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正也不恼,反倒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夫人说的是。以前我可是那种,只知读死书的人。我家那时,和你家起先一样穷,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读书,时常得下地做事。日子久了我便发现,书上的不一定全对。”
姜翊翰赞同的点了下头,“的确如此。还是需要自己多学,多看,多自己发现。”
妙香等丫鬟上完菜之后,退出了屋里。
“来,我们边吃边说。”
谭正先动了筷子,其他人才动筷子。
姜翊翰是万分不想留在这里,但迫于无奈他得留下来。
谭正与姜翊翰喝着酒,吃着菜聊天。秦氏偶尔插一句,谭薇安一直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很淑女的吃着东西。
酒过三巡。
“翊翰今年十七了吧?”谭正端着酒杯,笑着问道。
姜翊翰头皮一麻,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发扩大了。无缘无故,谭大人不会提起他的年龄。
“是,今年十七。”他的笑容有些许僵硬,背挺得直直的,想立马逃离。
“十七可是好年纪。”秦氏笑了笑,“可有订下人家?”
谭薇安顿时满脸通红,羞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娘真是的,怎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姜翊翰的脑袋轰的一声,笑得有些机械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他这话,完全是大脑里的一个意识。他本人,已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还真的是如此!
这可怎生是好。
秦氏和谭正对看了一眼,瞧翊翰这模样,家里是还未给他订下亲事,而他本人也没有倾慕的女子。
这是好事,但对薇安来说不是太好。
“吃菜吃菜。”谭正给姜翊翰夹了菜,“月白今日回村了?”
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过了,对谁都没好处。
姜翊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要在谭正等人的面前失了礼,“我爷爷与月白今日回村办事了。”
谭正说起了其它的话题,但姜翊翰却是再也没办法镇定下来,心慌到了极点。
他从未想过和谭薇安又什么,多方面的原因,最重要的是他对谭薇安并无那方面的想法。
可谁曾想,谭薇安竟是对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谭薇安是县令千金,不是他家能得罪得起的。
真糟糕!
难道,他要违心娶谭薇安吗?
姜翊翰的心里是不愿意的。这不仅对谭薇安不公平,对他来说也是不好的。
回家之后,他必须得和家人好好商量商量这件事。
……
姜乐回到家之后,便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东西。
姜大娘等人下地干活了,只有谢氏在家缝制娃娃和书包,顺带等姜乐回来。
谢氏见姜乐进屋,也没多想。但她左眼皮跳得厉害,无奈放下手里的事情,来到了她与姜乐的屋子。
一进屋便瞧见姜乐刚打包好行李,顿时一个踉跄,她慌忙扑了过去,抢走了姜乐手里的行李。
“姜乐,你要做什么?”谢氏紧紧的抱着姜乐的行李,惨白着一张脸,流着泪,又悔又怕的盯着姜乐,“你是要打算抛弃这个家吗?”
姜乐看着谢氏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以往的情意缠绵,也没有一丝的温度,“出去散散心。”
他的语气太平静,平静得令谢氏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
谢氏瞪大了眼,使劲摇着头。泪水,被她的摇头四溅,“不不不!姜乐,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
她从未如此后悔过。
“我当时也是为了家里啊。那可是三叔公和七叔公,他们是族老,是村里最受人尊敬的。他们比村长还要有威望,只要他们说逐谁出村,便不会有村民反对的!”
姜乐见谢氏到了现在,还在诡辩,越发的失望了。他叹了口气,也不要行李了,转身便往外走。
月白说的对,只要有双手,他不会饿死自己的。
谢氏见状,慌忙扑了上去,抱着姜乐的双腿,扑在地上,止不住的哭泣。
“姜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改,我全改,求你别走。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我跪着向月白赔礼道歉,我也会照做的。”
姜乐回头看着谢氏,“你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如若月白一家没有能力,真的被逐出村,你不会帮任何的忙。”
“在你的心底深处,是自私的。你想的,是你个人的好。不,应该说,你与娘他们是一样的,想的皆是如何从别人那儿得到好处。”
这就是他的娘,他的媳妇,想的全是自己。
以前没觉得,还认为他们心底好,肯帮助别人。但在真正出事之后,他才发现,他的家人有多自私。
“不……不是的!”谢氏后悔了,真的是后悔了。
如果早知会造成今日姜乐离开,当初她说什么也不会阻止姜乐的。
姜乐不想再和谢氏说什么,用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腿,却被谢氏抱得死死的。
谢氏清楚,姜乐这是铁了心要离开,怎肯放手,拼了命的抱住他的双腿,不停的道歉。
“姜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
姜乐到底不是真正心狠之人,不可能做出踢谢氏这种行为,“我今日走不了,明日也会走。你们看着我也无用,我是铁了心要离开的。”
他扫视了房间一圈,“这个家我待着,太苦闷。每当看到你们,我总是会想起你们对月白一家做的事。”
谢氏闻言,苦涩一笑。她后悔有什么用,道歉有什么用。自己种的苦果,得自己咽下去。
她也是为了家里好啊。
虽说村民们闹得那么凶,可有谁敢真的对三叔公他们出手。三叔公他们是村里的族老,说的话比村长都要管用。
如果他们帮了月白一家,说不定会被逐出村的。
到时,他们一家可就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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