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北方的残破都市-夔龙。
自城市崩溃之后,灾难虽然已经消失,但起余波仍然折磨着这这个都市,例如东方冰雪侵蚀最早的地方早已成为冰原,不管烈日或者阴月,那里都吹着冰冷刺骨的风,东方城区被冰雪覆盖了无人烟,西方的城区却冰消雪融,幸存的夔龙人生活在这边,这西半部分,从北向南依次是北方的【目】城堡,中部而起环绕整个西部的“市场”,南部层层叠叠的废旧工业区。
灾难再怎么严重,活下来的灵仍要活下去。
在此世仅存的几位主人之一的【目】的带领下,夔龙又有了别样的生机。
这里是圣母与流氓的聚集地,幸存下来的夔龙市民对遭遇不幸的人抱以好感,只要有能力就一定会接济他们。“你我既在地狱相识,便引人世为知己”是她们的口头禅。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夔龙人是善类。
他们中的无数男性灵形成战斗力横扫周边,任何抵抗或者不缴纳能量的组织或者人口巨多的城市都将遭到洗劫,他们行事作风如同龇着犬齿的野狗,每一位正常的灵看见他们都绕路而行……
灾变之后,夔龙城成为了残破都市,夔龙人成为了难民中性情扭曲的典型。
可就是这样一个性情大变的城市,在听见白虎即将崩溃的第一时间就派出了自己的鬣狗部队,倒不是打劫,这群鬣狗们让人大跌眼镜的收敛着牙齿,整齐行进,如同参加一场葬礼。
整片已知大陆所有有联系的城市都派往了部队,听说那里在经历一场战争,所有的城市将前往观战。
他们有两个目的:
一,这是遗留的战争传统;二,接收崩溃里的难民。
无论哪一项,这都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
收到消息的人不只有官方的城市,在那些穿戴整齐的军队列队前进的同时,无数私人组织也得到了消息,例如以自然灵为中心的“自然秩序”,私人探险队“绿皮矮子”,旅行者协会,艺术大师,风间精灵,灵智咕喽……
大沙漠的“货运列车”,北方冰原的“天幕”,东方“逆流瀑布”,南方“上岸海豹”……
有头有脸的人物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放下手中的事情赶往了这个中部偏南的城市,因为那里,可能正发生着一件能够改变世界进程的事件。
自天地初生,有三件事是改变了历史进程。
一,世界诞生;二,主人降临;三,主人离去。
主人们离去已经两年多了,很多灵已经开始意识到了世界的异样,这种感觉就像生活在湿漉漉的房间里浑身沉重,又像是你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突然有一天发现它变的陌生,陌生的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
那种异样,仿佛熟悉的世界在掉帧,色彩在蜕变,世界的边边角角在不断消失。
有种东西在慢慢消失,可是没人知道是什么。
不过在这场战争里,嗅到战争风向的人都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味。
这种熟悉促使他们前往战场,前往从未去过的城市,去见识一场第一次由灵发动的战争。
这张地图上出现了人群的洪流,洪流涌向的地方仿佛漩涡,向周围吸取着不知名的黑色粒子。
这场战争不仅仅局限在白虎了,整个世界都注视着它!
……
夕日的眼睛里映着熊熊的火光。
那看上去如同城市绿色腰带的地方已经开始最终攻坚了,火光四处溅射,遮天蔽日的树冠被燃烧殆尽,其下的土地第一次被暴露在了外界里,黑色的雨丝轻吻大地,黑铠黑盔的军队在腐殖质上行进,雨流不断,却无法熄灭火光,从天空望去,眼前如同书本里记叙的地狱。
无法熄灭的火焰在大地上燃烧,雨流形成洪水冲刷一切,歌斐木造就的神船飘在天上,八座高塔如同神座旁的王冠。
雨流里有人怒吼有人凄惨的哭泣,神明站在天上,犹如站在地上。
夕日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歌唱,低沉的美声渐渐明了,优美婉转,夕日点了一下面前的操作台,天花板拉开露出了天空,雨滴滴落在玻璃上,沙沙的声音响在整间作战室里,歌声合着雨声,夕日听着渐渐闭上了眼睛。
她仿佛听见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和她的主人坐在雨中的玻璃房里听老式唱片的时光……
那个时候她还小,坐在椅子上脚都够不到地面,那个时候她还很乖,听着歌儿能够憨憨的睡着,梦里有模糊的人影给她盖衣服……
那张模糊的脸……是谁呢?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将她拉回了现实,第三战场似乎遇见麻烦了,是一位看起来衰老无比的老年人站在了整个军队的正面,整个军队迫于他的压力居然无人敢向前一步。
白虎“枢机卿”,一人智囊团,守护者,艺术大师。
黑雨流离而下,站在雨中的老年人佝偻着腰,他的衣袍尽湿,尽管看上去如此不堪一击,但第三战场指挥官居然下令全部原地防守。
在夕日的视角里,贫瘠瘦弱的“少女”排开守卫,她独占前锋与“枢机卿”对峙,雨流纷纷,两人走到了两军锋线的中央,盘腿而坐,战场静默,唯有雨流沙沙与烈火燃烧的声音。
夕日明白,两人开始征伐了,接下来的第三战场,就只用等待了。
她远眺了一眼城市的中心城堡,一名白色张扬的女人站在雨流里,虎视眈眈。
别急,我马上就来了。
夕日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