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和!这女人是谁!”王氏一开口,那声音震的张致和差点没坐地下。
“致和……”躲在张致和身后的珍珠吓的瑟瑟发抖,巴掌大的小脸顿时惨白惨白的,跟见了鬼似的。
“别……别怕!”张致和鼓起勇气,嗫嚅道,“你先躲远点,别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他这话声音不大,却被王氏给听了个真真切切,原本王氏就气的冒烟,现在直接可谓是火山喷发了。
“什么?孩子!张致和你个老东西,要不要脸!你竟然背着我在外面搞大女人的肚子!”王氏怒火中烧,伸手便朝着张致和打去,此时她的模样跟个市井泼妇毫无差别。
张致和虽说是一个七尺的汉子,但毕竟长期读书,自然不是做惯了粗活重话的王氏的对手,不消片刻他脸上就被王氏抓挠出几道血印子,连眼角都多了一块乌青。
张氏三兄妹看着这副场景也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毕竟一边是爹,一边是娘,帮哪一方都不对!而且这次的确是张致和做的太过分了!
王氏十几年来不辞劳苦的操持家务,为他生儿育女,种地干活供应张致和读书。他却一次次的赶考落榜掏空了家里的家底,又染上了喝酒的毛病。家里穷的叮当响的时候,王氏都对他不离不弃!
而现在,日子转好了,他也中举了,他就开始在外面养女人!这事放到谁的身上也能把人给气死了!更何况王氏那素来彪悍的性子!
王氏单方面武力碾压张致和长达一刻钟之久,张致和除了发出“哎哟”“哎哟”的痛呼声,可谓是没有半点回手之力。张家三姐弟在那看热闹,可那个珍珠看着她男人挨打就坐不住了,顿时扑上前去帮忙,“你这个泼妇,你放开致和……”
王氏正在气头上,原本打了张致和一顿,那口气也稍微消散了一些,现在被这个女人一掺和,她的怒气值直接爆表了。
当即她就转移了注意力对着那女人抓挠了下去,那柔柔弱弱的珍珠哪里是王氏的对手,立刻她的头发就被王氏给抓乱了,要不是她护着脸,脸上早就多上几道血印子了。
王氏抓不到她的脸,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一下一下的狠狠的拧着这女人的皮肉,这女人被拧的痛哭了起来。
他们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群,大家对于这种场面还是相当津津乐道的。张致和一看引来了旁人,又见珍珠被欺负了,他顿时心疼无比又羞愤不已。
毕竟他也是个举人了,又是在国子监附近,王氏这么做,岂不是丢尽了他的脸面!
当即他就鼓起了力气上前去把厮打中的两人给拉开。王氏的无差别攻击又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处伤口。
毕竟泥人也是有三分土性的,张致和被王氏压迫了这么多年,此番又在自己的女人还有那些外人面前丢了面子,他越想越气,气怒之下,便挥手对着王氏的脸打了一巴掌。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那力道大的甚至让王氏的头都偏到了一侧去。这一下不止王氏愣住了,就连一旁的张鹤瑶姐弟三个也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张致和竟然敢打王氏?刚才那一下子听着就觉得疼,此时再看王氏的脸上,俨然多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甚至那半边脸颊都有点红肿了,可见这张致和是下足了力气。
张致和甩的这一巴掌震的他的手都发麻了,他看着怔在当场的王氏,心中不免有些后悔。毕竟王氏兢兢业业的操持着家里这么多年,虽然人彪悍了一点,却不曾对不住他半分!
但是想到王氏在外人面前没给他留脸,还打伤了珍珠,他心中的那些微愧疚立刻便被气愤所代替了。
王氏一直没有反应,张致和不免担心了起来。这俨然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他又开始本能的腿软,这些年来被王氏压制的习惯了,好不容易跑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又遇到了温柔漂亮,善解人意的珍珠,他立刻就沦陷了,早就把自己的原配给抛诸脑后。
他原想着,京城距离小香河村那么远,这里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且他想着,等他做了官,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官老爷了,那时候便是纳几个妾室又如何?但他没打算现在就摊牌的,王氏的到来真可谓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不论如何,既然已经东窗事发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要是让他放弃珍珠和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那边珍珠还在嘤嘤嘤的啜泣,王氏则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张鹤瑶姐弟赶紧跑到王氏身边查看她的伤势,顺便拉住她,免得一会儿她火气上来,不管不顾的闹出人命来。
“爹,你太过分了!”张鹤瑶气怒的瞪着张致和,他怀里还抱着那个女人,那模样简直看一眼都觉得膈应。
连张云帆和张沧海也不免对他怒目相向,眼底是浓浓的失望和愤怒。张致和在三个孩子面前丢了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长辈,便是心底发虚也得端出长辈的架子来。一家人站在大街上被人围观着实不妥,于是他冷冷道:“有什么事,先回家再说!”
他这个“回家”让王氏的身子猛然一颤,张鹤瑶察觉到她紧绷的身子,赶紧牵着母亲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王氏也并非不识时务的人,此时在街上被人看热闹的确不好,于是她咬了咬牙,抬步跟着前面那对狗男女回了家。
珍珠还是有点纠结的,娇声细语的喊了声:“致和,我怕……”
“不怕,珍珠不怕!”张致和顿时卸掉一身戒备,转而温柔的哄着她,那架势跟哄孩子似的。
进了院子,发现里面的空间不算大,正对着大门就三间屋子,一间卧房,一间客厅,一间厨房。不过这院子里的每一处都透出了浓郁的生活气息,甚至一旁的晾杆上还挂着晾晒着的张致和和那个女人的衣服。
王氏看着这一切,顿时红了眼,胸前起伏的愈发剧烈,连身子都开始忍不住的发起抖来。张鹤瑶赶紧给两个弟弟使眼色,让他们一会儿务必要看护好母亲,不然在气头上闹出人命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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