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纠结
开发部成立后,工作正式开始,全面考虑全县发展。在开发自然资源以及林业一号沟工程的基础上,又提出了一个补充规划:
一、规划采矿业;
二、大清河的水力资源开发利用,建小水电;
三、林业一号沟补充完善;
四、发展中药材;
五、发展旅游业(包括溶洞开发,挖掘和开发传统民俗文化和传统小吃,建旅游度假村等)。
这个报告上报以后,得到领导的肯定和支持。县政府批示:对于一、二、三项,先由开发部搞好可行性研究。第四项,县政府卫生局马上成立药材公司,组织一定人力,投入一定资金,准备运作。关于第五项,是个大课题,县里决定成立旅游部。但是在考虑谁来负责这个议题上,还真难坏了领导。最后决定先放到开发部,由陈彬兼部长。
陈彬又引火烧身,旅游部又给他套了。领导信任,有什么法子,只好干了。陈彬明显感到人力不足。这么大的摊子,至少得十个人,目前只有三个中专生,没有工作经验,自己又是一个外行,外行领导外行,他真的很无奈。只能尽量的干。陈彬根据这几个人的特长,对前三个项目进行分工,余兴海负责第一项,李光明负责第二项,毛发财负责第三。陈彬主抓全面,但重点是第一项,也是最难的一项。因为采矿业技术复杂,涉及面广,手续繁杂。当前要把前期的可行性分析和调查研究做好。关于旅游项目,由于人力有限,只能缓后操作。
县医院住院部开张以后,又从专区几个医院调了几个主治医师,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住院的人也多,工作量和责任也越来越重。
刘红身怀六甲,身体的负荷越来越大。陈彬早出晚归,累的精疲力竭。刘红白天上一天班,已经够累了,回到家还得自己做饭吃,当然意见很大。为了照顾好刘红,陈彬又租了一间屋,把母亲接了来。
陈彬母亲来了以后,住了几天,很不习惯。她以为是多好的地方,原来是在大山沟里,母亲很是失望。她觉得这个地方,天就那么一窄条。她老责怪这日头出来的晚,回去的早。当地人说话自己又听不懂,也不认识人,整天闷在家里。住在这里很压抑,气都喘不过来。不过她想,保密单位吗,就得放在深山老林里。为了儿子,有什么法子。这几天,陈彬根据刘红的饮食习惯,指点母亲做了几种刘红喜欢吃的,刘红表示满意。这样,刘红一下班就能保证休息好,陈彬就不用操心她了。
陈彬整天忙着那几个项目,有时出差十几天不回家,母亲也都能应付过去。陈彬深感母亲的伟大。
林业一号沟工程已经竣工,设备安装调试完,人员培训完。投产那天,县主要领导参加了投产剪彩,综合学校的乐队在现场助威。好一派喜庆气氛。当缆车把第一捆木材从山上运下来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此时鞭炮齐鸣。在加工车间,线带锯转了起来,几人合抱的大木头,几下子就成了各种规格的成材。这一工程改变了人工作业的落后面貌,效率一下提高了几十倍。一号沟工程成了县里的摇钱树。
林业一号沟工程投产,时逢国家改革开放,经济建设空前大提速,木材需用量大,价格由原来每立方几十元,一下翻了好几倍,再经过加工成材,又提高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原来计划一年回收成本,结果不到三个月就完成了。
该项目回款快,也增加了银行的贷款信心。县里又贷款二百万,马上又上了二号沟和三号沟。有了一号沟的经验,这两个项目仅用了半年就投产了。
木器和竹器生产的可行性报告得到了领导的认可批准。木、竹器又各上了两条生产线。木器生产主要是中小学校的桌椅,工艺简单,损耗率低,成本低。投放市场,供不应求。木料经过再加工,成为成品,提高附加值百分之五十。竹器主要为南方人常用的竹椅、竹床为主。也是供不应求。
当二、三号沟项目投产后,三个沟共有职工一千多人。农村剩余劳动力和知青有事可干,增加了他们的收入。水岭的财政也明显增收。以前是寅吃卯粮,现在月月有余。王县长说话地底气也足了。县里补全了拖欠职工几年的工资。
经过普查,全县又有三个区域的森林有开发的条件,这三个区域的朩材储量是一、二、三号沟总合的数倍,这又是一大喜讯。下一步就是为这三个区域的开发进行设计和实施。
