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所在的竹木厂四周都是用泥土矮墙所铸,偌大的场地堆满了还未加工的竹木。
身着虎皮上衣的青年人一脚把将桌子踢碎,怒斥道:“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
厂主眼睛通红愤愤不已:“你妹妹将我的房子给毁了,问你要一百两怎么了?那个房子可是我们的成品坊,里面的东西都不止这个钱!一百两算便宜你了,如果你不给我就报官!”
另一个身着狐皮的女子扔了一百两,说道:“给你!给你!我真是没见过这么丑的房子!”
“妹妹!”青年人在女子的耳边轻声道:“这是我们全部盘缠,算给他了我们怎么办?”
厂主拿着银两掂了掂,笑道:“算你们实相。都干什么,看什么呢!赶快干活!”
人群慢悠悠的解散开来,蓝田奎拱着手:“在下李跃,敢问二位大名。”
男人仔细掂量了蓝田奎:“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北峰百里须然。”蓝田奎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在下看到了你的佩刀,玄武。”
“哦?你识剑?难道你懂得铸剑之术?”
“在下落知一二。”
“在下愿闻其详。”
沈落将酒倒满,笑道:“委屈二位来我这草庐之中,我想向二位打听点事。”
百里须然也笑道:“果然如此,我可以告诉先生,但王腾先生您要告诉我铸剑之术。”
沈落点了点头:“可以,不知兄台有曾听说过冥丸?”
百里须然心里一惊,思考片刻后说道:“我族镇族之宝,传说是凤凰下的一颗铁蛋。”
“那能告诉我在哪吗?”
“先生莫怪,此铁乃我家族传家之宝,就连我也不知道此铁的下落。”
沈落换了新茶:“明白,那我换个问题,令尊大人不知道现在忙些什么?”
百里须然连声叹气道:“他还能干什么,天天就想着武林第一的位置,七个月后就要和南湘切磋,估计到时候就是我父亲和慕容东南决战之日了。”
沈落给两位客人添茶:“哦,我明白了。不知阁下打听铸剑之术做什么?”
在一边很久没说话的姑娘,也就是百里须然的妹妹百里清然插嘴道:“为了给我父亲的千年玄铁剑上灵。”
“哦?这个你们都知道,看来你们对铸剑也有所了解啊。”
“那当然,我哥哥可是北峰的契者呢!”
沈落满脸狐疑:“那你还找我们这些普通的铸剑师普通的铸剑之术做什么?”
百里须然憨厚的微笑道:“因为你是水落先生啊!”
“我并不是。”
“我敢肯定你是,我怎么会认错我敬仰的人呢。铁手,再加上相生剑,你和蓝田奎我是不会认错的。”
沈落没有露出一丝丝惊讶,微笑道:“可以的,其实我知道你,我少年时还与你有过一面之缘呢。”
“是啊,当年我奉父亲之命来学习铸剑之术,只可惜我终究只是学会皮毛。不知这次先生能否告诉我千年玄铁剑的注灵之法。”
沈落品了品茶:“注灵有很多种,血祭,灵祭等等,但最高的还是人剑合一,就是心祭。”
“心祭...先生,不知能否告诉我心祭之法。”百里须然两眼放光。
“对不起,我也没能参透其中之法。不过你可以追寻欧冶子与干将的足迹,比如龙泉剑。”
百里须然眉头紧皱:“...谢谢你,先生,我知道了。”
“知道便好,我也该换个地方了。北峰的人都知道我的位置了。”
百里须然连忙解释道:“先生大可放心,我家父亲与令尊乃君子之交,家父早就吩咐天洪叔叔去看望你了。”
“我知道天洪叔叔有来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血祭和灵祭你更倾向于哪一派?”
“当然是灵祭,我不希望拿别人的命来祭剑。”
沈落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样我们就有话说了,我告诉你不过这位姑娘先出去一下。”
一个时辰过去了,茅草屋中的沈落讲的口干舌燥。
送走百里须然二人后,蓝田奎不解道:“先生,您就这样把铸剑之术交给他了?”
