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她仿佛跌进了深渊,冰冷的水刺入骨髓。
“救我,救我!救我——”
……
“啊!”赵翎儿猛地从床上坐起,慌忙地看着四周。待她清醒,她叹了口气,自己正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这又是一场梦。
“又是同样的梦。”她自言自语,擦了擦头上的汗。
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凌晨三点。可她却睡意全无。自从爸爸开始接手西安大型盗墓案,她每天都会做同样的梦。梦中那个女人总会倔强地跳入水中,接着总会有那刺骨的寒意,那几声飘渺的呼救……想着想着,赵翎儿不禁打了个冷颤。
一切都那样真实,真实到“她”每次跳水自己都会忍不住心痛,“她”每声呼救自己都急得想要伸手去帮……
赵翎儿晃了晃发涨脑袋,“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一连串的疑问围绕在脑海。肯定是自己太关心那座古墓了,她毫无头绪地安慰自己。
既无睡意,她索性起来着手今天去古墓考察要带的工具。作为考古系的学生,最好的教材就是亲自去墓地看看。这是她的系主任李老师常说的,也是她不止一次地求爸爸时用的说辞。爸爸是专门追查盗墓团伙刑警大队的“头目”,但他觉得女孩子家不应该去那种地方乱转,这次,也是在李主任的帮助下,她和同学才如愿以偿。
“矿灯,手铲,罐头……”她喃喃道,忙得不亦乐乎,生怕拉下一件东西。
再次入睡时,已是深夜。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整装待发坐上爸爸的车,一身休闲的卫衣牛仔裤,简单的马尾,将本来就很美的她衬得格外干净大方。
“你这小鬼,这种事你倒挺积极。”赵延年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
妻子去世的早,而他的工作也又忙又重。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愧对女儿,便什么都想要给她最好的,她想做什么也尽量都依着她,宠着她,在他眼里,女儿就是一切。因此当赵翎儿非要去学考古时,即便心里不满意,他还是不忍心去反对。而赵翎儿虽从小就失去母亲,却也公主似的长大。
赵翎儿低头笑笑,打趣爸爸道:“那当然,好不容易才把尽职尽责的刑侦队长说动,机不可失呀!”
赵延年满脸笑意,道:“你呀,就你嘴能。”
赵翎儿看着父亲脸上的笑,心里暖暖的。自己虽然没有母亲,却也在父亲的保护下幸福地长大,这些年他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不仅没让她吃过一丝苦,还锻炼了她的性格,使她才17岁却比同龄女孩多了一丝沉静。但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她伪装出来保护自己的工具,她终归是个孩子。
车驶过一座座村庄,终于停在了一个名叫“大疙瘩村”的村口。她远远看到,陈小画和李主任都在等她。
“爸,我走了。”待车停罢,她就急匆匆地背上早已准备好的背包,向等她的那群人走去。
赵延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瞥见了赵翎儿落在车座上的工具。“哎,等等翎儿!你的指南针!”他冲着翎儿的背影大喊。
赵翎儿听到喊声,摸了下口袋,的确是忘了,就又折了回来。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丢三落四。”赵延年伸手把东西递给她,“我已经跟看守的小何他们交代过了,不会妨碍你们的。但这深山老林的,跟好李老师,注意安全,听到了吗?”
赵翎儿尴尬地笑了笑,道:“知道了爸,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还惦记着你晚上做的大餐呢。”
“好,晚上做你最爱吃的菜。爸得先走了,下了班就过来接你们。”
“嗯。”赵翎儿点了点头,无意间瞥见了赵延年头上几丝零星的白发。她忽然觉得有些心酸,这些年来,爸爸为了她操碎了心,她咬了咬唇,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车重新启动,她心中竟涌过一丝不安感和不舍感,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甚至会让她觉得难过。
“爸!”她脱口而出,“我爱你!”