陈彬开始为开发这几个区域忙乎着,为此他常出差。一天,陈彬出差回到家里,刘红很不高兴,陈彬有点担心,是否婆媳之间闹什么矛盾了?他问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说不知道,本来好好的,你一回来就成了那个样子。陈彬又去问刘红,她不吭声,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扔给了陈彬。陈彬一看,原来是文倩写的。这信怎么到了她的手里?陈彬很是纳闷。他打开信看了下去。
陈彬:
您好。
上次你来北京,我没有招待你,请原谅。
今天给你写这封信,让我着实费了一番周折。写不写这封信,我思考良久。不写可能是我一生的遗憾,写,又怕成为炸弹伤害到别人。但是我想,通情达理的人还是有的,不会因为这封信,会给别人带来不幸,最后还是决定写了。
陈彬,上次在北京见到你后,我悲喜交加。很长时间没见,我有很多的话要给你说,由于时间太短,该说的我没有说完。你走后,我不知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我反思着自己。十一年前那个鬼使神差的决定,让我一步走错,步步错,不但害了我,也害了你。你去了南山深处,一直过着寂寞孤独的生活,也毁了你的前程。每当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十分的内疚和自责。
现在,我的情况每况愈下。家庭不和,经常吵架。后来发展成大打出手,我们已分居多年。工作也不顺心,常常出错,单位领导、同志都不满意,思想负担太重。同时多种疾病向我袭来,主要有两种病:一是头疼病,二是类风湿。有时头疼起来,几天不能起床。风湿病犯了走不了路。也去了北京几个大的医院看了,也看了气功,花了不少钱,但都没有效果,也治不起了,只能破罐子破摔了。我觉得这个世界是灰色的,没有我立足之处。我常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不再受这种煎熬,可是我还有一个孩子,她是无辜的呀!
往事不堪回首,因为那里有不少心酸和泪水。但有些往事又不得不回首,因为那里有许多幸福和快乐。想当初,我们在火车上的一见钟情,在植物园的倾心相谈,在宿舍里的卿卿我我,在舞台上的光彩照人,在五台山上的磕头还愿,我们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等等那几幕,还都历历在目。每当回想起这些,我的病好像轻了许多。
陈彬,你拉的小提琴曲《梁祝》,韵味十足,让人百听不厌。它的旋律,常在我的脑海里回响。可惜的是,再也听不到你亲自拉的琴声了。每当我心烦意乱,就想起你。后来我买了把小提琴,挂在墙上。我虽不会拉,能看到它,就等于看到了你,心情就好受多了。
陈彬,我觉得人的婚姻不掌握在自己手里,老天爷早已安排好了。还记得我们在植物园吧,有两只非常鲜艳的花蝴蝶从我们身边飞过。你说前边那只是梁山伯,后边那只是祝英台。你还进一步比喻说,一只是你,一只是我。你这么一比喻,我就预感这是个不祥之兆。结果你我的婚姻真的步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后尘。
陈彬,今天只所以给你写信,目的就是要用书面的方式郑重的向你表白一下自己不可饶恕的过错,是我违背了自己的诺言,背弃了你,伤害了你。
陈彬,假如时光能够倒流,假如人生还有轮回,我绝对会珍惜那份感情的。可是这只能是假如。我现在能作的只是无尽的忏悔、忏悔、再忏悔。我这辈子造的孽,下辈子还吧。自己种下了苦果,自己独吐吧。
过去了的,成了历史,历史是无法挽回的。你不要太悲观了,挺起胸向前看,你的前途是无量的。你现在的生活怎么样?不知你后来和谁结了婚?是赵玉玲、李彩莲、李一凡还是别人?不管你和谁结婚,我都祝愿你的家庭幸福。
这是我们分手后我给你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来世再作夫妻吧,你以后不要再操心我了,我要消失在这个人海茫茫的世界里了。祝
