我娘说去,在这里冲着我撒气做什么?你对她不好,她嫁给你的时候吃尽了苦头,难道你还不让她托梦给我吗?”
陈梓良磨牙,在心里恨恨地骂道,苏纪蕊你这个贱人,死了都不让我安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还说了什么?”
陈语薇挺直了脊梁,“没有啊,就是让我和燕祁好好过日子,说我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不像她一样,最后死得那么惨,带了那么多的遗憾。我娘真的好命苦啊,在生我的时候竟然难产了,我想起来真的很心疼,很难过。”
“对了,我娘还说,她现在还不想投胎,因为她还有未了的心愿,也许她是想要看到我怀孕生了孩子才愿意转世轮回吧。”
陈梓良却感觉到脊背处冒出了阵阵的冷汗,一种强烈的恐惧在他的心底升了上来,让他指尖冰凉,心里害怕得跟什么一样。
苏纪蕊未了的心愿,难道是想要看着他遭到报应,让他替苏家的几百条性命偿命吗?
他想到那个女人临死之前绝望的诅咒,她诅咒他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断子绝孙,诅咒他和唐念珠没有好结果,诅咒他不得好死。
前面的两个诅咒都应验了,如果说在十几年前他对她的那些痛骂的话嗤之以鼻,那现在冥冥之中事情的走向,让他不由得害怕了起来。
苏纪蕊,你心里恨我毁了你的娘家,所以这么多年来冤魂不散,要看我没有好下场的对不对?
他想到苏家人被砍头的时候,那满目的血腥,那么多绝望的呼喊,这一刻他身体控制不住,剧烈地**了起来,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爹,你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出来我让你分担一下。”
陈梓良硬生生地将那些恐惧全部都咽了下去,又恢复成了平日对她冷淡的模样。
“你说你娘的魂魄不肯投胎转世,我听了不是怪害怕的嘛。你以后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哪里有什么鬼怪。你们快点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们了。”
陈语薇和燕祁上了马车,返回永安王府。
路上,她想到渣爹心神不宁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他做了那么多罪孽深重的事情,我还以为他不会害怕呢,我就说了我娘没有未了的心愿,你看他吓得魂儿都快要没有了。”
燕祁看着她坚强的侧脸,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忧伤难过,他的心反倒是被狠狠地扎得疼了一下。
“薇儿,那些日子你受苦了。”
“我没有受苦,反倒是渣爹被我整得够呛,当然我希望这一切很快就结束。因为我不想看到他那种人再活着,苏家那么多的人却成为了他平步青云的踏脚石。”
但是她心里有好多的恨,苏家人做错了什么,苏纪蕊又做错了什么,被算计着嫁给了陈梓良,她只是不爱他,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个陈梓良凭什么那么狠心地将苏家人全部都害死,就连他的结发妻子,也在生孩子的时候让稳婆给弄得产后血崩而死。
她这个渣爹根本不配叫做人,只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所有的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薇儿,很快苏家当年的案子就能够沉冤昭雪,你的外祖父不是罪臣,而是青泽国的大功臣,你也不是罪臣之女的后代。”
燕祁也是气得不行,对陈梓良恨之入骨。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人要是作孽起来,比鬼还要可怕。
陈语薇咬着牙,将那种恨意给咽了下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不是渣爹的女儿,他要是被逼急了跟皇上说出这个秘密来,对于你,对于我的处境都会变得不好。我必须要想办法让他不要说这件事情。”
她不想让燕祁为难,更不想她被皇上所猜忌,好不容易才弄掉那只红色的蝴蝶胎记,她不想再陷入另一种麻烦之中。
燕祁想了想,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不如这样,我明天不会在上朝的时候揭发他,而是等散朝以后拉着陈梓良去御书房,跟皇上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薇儿,你不用太担心,那时候陈梓良就是一只四处咬人的疯狗,他说的话我都会指认他是血口喷人,谁让他之前不承认把你娘送给别的男人。”
“那现在我们就可以从这一点入手,推翻他所说的一切,再给他扣上一个栽赃陷害的罪名。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