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很喜欢白色的衣服,同样她也很适合这个颜色,这会让她看起来像一朵清纯白莲花,当然如果忽略她那勾人的眼神和曼妙的身材的话。
她的冷淡态度倒是没有惹恼白莲儿,她顾自娇笑着走上前来,盘腿坐在张鹤瑶对面,托着腮哀叹道:“守着凌子钰过了一百多个除夕,有点累了,想着你可能也是自己过年,就过来和你搭个伙。”
她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倒是惹得张鹤瑶心中微微一酸。她快速的瞥了她一眼,瓮声道:“锅里还有水饺,你吃吗?”
水饺是她和周嬷嬷一起包的,吃过饭后,她和她儿子便去了前院。张鹤瑶很庆幸他们能留在这里,不然她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空荡荡的宅子,只会更寂寞。
“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吃点吧!”白莲儿笑的很是欠揍。
张鹤瑶懒懒的瞪了她一眼,翻身下炕,去厨房端来了尚有热气的水饺。白莲儿似乎是真的饿了,拿起筷子一口一个,一口气吃了五个,简直毫无平日里的优雅。
“你这饺子蛮好吃的!我不曾吃过这种馅的,你里面放了什么?”白莲儿兴致勃勃的道。
“放了种香料。”张鹤瑶看她吃的挺急的,又去给她盛了碗汤。
很快一盘饺子见了底,连汤碗都空了,张鹤瑶有些无语的望着她,“还要吗?”
“不用了,吃饱了。”白莲儿打了个饱嗝,唏嘘道,“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
“你看起来不像是穷的吃不起东西的样子。”张鹤瑶虽然对于衣料没有多少研究,却也不难看出她身上所穿的衣料不会便宜,那质地和做工,甚至暗纹都很考究。
“这不一样的!往常我都是周旋在那些男人之间,或者守在子钰身旁。”白莲儿淡声道,“我们玄天宗是不过节的!那里的几乎每个人都是一门心思的修行,当然了这并不表示我们对于外界就是一无所知的。事实上,我们对于外界的感知要比你们这些身处其中的凡人还要敏锐的多!”
张鹤瑶看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无语道:“像你说的那么好,那你怎么还在外流连?”
“其实也没有我说的那么好。”白莲儿道,“说实话,宗族里的日子挺无趣的。所以我就耐不住寂寞跑了出来,然后发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很有趣,然后就不想再回去了。反正活的久不久的,我也不在乎,永生那种事情,也不是我想追求的。”
“你不觉得你的说法和你的做法自相矛盾吗?”张鹤瑶道,“你要是不想永生,为何还要在别人身上下蛊,窃取她们的青春?”
“我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子钰啊!”白莲儿煞有其事的道,“我一直在寻找复活他的方法,在找到之前我怎么能死呢?”
“那复活他之后呢?”张鹤瑶不免有些同情她,而后她又想到自己的情况,至少人家还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还有明确的目标去为之努力,而她却连君霄在哪里,怎么样了都一无所知。真正可怜的是她自己吧!
张鹤瑶叹了口气,又听白莲儿道:“说实话,我就是想跟他说声对不起。再然后……”
白莲儿眼中露出几分茫然的神色,而后她摇了摇头,笑道:“再以后的事情等把他给复活了再说呗!”
其后两人皆陷入了沉默,白莲儿看了她身上的君霄的衣服一眼,眼中微微有些愧疚,轻叹了一口气,她又道:“你呢?打算怎么办?我看你年纪还不算大,现在赶紧找个男人嫁了也是可以的。”
“暂时没有兴趣。”张鹤瑶神色恹恹的道。
“其实君霄吧也没那么喜欢你,不然他也不会舍得离开你嘛!”白莲儿丝毫没觉得拆上司的台有什么不妥,“你不必为他守身如玉!反正他也不会在乎。”
“上次你还说他是为了不伤害我才不碰我的,甚至不惜让自己身中剧毒,你不觉得你这话很矛盾吗?”张鹤瑶哼声道。
“哎呀!那不是看你伤情劝一劝你吗?”白莲儿讪讪一笑,又摆出一副她很懂行的说教的样子道,“反正他现在已经走了,喜不喜欢的也不重要了。你整天沉浸在回忆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你说这话打脸不?你还不是心心念念着你那凌子钰一百多年?”
白莲儿面色一僵,张鹤瑶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戳她痛脚,正想着怎么调转话题的时候,却听白莲儿幽幽道:“说实话,我对于子钰的感情也未必还有那么深。现在支撑我走下去的,也不过是一份执念罢了!若是连这份执念都没有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玄天宗我已经回不去了,我的家也没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子钰了。虽然他不能说话,不能动,但这么多年的陪伴,我已经习惯了!”
“听你说的真辛酸。”张鹤瑶唏嘘道。
“也没那么严重吧!”白莲儿浑不在意的挥手道,“说实话,我也想过去陪他的,可我不想看到自己衰老的样子,哪怕一天也不行!听说人死后的灵魂跟死前是一个样子的,到时候我要是变成了一个老太婆,他会嫌弃我的!要说自杀吧!万一我死了之后,尸体慢慢的腐烂,化作一具枯骨,那该是多么丑啊!就算不腐烂,要是被哪个动物给撕咬零碎了,想想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鹤瑶抽了抽眼角,无语道:“你死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哪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白莲儿道,“就算有一日我死了,也要找一处冰雪终年不化的地方,然后我就可以青春永驻了!”
张鹤瑶,“呵呵……”
这白莲儿对于容貌的执着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范畴,其实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而她偏偏要为了维持容貌做出那么多可谓是残害女性的事情。按一般的定义来说,她其实是个坏人,可同时又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
“我知道你心中不认同我的想法,但是易地而处,如果有朝一日你可以和君霄在一起,但那已经是几十年以后了。”白莲儿冷笑道,“那个时候,你已经是老态龙钟的老妪了,而君霄依旧是这般年轻的模样,你会不会自惭形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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