您幸福。
燕子
1981年7月10日
看完信,陈彬无言以对。正像文倩信中说的,她扔了一颗炸弹,炸伤了刘红。陈彬回头看了看刘红,她躺在床上,面朝墙,一言不发,看来她气得够呛。
妈妈做着饭,陈彬马上去帮忙。不一会儿,饭好了。陈彬去叫刘红吃饭,她不吱声。陈彬推了推,还是不动。陈彬把她扶起来,小声说:“我的姑奶奶,吃饭吧,有事以后再说。”不过刘红还是有涵养,天大的事,还是顾全大局。她去桌子那边吃饭了。
妈把陈彬拉到一边,小声问:“她咋的了?”陈彬说:“没有什么,她不舒服,过会儿就好了。”
这顿饭,气氛是沉闷的。吃完饭,陈彬收拾碗筷去了厨房,妈小声对陈彬说:她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千万别惹她生气,陈彬答应了。
吃饭这关总算过了,陈彬知道晚上不好过。不给她交待清楚,这一关是过不去的。可是文倩信中说了这么多事,提了那么多人,咋说得清楚呀?他怨恨文倩,怎么写这样的信。难道她不知道这会引起误会和矛盾吗?不过,从信中的字里行间,透露出她已到了绝望的地步,写这封信也是无奈之举。也可能是一种诀别吧。陈彬为她的遭遇感到痛心和惋惜,只恨自己无能为力帮助她。
晚上该睡觉了,刘红合衣躺在床上,仍默不做声,看得出她的火气还很足,陈彬不知从哪里开始给她解释。于是便逗着她说:“生什么气?咋耍小孩子脾气。”
刘红瞥了陈彬一眼说:“没想到你咋是那样的人。”陈彬问:“我是什么样的人?”过了一会儿,她说:“我说呢,你老是对我这么冷淡,原来你外边有那么多女人。”
陈彬听了刘红这句话,不由“哎哟”一声,心想:她对我竟是这样的看法,自己简直跳到大清河也洗不清。不过洗不清,也得洗,今天洗不清,明天洗,今年洗不清,明年洗,得慢慢来。陈彬说:“刘红,我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信中说的人和事都是我和你结婚以前的。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刘红说:“就算是我们结婚以前的人和事,也不能那么多呀,那不成了花花公子了吗。以前听王有才说有个叫文倩的,你们之间不知是什么关系。你说她是你们学校文艺宣传队的,宣传队去了有才的勘探队演出,有才他们瞎点鸳鸯谱。可是,春节咱俩回到你家,那个姓盖的把我当成文倩了,难道他也乱点鸳鸯谱?这个文倩到底是怎么回事?写信的这个燕子和你关系爱昧,又藕断丝连,这又是怎么回事?这赵玉玲是怎么回事?李彩莲、李一凡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连串的问号,让陈彬的头都大了。刘红是个非常细心的人,看来她要把平时所有疑点集中一起,算总账了。不弄出个水落石出,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陈彬只能一五一十地说了,他说:“我承认以前有些事没有给你说,但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那是我个人的隐私,也是我的疮疤。说这些事就等于揭疮疤还撒盐,那是十分痛苦的。现在既然疮疤已经揭开了,干脆把这些事给你交待清楚,免得你老是疑神疑鬼的。”
陈彬接着说:“你说的赵玉玲、李彩莲、李一凡、文倩和燕子这五个人实际上是三个人。文倩和燕子是同一个人。李彩莲和李一凡是同一个人。这三个人中,我只有和文倩真正谈过朋友。就像她在信中所说,我们是在上大学时的火车上相遇的,我们又在同一大学,但不同专业。后来又都在学校文艺队,她欣赏我的提琴水平,我欣赏她的气质、歌喉和舞姿。我们经常在一起排练,时间长了,就产生了感情。我们也做了些浪漫的事情。燕子这个名字是我对她的爱称,一直到毕业快分配时,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很好的。”“那你们俩为什么没有成?”陈彬说:“这个说来话长……”
