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悯生看起来很信任沫儿,但祝连枝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在沫儿和那些店铺老板商讨时,自己也悄悄的跟了去。
“大人,您这样……”沫儿看了眼身后的祝连枝,只见他一身粗布麻衣,明显是个跟班的样子。
“是不是不太好啊?”沫儿有些接受不了祝连枝当她的跟班,就算是假装的,她也承受不住啊。
“没关系的,你现在可是有钱人,我跟着你也是怕你被人欺负,除了安全问题以外,其他的我都不会干预的!”
祝连枝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沫儿却觉得祝连枝完全没理解她担心的是什么。
“老板,你这家店铺卖吗?”进了一家生意惨淡的店铺,沫儿直接把一锭银两拍在了柜台上。
原本昏昏欲睡的店铺老板顿时清醒了过来。
“哎呦这位大小姐,我这店已经空很久了,你想买就便宜给您吧?”说话间,那老板已经收起了柜台上的银两。
“这个嘛……”沫儿似乎又开始跟犹豫了,祝连枝想如果是他的话,这会肯定已经拍板买下了。
“不知道老板准备把这没人要的铺子多少钱卖给我?”沫儿言辞犀利,店铺老板顿时脸色僵硬了些。
“姑娘,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满您说啊,这一带因为发大水,多数人都走咯,我要不是因为有这铺子,我也走了,所以……”
店铺老板说着,把胳膊伸了出来,手藏在袖子里,似乎是要和沫儿讲价。
沫儿顿时一脸的不耐烦,非但没有伸出手,倒是坐在了旁边的桌前,撑着头道:“老板,你这店里也没什么人,有话直说吧。”
老板变了变神情,笑呵呵道:“姑娘还真是有性子,既然这样,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十两银子,我把地契给您,如何?”
“呵。”沫儿像是嗤笑一样,想都没想就站起身,直接往外走去。
见状,店铺老板赶忙道:“姑娘,请留步!”
沫儿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往回走的意思,只是在门口回过头道:“老板,如今这卞城是何景气你比我清楚,这已经被大水淹过的朽木,你也好意思要十两?”
“姑娘喂,我这也是做生意的人,要不您出个价,可以的话我就把这铺子给您了?”
店铺老板跟到了门口,一副怕钱跑了的样子。
只见沫儿伸出手,五指张开,清声道:“那就五两吧。”
祝连枝在旁边神色不由得惊讶,他知道沫儿要砍价,却没想到这砍价直接砍一半的。
“姑娘,您这样可是难为我,五两实在是太少了些啊……”店铺老板一脸纠结的看着沫儿。
沫儿却毫不动容,垂下手道:“既然让老板觉得为难了……”
老板眼中出现了期待的光芒,就在他以为沫儿会加价时,却听沫儿道:“那我就去别家看看吧。”
说着,沫儿的脚已经跨出了店铺的门,祝连枝悄悄关注着店铺老板的举动,终于,在祝连枝也准备出门时,店铺老板又突然叫住了沫儿。
“姑娘,五两就五两吧,我看您也是个懂行的,我这铺子就交给你了!”
老板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气,说话的语气给人一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祝连枝发现沫儿轻叹了口气,“刚才那锭银子就算是定金,明日我会让人来取地契,还请老板准备好。”
见事情已经定实,店铺老板也不再想太多,“好嘞,我明天一天都在这等姑娘的人。”
另一边,方悯生从水坝工地回到府里,听下人说祝连枝跟着沫儿出去了,而且还是乔装成跟班的样子。
方悯生不由得笑了,他就知道祝连枝会过于担心。
当方悯生在城镇中间的一家店铺找到祝连枝时,发现祝连枝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了。
“老板,刚才我去那家店铺,他可是说把铺子以三两的价格卖给我,你这居然要四两,未免也太贵了吧?”
“姑娘,三两这个价格实在是……”
“三两已经够多了,你守着这么个空店,每年还要交税,亏不亏自己不清楚吗?”
沫儿游刃有余的跟人讨价还价,祝连枝却已经数不清沫儿这是跟第几个店铺的老板说这种话了。
本来祝连枝以为沫儿只会把价格压到五两,却没想到,四两,三两……
现在这是要用二两把这家铺子拿下吗?
方悯生的脸太显眼,为了不给沫儿添麻烦,他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最终听沫儿用二两拿下了这家铺子,不由得觉得欣慰。
刚一出店铺,祝连枝就忍不住道:“沫儿姑娘,你也太厉害了吧?”
沫儿低着头谦虚道:“承蒙大人夸赞了,这种市井之道还望不要扫了大人的兴。”
“怎么可能,我可是很喜欢看你把别人说的哑口无言乖乖卖出店铺,我很佩服你。”
两人都没注意到店门口的方悯生,直到方悯生轻咳一声,“既然尚书大人清楚了沫儿的本事,可否放心回去了?”
祝连枝一惊,回过头发现是方悯生,顿时凑上去道:“方兄,你刚才听见沫儿姑娘是怎么砍价的了吗?”
“听见了。”方悯生看向沫儿,微笑道:“姑娘果然没让我失望。”
沫儿俯身行礼:“这都得谢大人信任。”
方悯生再次看向祝连枝,“尚书大人,关于水坝修筑的事情,你当真是不管了?”
“嗯?”祝连枝一头雾水,怎么水坝还有他的事?
“尚书大人该不会以为,我会冒着欺君之罪让你来此处无所事事吧?”方悯生无奈道。
祝连枝顿时有种心虚的感觉,他这几天确实有些无所事事了……
方悯生派了别人去保护沫儿的安全,祝连枝便跟着方悯生回到了府里。
一进门,祝连枝就忍不住道:“方兄,有什么事就尽管交给我吧!”
方悯生把几封信放到了祝连枝面前,“这是此处官员给我的,尚书大人先看看吧。”
祝连枝拿起那几封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最终,祝连枝放下信时,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
“方兄,这样可不行啊……”祝连枝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