赵延年被吓了一跳,这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他猝不及防。他愣了愣,“傻孩子,爸也爱你,快去吧。”
“嗯,你路上小心。我看着你走。”赵翎儿望着赵延年,心中隐隐不安,她总觉得这次离别对她来说,跟往常不同。
赵延年也觉得奇怪,但还是开车走了。赵翎儿望着父亲的车越来越远,心中有些慌乱。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她的感觉没错,和父亲分别后的再次相见,已是多年以后。这是后话。
“翎儿你可来了,我跟李老师等了好一会了。”见翎儿走过来,陈小画假装生气地说。陈小画是赵翎儿的同班同学,也是和她关系最好的一个。虽不及翎儿漂亮,倒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比翎儿活泼了些。
“人到了,我们就出发吧。”李老师对旁边的村民说。
赵翎儿和陈小画、李老师一起在一位村民的带领下,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来到了村里的古墓旁,古墓终于显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对着这庞大的山,一时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谁的墓,如此庞大。”陈小画忍不住感叹。
“没错,这是一座南北宽大约一百五十多米,高约二十米的墓葬,的确很大。初步判定是汉代的古墓,至于是谁的,还没搞清楚呢。”赵延年的手下小何走过来,“赵队长吩咐过了,你们可以随便看看,但不能有破坏。”
“嗯,谢谢何叔。”赵翎儿回答着,眼睛却没离开这座古墓。
这是一座巨大的汉冢,墓四周有阙门,除西边破坏外,余三面保存基本完好。西面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小河像是在守护着墓葬。古墓的外围,被绕了一圈黄色的隔离带,赵延年的手下守在这里。规模这么大的墓葬,里面的墓主到底是谁?巨大的土堆上有一条很明显的脚踏出来的小路,她们沿着那条路走,许久,走到了半山腰处。忽然,赵翎儿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老师,小画,你们快来看!”听到翎儿的声音,二人也朝这个方向走来。
“这应该就是盗墓贼打的盗洞。这个盗洞有足够一个人下去的空间,这样的洞没有一定的经验,是不好打的。”李老师感叹道,“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他们又环绕一周,采取了一些不同位置的土壤标本。时间渐渐流逝,可赵翎儿心中却一直牵挂着那个盗洞。
“既然有盗洞,不如,我们……下去看看?”赵翎儿心虚地看着其他二人。她这个建议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她总觉得,这个墓下,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她、好像有什么任务要交给她似的,第六感也好,幻觉也罢,她都要下去一看究竟。
“可我们随意下墓,不也成了盗墓嘛……还是不去了。”陈小画胆子小,一口否定。
“那怎么能一样?李老师怎么说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考古学家,我们这是进入考察,不要紧的。你说呢,李老师?”赵翎儿看向李主任。
李主任没有回答,而是一直蹲在一旁研究手里的墓土,“这土里含有许多瓦砾,这里曾经应该有类似寝庙的大型建筑。我看,这很可能是统治者为自己的长辈修建的陵墓。要想弄清楚是谁的墓葬,还是得下墓才能知道。翎儿说的有道理,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下去看看吧,有何叔叔他们在的,不会有事的。”说着,她将背包取下放在一边,仅拿出一个矿灯。那二人心中也是充满了好奇,他们就这样一拍即合。
赵翎儿和陈小画跟在李老师后面,顺着盗墓贼的盗洞依次下去。大概走了五分钟,李老师“哎哟”一声打破了宁静。接着是她和陈小画的叫声,他们接连掉进了一块空地。
“这应该是副墓室。”李老师拿着手电,照亮四周。四周一片漆黑,地上一片狼藉,还有一些像是瓷器的碎片,应该是盗墓贼慌乱中弄坏了的、落下的文物。
赵翎儿紧张地观察四周,发现墓室四壁均有壁画。“这也许和墓主的身份有关。”她喃喃自语,仔细的看着墙上的壁画。壁画的主人公显然是位女子,婀娜多姿。
“你们看……那是什么?”陈小画突然打破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