陈彬把文倩情况及后来高崇山的介入等都给她讲了。刘红感叹道:“哎呀!还这么曲折复杂。那李彩莲到底是咋回事?”陈彬说“李彩莲是我初中时的一个女同学,我们是同桌……”
陈彬把自己和李彩莲在中学时的一些情况谈了。也谈了自己在济南发动机厂实习时,偶遇到她,得知她的名字改成李一凡。俩人在厂里相见后发生的一些事情都给刘红说了,得到了刘红的理解。但是她继续发问有疑点的事:“你毕业时分到了大城市,你为什么不去,非要来水岭?”陈彬说:“这个,我们谈恋爱时,我不是给你说了吗。”刘红说:“是的,你讲过。你说大城市,大工厂气氛不允许你做出那样的选择,你不愿在那样的环境中虚度自己的年华。在那里工作,精神压抑太大,活的太累,没有意义。还说你对前程无所谓,来水岭,只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专业干不了,可以教书,让更多的孩子走出大山,学成之后,再让他们回来建设山区,改造这个穷山恶水的水岭。当时听起来我还感觉你的觉悟挺高的,现在看来恐怕不是你当初说的那么浪漫,其中的原因是不是与哪个叫文倩的有关吧。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刘红像背书一样重复着当初陈彬说的一大堆话,让陈彬不知从何处谈起。“我说的没错吧,击中要害了吧?你说呀!说呀!”刘红紧逼不放,继续进攻着。
陈彬笑了笑说:“刘红呀!你太聪明了。实话告诉你,毕业时我是分配到了山东省会济南,因为感情受到挫折,我才决定来水岭的,主要是为了逃避现实。你可能没有这样的经历,你不懂得俩人在热恋了六年之后,突然来个急刹车时的滋味,就像天崩地陷似的,说的更严重点,甚至到了世界末日。”
“是的,我虽没有这样的经历,不可能体会得那样深。但我是从医的,见识倒不少。失恋的人出现的问题五花八门,有得神经病的,有自杀的,有杀人的,有出家当了和尚的等等。不过你还好,跑到水岭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呀!要是当了和尚,咱俩就没有这个缘分了。”
听了刘红说“和尚”二字,陈彬不由笑出声来。
“咋啦,我说的不对?”刘红问。
“对,对。刘红呀!你看这爱情的力量咋这样大。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不惜一切,这到底值不值?你是学医的,这怎么解释?”
刘红说:“对人这个高级动物来说,在处理情感方面,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爱,一种是恨。当然这两种方式都有程度上的不同。单讲爱,爱也大致分为爱和喜欢两种。这两者之间也很复杂,程度也不同。我们所讲的爱,爱的种类也不同,譬如,对老婆的爱和对孩子的爱是两种不同性质的爱,我这里讲的爱一般指爱情。爱情往往通过男女之间的接吻、拥抱、爱抚等行为表达出来。爱情的本质是化学反应,由激素和荷尔蒙所散发出特殊的气味由大脑识别,知其喜好,而产生的一种感觉。爱情也是一种情感依赖,通常是指人们在恋爱阶段所表现出来的特殊感情。爱情也是人际之间吸引的最强烈形式,是指心理成熟到一定程度的个体对异性个体产生有浪漫色彩的高级情感……男性容易爱上女性的年轻美貌,而女性容易爱上男性的财富地位。但是,每个人在不同时期,可能对爱情的理解与选择是不同的,青少年时期的经历对一个人选择爱人的影响最为重大……”刘红一口气讲了有二十分钟。
听到这里,陈彬大惊,赞叹道:“哎呀!你不是‘爱情’方面的专家,怎么对爱情研究到了绝佳的程度,从宏观到微观,从物理到化学,从人的青少年到成年,简直难以置信,令人佩服。既然失恋可以产生那么严重的后果,我失恋后选择了来水岭,你应该理解了吧。”
刘红看了一下陈彬说:“我觉得因婚姻问题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这种人毕竟是少数。你做出这样的选择让人费解。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你为什么来水岭而不是别的地方?”
