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潮湿的房间内,侵染了殷红的衣袖,纸一般白暂的小脸。她斜靠在软枕上,看着身旁为她焦心的阿南。
无人知道,这一身女装的,竟是黑瞎子岭令官兵闻风丧胆的土匪头子。更不可思议的是,她这伤,并未因官兵围剿,更非匪寇斗狠,而是为当朝太子所受。
“少主子你这样叫我如何放心,还是让我帮你吧。”阿南用剪刀帮许梓落剪开胳膊上的袖子,又用热水浸了软布,帮许梓落擦去了胳膊上多余的污血。
阿南拔了红封,正要将酒倒在许梓落的伤口上,却被她一手推开:“你给爷滚出去,爷不用你帮忙,还不快滚。”
阿南知道,许梓落是怕万一自己处理不好,她死了,自己会愧疚一辈子。但,她右手本就受了伤,而且身子又虚弱,如何能照顾地了她自己。
“少主子,你,你就让我帮你吧。你......”
阿南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许梓落的低吼直接打断了:“你你你,你什么你,磨叽什么,没听清楚么,爷让你滚啊。滚会不会啊,还要爷我亲自教你不成。”
许梓落这一激动,这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裂开了。阿南见她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只好就此作罢,一边妥协一边退了出去:“好好好,我走就是了。你记住,我就在门口,你要是有什么不便,就直接叫我。”
待阿南关上门,许梓落激动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下来,她虚弱地倒在了软塌之上。许梓落从枕头下摸出了一小节楠木,含在了嘴中。咬着楠木,许梓落拎着那一小坛酒,倒在了伤口上。
香醇的酒洗下这殷红的鲜血,伴随着酒香逐渐氤氲在屋子里,许梓落的伤口上的疼痛也如噬心一般席卷而来。她额间的汗打湿了白洁的衣裳,就像是泪一般洒在这原本美丽的裙子上。
这疼痛来的太激烈,许梓落手一颤,手中的酒坛随之掉碎。但,痛苦远远还未结束,许梓落颤抖着手拿起了床边经烛火烤过的针线,狠了狠心戳进了自己的肉里。
她就这样,咬着楠木,一针一针帮自己把伤口缝好。
做完这一切,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累的,许梓落晕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梦,梦到阿南笑嘻嘻地来找自己,要自己帮他寻个漂亮的媳妇。
“少主子,少主子,今日你是不是要和赵叔下山踩盘(踩点)啊?”阿南鲜有地活跃,他跳到许梓落跟前,兴高采烈地等着她的答案,就像是他无比期待着这次下山一样。
许梓落有些意外,她负手而立,正看着山脚下的临安城。她转头看向一脸兴奋的阿南,有些不解地答道“是啊,怎么,你小子也有兴趣一起?”
阿南像是如获至宝一般得到了许梓落的确认:“当然,少主子,你没觉着我这个年纪应该多些什么。”
许梓落这才发觉,阿南已经过了束发之年,也到了该寻个媳妇的时候了。如果是这样,那是该带他下山了。
许梓落挑了挑眉微微点头,脸上不禁浮上坏笑:“哟,咱们小阿南这是怎么了,这入夏了怎么才动春心啊。”诱骗不成反被调笑,阿南扁了扁嘴白了许梓落一眼:“这么说您就是答应咯,那少主子,要不您换上女装咱们再出发。”
许梓落蹙眉,转身就往书房走:“你小子别得寸进尺啊,还女装,净鸡儿事多。”
阿南捂着嘴偷笑:“少主子你就答应吧,阿南还能害您不成。”他不说,许梓落也拿他没办法,无奈地撇了撇嘴,“你小子正道没有,贼心思不少,行吧,赶紧说。”
许梓落不知道,就在她答应的那一刻,阿南正偷着乐呢。到了该婚配年纪的,又何止他阿南一人。
阿南似早有预谋,不知从哪儿找出了一套女装,直接丢给了许梓落。许梓落正在看书,见他这么快就掏出女装,不由得蹙眉:“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阿南见许梓落接过了衣裳不由得嬉笑:“少主子,你这话说得。阿南还不是为了你,少主子生的清秀,若站在阿南身边,只怕那些个姑娘会缠着少主子,眼里哪里还有阿南啊。”
许梓落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衣裳:“少耍贫嘴,还不赶紧去给爷收拾利落些。这般模样,爷我就是女装,怕也没人看得上你。”
阿南从袖中掏出锦盒,他把许梓落典当的首饰都赎了回来,只是少了那碎玉步摇。将首饰盒递给许梓落,阿南收起了笑脸,郑重地叮嘱着她:“这是您当初为了救我典当首饰,今日刚好戴上。只是,少了夫人的碎玉步摇,有些可惜。”
许梓落接过首饰盒,看着一本正经的阿南,竟有些心酸。她用一切换回了眼前这个少年,如今,他又将这一切还给她,这其中酸楚又有谁能体会。
许梓落看着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百里流苏裙,群裙上绣着点点紫薇花,白色的腰带束住那纤腰,墨色的长发用淡紫色的丝带绾出随云髻,显得贤淑端雅。
镜中哪里是什么土匪贼寇,分明就是个皎月如霜的美人,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像是一朵傲然开放的仙客来。
许梓落提裙款款而出,惊艳了门外等着的阿南和赵叔。阿南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彼时她还是个小女孩,如今出落地越发标志了。他们家这少主子啊,要是找不到个好人家嫁了,那可真是浪费这幅好皮囊。
阿南也换了一袭白袍,看起来倒也俊朗不少。俩人站在一起,怕是会吸引不少人的注目。
临安城已然挂起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灯,街上小贩们高声吆喝着,各家的小姐千金已然出门。许梓落遥遥看了一眼山下那连绵的灯火,唇边翘起一抹好看的笑容道了一句“走吧,我们下山。”
狼牙山后山的小径上,不知何时,多了三个行路匆匆的人影。
一纸折扇,一身雪白锦缎袍。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面如冠玉,一双桃花眼,秀挺的鼻梁,温润如玉的笑意,他已然成为令少女们侧目的存在。
而这路上的行人并不知,眼前的这位翩翩佳公子,就是七日后要和端和公主成亲的太子殿下!#####啦啦啦 兔爷又开新文啦,萝北们准备好了么~ 这次女主是敢爱敢恨的土匪头(*?▽?*)对啦 别忘了兔爷的旧文—我家仙尊有翘课,欢迎各位小可爱阅读哦~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