“铸剑之术可不是这一个时辰可以说完的,再说了我没必要告诉他这个冒牌货。”
“冒牌货?我与百里须然曾交过手,难道这还有假?”
沈落又弹了蓝田奎的脑门:“你呀,难道不会观察吗?他的手掌一丝老茧也没有,他的妹妹根本就是南湘那边的人,就算穿了北峰的服饰也掩盖不了她的口音。”
“那您刚才在屋中说了什么?”
沈落微微一笑:“铸炉子之术。”
“...”
城南东郊处,百里须然快速的走着,突然停下脚步愤愤的将远处的树木一刀两段。
百里清然赶紧说道:“我主息怒,沈落那厮竟然敢玩你。不如我去把他杀掉!”
那个自称是百里须然的家伙将伪装的皮囊撕掉,脸上露出红色玫瑰的刺绣,说道:“不必了,他不是你能杀得了的,你去把青城主叫过来!”
岚弄竹林之美,青庐淡雅,常使人流连忘返。常有学问之人经过,并免不了买一个竹制品回去。
“有小偷,有小偷!谁来救救我呀!那可是要献给李大人的竹椅啊!”厂主伤心欲绝。
蓝田奎见四处无人便追了出去。此贼的轻功远不及蓝田奎,那贼被蓝田奎一脚踹倒在地。
贼胆怯的缩在树旁,大声呼救:“姐姐,姐姐救我呀!”
“是谁敢欺负我弟弟!”人未到话先到,随后一女子犹如天仙一般飞过空中,掠过之处皆留余香。
“你这个女盗贼,竟然教你弟弟不学好,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蓝田奎斥责道。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几个回合下去,女子武功虽高,但蓝田奎还是略胜一筹。蓝田奎斩破女子的面纱,立即呆住,他从未见过如此令他心动的女子。
“看剑!”
蓝田奎回过神来,结果为时已晚,手臂被划破了一道。
“你怎么反应变得这么迟钝了?”
“我...我也不知道。”
女子将剑放入剑鞒中,捂嘴笑道:“你这人还真有趣,这厂主连年苛刻工人,我拿他把椅子不为过吧。”
蓝田奎紧紧抓住椅子不放:“姑娘,这椅子被你拿走了,他就得人头落地了。厂主虽苛刻,但他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工薪每月按时照给的。”
女子试着抢夺椅子:“不行!我看上的东西没人能拿走的!快放开!在不放我就喊我哥哥了!”
一道白色的剑气向蓝田奎袭来,蓝田奎只好松开手躲过剑气,顺手拔剑回击。
见此剑气蓝田奎面露惊讶之色,心想:这个人剑气雄浑,看来是遇到强者了。
身穿粗布衣的男人赶来,刀在地长拖了又拖。中年男人拱手道:“小兄弟,我妹妹多有冒犯实在不好意思。”
“哥!怎么每次你都是在给别人道歉?你是我哥哥,怎么总是向着外人!”那位姑娘责怪道。
“冷刀?敢问兄台手中拿的可是冷刀?难道你是...孤狼冷刀!”
冷刀说道:“正是在下,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椅子可以还给你,不过你得和我比试一番。”
蓝田奎面露凶气:“正有必意!”
天色已变,比试的二人早已气喘吁吁。冷刀捂着腰说道:“停!停!我的腰闪了,哎呦,不过真过瘾呀,好久没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了。”
蓝田奎恭敬的笑道:“冷刀兄,刚才多亏你手下留情,如此深不见底的内力估计天底下也没几个人了!”
树木被二人弄得七零八落,冷月倒了倒袋子葡萄干已经被她和冷童吃完,于是说道:“哥!好了没,童儿都睡着了!”
“好了!好了!等我和这位小兄弟说几句话。”
冷刀将刀背在身后:“小兄弟,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蓝田奎吧!”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快意的比试。”
冷刀哼哼笑了两声:“龙吟决招数奇特,本是用在唐门暗器上,却被蓝田双竹运用在了招数上。蓝田族会这个招数的只有两人,一人是蓝田双竹,另一人便为他的侄子蓝田奎!”
“哦?既然你知道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把我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