陈彬说:“各人情况不一样,有后果肯定有前因,一九六八年我校文艺宣传队来南山山区为当地群众演出,我们来到水岭……”
陈彬把当时演出时的那种盛况,那种热闹场面,当地群众那种热情,还有第二天他们离开水岭时,学校师生那种依依不舍之情,鱼校长那种求贤若喝之情给她讲了。陈彬进一步解释说:“就是这里纯正的民风打动了我,我觉得在这里工作、生活应该像水一样平静。这里比较封闭,没有别的干扰。我只想作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打算今生在这个世界里自生自灭就行了。”
刘红听了,笑了笑说:“我还真以为你的觉悟很高,原来如此。理解,理解。一个人一旦厌恶那个环境,厌恶那个环境给自己婚姻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就想去个安静的地方,想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起来。但是我还有个疑问,那个赵玉玲是怎么回事?”刘红仍一个细节不放。
陈彬说:“赵玉玲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也没有见过。她是我们那里农村的小学教师,是我家里给介绍的。当时,她一门心思的要找个大学生,就紧钉着我不放,可是我根本不同意。”
“那文倩怎么知道她的?”刘红问。
陈彬说:“学校停课以后。她就跑到西安找我,当时我串联去了,可巧的是,她在学校碰见了文倩,文倩才知道了这事。为此事文倩还和我闹了很长时间别扭。”
刘红听了,大笑道:“一个男人,三个女人追,多么浪漫的故事,你呀,可以写一本爱情小说,保证全国畅销。”刘红讽刺挖苦着陈彬。
陈彬也借题发挥说:“还有一个女人叫刘红。四个女人追一个男人,不但浪漫,而且离奇,你说这书要是不畅销全世界才怪呢。”
陈彬说完,俩人哈哈大笑了一通。陈彬接着说:“刘红,你说我对你很冷淡,这个可能是事实。你想,我和文倩有六年的感情,一下断了,这对我的打击多大呀!从此以后,我不愿谈感情这事,我怕再一次被伤害。我甚至打算一生不再谈婚事。要不是你那次救了我,我们可能走不到一起。”
刘红问:“那你还恨文倩吗?”陈彬说:“这看怎么说,她在学校受了那么大的压力,她只所以抛弃我,就是想找一个好的归宿,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还对她的后代有好处。我不能恨她,可以理解她。”“那你还爱她吗?”陈彬沉思了片刻说:“她已嫁了两次人,爱已谈不上了,只能说是同情罢了。”
刘红听了,好长时间默默无语,陈彬问:“今天晚上我的答‘记者’问,你满意了吧?还有什么疑问,我决不隐讳一点。”
刘红笑了笑说:“现在没有了,但说不定以后你还会露去什么马角来,到时候再说。”陈彬看了一下表,此时已是凌晨两点了。刘红一下钻到陈彬的怀里了……
就是这封信,给陈彬带来了这么多麻烦事。原来,通讯员将这封信送到陈彬的办公室,因陈彬在外出差,同室的余兴海怕耽误陈部长的事,便把信送到刘红的手里。不过陈彬认为,这封信到了刘红的手,是件坏事,经过这么一解释,倒成了好事,这样也彻底消除了刘红的疑虑。刘红对陈彬在感情上受那么大的创伤,给予了理解和同情。从此俩人的隔阂消除了,婆媳之间的感情也融洽了。
自从陈彬看了文倩的这封信,文倩的处境便成了他心中的痛。陈彬感到非常纠结,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文倩“要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难道她……陈彬不敢往下想,他情绪低落,长时间陷入焦虑之中。
刘红十月怀胎后,生下了一个女孩。俩人都很高兴,起名莹莹。
陈彬的母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没了笑容。有时逗孩子玩时,不由自主的说:“你明年就有弟弟了”。说者肯定有意,陈彬和刘红明白妈妈的意思,但他们知道该怎么去做。
由于郭莲香的大弟弟在一号沟参加了工作,每个月有了固定收入,王有才和郭莲香谈对象的事得到了家人的同意,俩人很快就订了婚,三个月后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