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何来这里呢?”
一个打尖的杂役问道。
“来寻缘。”
少女捂唇轻笑。
“怎么称呼您呢?”
杂役又问。
“请叫我“泉”。”少女端庄接过碗筷,动作庄重典雅。
“这是名字吗?”
杂役困惑道。
“我是从京都来的阴阳师,打扰了。”少女轻轻解释道。
“噢!噢!”
杂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他做了一件多么失礼的事。
“抱歉,大人。”
他这样称呼她,少女笑笑,并未怪罪他的失礼。
“请问您此行去哪里呢?”
少女看着屋檐落下的雨一串串挂在墙头,轻声道:“要去北边雪域。”
“啊呀!”杂役叫了一声,放低声音道:“听人说那里有神秘的妖怪,还是一些举止肆意的鬼怪呢!”
“是吗?”
少女平淡地笑笑。
她要找的就是那里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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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身素白的雪山精灵,也是容貌绝代的冷艳女子,她对尘世以及尘世中的男子充满了好奇。很多雪女都曾造访人类的住宅,甚至和人类男人娶妻生子,不过最终总是以悲剧收场,独自或是带着孩子回到冰冷的雪山是她无法改变的宿命〕
轻轻阖上书,少女泉放下头纱,挡住扑面而来的雪花,一步步走在厚厚的雪花上。
“木屐真难走啊。”
她轻轻嘟囔着,黑色的双目含欣喜不时望向四周,期待一抹白色丽影降临。
“你在哪里?我的女儿。”
尽管步履维艰,泉一直走在山内,从这里走到那里,又从那里走进更深的雪谷中。
“在哪里呢?”
少女迷茫了,翻开书页,上面她没有读到的部分,只是一些普通的描述,无关紧要。
“啊……好累。”
走了很久很久,雪地上的空旷一如既往,伴着飞雪一眼望不到尽头,少女累了,走进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中。
走进山洞放下围帽,少女摸着冰冷的手臂点燃柴堆,沐浴在火光下,她冰冷的身体才有些许知觉。
“不愧是雪山,真的好冷。”
撕拉……
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是树皮爆开的声音,有些像栗子爆开。这时,泉敏锐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谁?”
她站起来,背后没有人,洞口传来奇怪的声音,她走向洞口望向外面,层层山谷下,一个没有笑容的冷艳女人,身穿白色和服,正把一个进入雪山的男子引到深谷去。
“喂!你好!”
她在洞口朝那个白衣女子叫一声,女子抬头,一头白色长发下是一双冷漠的眼睛。
“欸……竟然不理我呢。”
女子领着男子往深谷走去,泉也熄灭火堆跟上去,深一脚浅一脚步履蹒跚走在雪地中,好不容易才跟上。
走进深谷,刚才的雪女没有踪影,泉到各个地方寻找,在最后一个冰潭旁找到一个被冰冻的男人。
“欸?”
泉绕着他走几圈,隔着一层冰,他的眼睛那么麻木,就像失去了灵魂。
“是她做的吗?”
泉问自己。
她不知道呢。
轻呼一口热气,在空中化为白雾落下,泉接起这些白雾,等待刚才的雪女回来。
她要见她。
一阵冷风吹来,泉全身都冻僵了,在地上跺跺脚,突然被一阵奇妙的力量带进一旁一个狭窄的巨石后面。
发生了什么?
泉愣愣看着自己的腿,外面那身白衣又出现了,她站起来准备走出去,突然坐下了。
“你要去送死吗?”
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泉转身,看到一个一头淡蓝色头发的小雪姬飘在背后。
“怎么说?”
泉奇怪地问。
“深山是雪姬居住的地方。有些雪姬会把进入雪山的男子吸引到没人的地方和他接吻,吻的同时将其冰冻起来,吸走灵魂,刚才那个男子就是这样死的,你不怕吗?”
小雪姬一字一句道。
“所以,你会伤害我吗?”
泉笑着问。
她知道幼年的雪女不会伤害人,面前这个可爱的小雪女还没有成年,不会把她带回居住的山洞摆放,供其欣赏。
她还没到欣赏的年纪呢。
“那个雪女会伤害你。”
小雪女回答。
“所以呢?”泉又问,她站起来,手中拿着一道符咒。
“你……”
小雪女嘟嘟嘴,垂下眼帘似乎在想面前这个人这么笨,怎么都不会逃。
“呵呵~”
泉轻笑几声,从口袋里拿出一盏灯和一个打火石,打火石打在蜡烛上,燃起蓝色的光。
“我要救那个人,不会逃跑的,在这里等着我,好吗?”
手往小雪女的额头摸去,小雪女头一偏躲掉了,泉不生气,把打火石放下脚下。
“这个拿去玩。”
说完,她缓缓走出去。
成年雪女很快发现她,飘在她面前,从口中落出的声音那么冷酷,仿佛要把她冻起来。
“你是,阴阳师?”
她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泉嘴角勾起浅笑,一只手拿着符咒,另一只手拿着点燃的灯。
“你好,我是阴阳师。第一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泉走到那个男子身边,问道:“您能归还他的灵魂吗?我看到,他的生命还在你腹中散发光芒。”
雪女一动不动看着她,泉感觉到压力往后退去。
看来这个雪女不好说话呢。
她心里想道。
“请再说一遍。”
雪女开口了。
泉又后退几步,雪女突然手往空中一抓,一片飞雪飘进她手中,变成一颗冰凌。
“阴阳师,这颗冰凌会插入你的心脏,染上你的血。”雪女面无表情看着她。
泉全身紧绷,在她注视下那颗冰凌朝她胸口飞来,就在即将穿透她的衣服时,一片蓝色烛火粘在冰凌上。
顷刻间冰凌化为无数雪花扑在胸口。泉抖抖衣袍,把上面的雪花抖落。
“那是……地池火。”
成年雪女瞳孔中出现几抹警惕,泉走近几步,面带微笑看着她,“请还给他他的生命,抱歉了。”
成年雪女飘在空中,看着泉背后那块巨石道:“出来吧。”
蓝色小身影落在她身边,泉惊喜地捂着嘴,小雪女静静飘落看着她。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