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梓落踏着稳健的步伐,边走边看,难得一次下山,她也好好赏赏这一年一度的灯会。还未等她走入那人群,阿南就拦住了她。
“少.......呸,小姐,你是姑娘,步子可不能这么大。”阿南还特意指了指她的裙下,那裙摆都快被扯开了。
许梓落被他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推开他的手嗔怪道“用得着你多嘴,爷不知道啊,真是事儿。”虽不习惯,但许梓落还是收起了步伐。
迈着她的小碎步,这一路上,许梓落也吸引了不少人侧目而视。阿南看着那些男人的眼光,虽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很满意的。毕竟,他此行下山,就是为许梓落寻门亲事。
不过这些男子都是看中许梓落的美色,根本配不上他家小姐,这良缘还要再寻一寻。
“哎,那边在猜灯谜,猜到最难的好像有一千两银子呢。”
“那赶紧去看看啊。”
东街角人头攒动,异常热闹,大家都在看灯下挂着的灯谜。听到赏金有一千两,许梓落倒是有些动心,拉着阿南就往人堆里钻。
亏得阿南帮她拨开人群,不然这许梓落的头饰都要被挤掉了。那管事的是个已过花甲之年的老伯,捋着胡须,一脸笑意地看着大家猜灯谜。
秦枫见有灯谜猜,便不管身边的小安子阻拦,也来到了东街角。
酉时一到,那管事的老者捋了一把胡须,招呼着大家过来竞猜灯谜。他身后挂着琳琅满足的灯,各个都很好看,尤其是那一盏高高被挂起的花灯,璀璨夺目,当真是镇会之宝。
“各位各位,此次灯谜竞猜大会是由我们林氏金业所办。若谁能猜的灯下的灯谜,便可带走那盏灯。但,谁若是能猜得老朽身后这盏灯的灯谜,便不止是灯,还有一千两的赏金,算是我家老爷赏识有才之人。”
林氏金业乃临安最大的金店,其主人林原乐善好施,为人所称颂。此次灯会,林老板更是举灯谜竞猜大会,以博众乐。
众人听到老者所言,不由得哗然,赏识有才之人便这般出手,这林老板还真是出手大方。许梓落倒也想看看什么样的灯谜,值千金。
一番竞猜后,灯笼被送的所剩无几,唯独只剩下那只最大的灯笼。老者揭开了那灯笼下的红纸,那红纸上竟什么都没写。一时间众说纷坛,没有人能猜出这字谜。这纸上没有字,如何猜灯谜。
秦枫来就是想看看什么谜能值千金,想来想去都不曾猜到,索性放弃了。他猜不到,许梓落倒是猜出来了。
许梓落上前一步,朝老者微微颔首:“这位老人家,不知爷......阿呸,我可否一试。”她这一主动,倒是令秦枫有些讶然,谜面无字这女子竟还能猜出灯谜。
老者没想到还会有人猜出来,当即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姑娘但说无妨。”
许梓落负手而立:“无字谜,谜面无字,谜字去掉一个言,可是入了迷的迷。”
老者取下灯笼,朝许梓落抱拳道了声“恭喜姑娘,谜底正是迷字,来人呐送银子。”话音刚落身后的两个侍从双手奉上了千两银票。阿南高兴地收下了银票,谁能想到许梓落真的猜对了。
众人纷纷对许梓落侧目而视,眼中即是羡慕嫉妒与不甘,可才不如人又能如何。但,秦枫不甘心,他本是为这镇会之宝而来,怎甘输给一个姑娘。他可是饱读诗书的太子爷,难不成还不如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
正当许梓落转身要走之际,秦枫喊住了她:“姑娘请留步,在下也有一灯谜,想请姑娘猜上一猜。”
许梓落转身,是一张熟悉却又认不出的脸。她总觉得眼前的秦枫在哪里见过,可记忆中并未曾和他有过任何交集。阿南刚想开口拒绝,就被许梓落拦下,她倒想看看眼前之人能出什么样的灯谜。
连无字谜她都能猜出,就不信此人还能说出她猜不出的灯谜。
许梓落浅浅一笑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但说无妨。”
秦枫唇边一抹得意的笑一纵即逝,无人注意到他眼中的胜券在握。秦枫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看着琳琅满目的花灯淡笑:“姑娘听好了,尹口一勾三三颗心,又土上得一五子,打一个人。”秦枫转身,邪魅的笑飘在嘴角,他笃定就算许梓落知道,也断断不会说出口。
许梓落默念了一遍秦枫的话,心下大骇,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秦枫。而秦枫则对她的变化甚是满意,他知道,许梓落一定会猜出这答案。
但,她不会把答案说出来,因为,她不敢!
许梓落的确不敢,她怎么也想不到,难道下山看一次灯会,竟然碰到她计划之中两年后才会碰到的人。许梓落自以为已经将情绪藏得很好了,但还是被秦枫发觉她眼中有一丝复杂的情感,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久别未见的猎物!
许梓落还未等秦枫缓过神来,就朝他微微颔首:“不好意思公子,小女子才疏学浅,的确猜不出这谜底,小女子就先行告辞了。”
秦枫这才回过神,他也不拦,负手而立朝许梓落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请”。许梓落压着气息,拉着身边一脸不解的阿南就走。
她脚下生风,走得飞快,全然不顾阿南的满口疑问。待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许梓落小心的四下查看,确认没人了才松了一口气。
阿南双手环胸一脸肃穆地看着她,他知道,若非遇到危险许梓落不会这么紧张。看她这模样,难道是刚才的灯谜藏了什么玄机。
许梓落拂袖而立,眼中的恨意和冷漠像是能吞噬她:“阿南,我们碰到不该碰见的人了。”
阿南猛地瞪大眸子:“是皇室中人?”
许梓落转身,眸中闪过一寸寒光:“没错,你还记得那公子说得灯谜么,尹口一勾三颗心。尹口不就是君,一勾三颗心君心!又土上,圣上,圣上的第五个儿子不就是当今太子—秦枫!。”
听到许梓落的话,阿南怒由心起。他可没忘,三年前是谁对他们一家赶尽杀绝的。阿南转身就走:“待我去杀了那小子,以祭姥爷在天之灵。”
许梓落闭眸,掩去眸中些许沉痛,往事如同一柄生了锈的刀,一下下割着她还未痊愈的伤口。低头,许梓落唇边勾起淡淡的危险:“够了阿南,他还不能死。我怎么舍得他死,我要靠他步步高升呢。”
幽深的小巷内,热闹的灯会,天差地别,无人注意热闹的背后暗藏着一步步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