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这是何意啊?”李逻脸色有些尴尬,但却还在强撑。
祝连枝沉下脸,看向其他人,问道:“难道各位都不知道本官所说为何意?”
众人纷纷躲开祝连枝的目光,竟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只能把话再说的清楚明了些。”
说着,祝连枝看向身边的人,那人立即往外走去,就在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时,那人拿着一个本子又回来了。
“诸位大人,这是卞城近年来的支出用度,不过你们放心,这绝对不是被你们动过手脚的那本,而是记录着你们贪污腐败的罪证。”
祝连枝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激动起来,“钱大人,您在说什么啊,我们在这卞城,一直为民效力,何来贪污腐败一说?”
“对啊,钱大人可别误会什么。”
……
其他人开始纷纷应和,祝连枝渐渐勾起嘴角,“方才一个个都变成了哑巴,怎么现在又张的开嘴了?”
原本为自己辩解的声音瞬间消失,就如祝连枝说的那样,他们又变成了哑巴。
“其实诸位大人在这卞城多年不容易,本官也不是什么恶人,对于诸位的小动作,本官和方大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不想为难你们罢了。”
祝连枝低下头,翻开账本,行为举止间显得极为随意。
然而那一众官员可是非常紧张的。
“如今你们想增加税收,此事本官不得不出来说道说道,各个地方因为天灾不得不背井离乡,那些坚持留下来的还不如难民,不是家中有老人走不开,就是有房子割舍不下,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的温饱都成了问题,更别说多余出交税的钱了,你们如此,良心可安?”
说完,祝连枝把账本合上,往桌子一拍,继续道:“若是有人还想借由此事加税,本官不得不把这账本交给皇上了。”
祝连枝终于说出了决定性的话,原本还想再挣扎一番的人,此时都消了声。
他悄悄看了方悯生一眼,方悯生微颔首,表示赞赏他的做法。
只是这样可能会引的人记恨,方悯生不由得开始担心。
一场宴席结束,原本来时兴致高昂的人,此时离开全都有些颓靡不振的样子。
当所有人走完,祝连枝才开始大吃特吃,刚才为了稳定自己的形象,他可是一直饿到现在。
方悯生拿起桌上那个所谓的账本,翻开一看,竟然是沫儿昨日谈下的店铺记录。
“尚书大人,你这一出可真是险啊。”方悯生笑了笑,没想到祝连枝居然敢拿一个毫无紧要的东西去骗那些官员。
“那不然怎么办,我初来乍到的,怎么可能真的有他们贪污的记录,只能拿这个先装装样子了。”
说完,祝连枝继续往嘴里塞吃的,直到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他才稍微停下缓缓。
看着祝连枝活脱脱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便不再提起账本的事,让他安心的吃饭。
第二日,沫儿已经谈妥了卞城所有空余的店铺,而且都是以极低的价格。
原本声称水坝修筑缺钱的那些官员已经消失了,祝连枝去了水坝一趟,正巧赶上他们吃午饭,发现比起以前,如今他们吃的饭菜要好太多了。
半个月后,在方悯生的督促下,水坝修筑终于竣工,而祝连枝买下的店铺也正在筹备后续的工作。
虽然说是筹备,但其实祝连枝只需要出钱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沫儿一个人就能全部包下。
几日后,祝连枝收到了回京的通知,当他去找方悯生时,发现方悯生同样也收到了。
水坝修筑完成,祝连枝和方悯生的任务也完成了,再待在这里就没必要了。
“但是那些生意……”祝连枝有些担心,毕竟店铺还没起步,他和方悯生都走了的话,这担子可就全落在沫儿一个人身上了。
“尚书大人这几日与沫儿姑娘的相处,还不知道她的能力几何吗?”方悯生问道。
祝连枝犹豫了一下,“我知道她的能力很强,但终归是一个人,肯定有很多事不方便的。”
而且那些官员都知道沫儿是从他们这里出来的,到时候等他们走了,万一去为难沫儿,这该怎么办?
思前想后,祝连枝觉得还是不能让沫儿一个人来承担这些。
“尚书大人不如给沫儿姑娘安排几个得力助手,这样你也可以放心的回京。”方悯生提议道。
“嗯,我正有此意,只是这得力助手必须要靠谱才行,方兄有人选吗?”祝连枝看向方悯生。
方悯生思索了片刻后,道:“之前我回京时,见尚书大人跟京城的难民相处极其融洽,可以考虑一下他们。”
那些难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与其让他们继续在京城受人白眼,不如让他们来帮沫儿,对他们对祝连枝都是好事一桩。
“可以是可以,但不是所有难民都是好货色,在挑人上得慎重些才行。”祝连枝难得如此正经。
然而就因为太正经,让他有些脑子疼,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事情实在是太烧脑了。
“那就先启程回京吧,我这里还有几个人能先帮衬着沫儿姑娘,等到尚书大人选好了合适的人,再派他们来也不迟。”
毕竟皇帝的回京圣旨是不能耽误,祝连枝也只能点头,回自己房间去收拾东西。
走之前,沫儿正好从店铺回来,见祝连枝和方悯生准备离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祝连枝看见沫儿愣愣的待在原地,便上前嘱咐了几句,沫儿回过神,眼里带着泪花,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大人挂念。”
听着沫儿已经完全改了自称,祝连枝不由得觉得欣慰,“沫儿姑娘,今日一别,再相见时,本官希望你们活出真正的自己。”
说完,祝连枝回身上了马车,他最看不得姑娘哭了,所以趁沫儿没哭出来之前还是尽快走的好。
马车上,方悯生正在闭目养神,听见祝连枝进来,也没睁开眼睛。
“尚书大人都交待清楚了?”方悯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