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夜尧殿,紫萼牵着洛水水的手扶她坐到床边,一脸惋惜望着她的脸,拿出药箱子摆在桌案上,细细拿出药签和药物,认真调试着。
洛水水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她走过来,弯下腰,手中举着药签,“娘娘?”
“嗯”,她仰起头,指着自个儿的鼻子,“这里很痛。”
紫萼细腻的为她上着药,擦着伤口,用唇吐出凉风为她消痛,一脸担忧与惋惜,“委屈娘娘了。”
洛水水不作声,等她全部上完药,才终于张开嘴,“我什么时候能吃饭?”
“要等到晚膳时了”,紫萼收拾着药物回头道,“少殿要宴宾客,于礼娘娘要等到晚膳与少殿一起……”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匆忙打断紫萼的话,挥着手,“要等到晚膳,我先歇会儿。”
“娘娘有事唤紫萼。”
紫萼踏着碎步出去了,帘声响起又落下,她一头栽倒在床上,低落席卷心头,结婚了,嫁人了,丢人了,饿死了……
她一直盯着窗外的天,半趴在床头一动不动,嘴越来越憋,越来越难看,终于,忍受不住坐起身,扔下红色的鸳鸯枕,都已晚上了,嗯嗯还不回,诚心的,一定是对昨晚自己跑出去的报复!
跳下床反复走了两圈,这小鸡肚肠的,太过分了!为了泄昨晚之愤今日故意让自个儿出这么大丑……
踱了几圈后,更饿了!
最后趴在桌前拿起纸张画小猪,一头,两头,三头……
四头嗯嗯。
五头嗯嗯。
六头嗯嗯……
转眼间画了十八头嗯嗯……
以她这些日子对深海里时辰的感知,现在已将近深夜,可那厮丝毫未有回来的迹象,可见,诚心想将她饿死于新房。
于是,心起不忿,打开衣柜拿出那玄黑银线貌似最贵的黑袍,铺在桌面上,翻出衣裳里襟的白色,执起毛笔在上面继续画……
十九头嗯嗯。
二十头嗯嗯……
直画到五十头,整个衣裳都画满了,那厮仍然不见踪影。
她扔下笔,将衣裳丢进柜子里,将本应带在头上的红色纱巾丢到地上,蹦几蹦,踩几踩,最终恨恨的,“死嗯嗯,臭嗯嗯,本大人才不乐意嫁你,赶紧回来给老娘送饭……”
“哼哼……”一声轻佻的谩笑响在屋子里,她惊然呆滞,转着脸四处搜寻,“谁?出来?”
一道火红映入眼帘,不是他的新郎,是二号琉璃。
“绑着绷带的新娘子,流鼻血的新娘子,踩父王脚的新娘子……本王第一次见呢!”
琉璃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摇摆着身姿到面前,细细盯着她,最终爆笑出声,“有趣,真有趣。”
她别扭着一张脸转过头不去望他,“琉璃王何事?”
“来探望新娘子”,他抿嘴一笑,望了望她脚下物品,“这上好蚕丝纱巾,都要被你踩破了。”
踩的不是你的,浪费的也不是你的钱,你心疼个什么劲儿!
她冷冷哼一声,臭着一张脸,移出脚步,将纱巾踢到一旁,以示鄙视。
琉璃再次笑了,转到她面前,“看来你不愿嫁少殿?”
她继续臭脸,心情奇差。管你什么事!
“不如……跟本王走……?”
他眼角一挑,媚眼抛来,洛水水鸡皮疙瘩掉一地,心中一阵电流麻酥,终究忍不住与他对视一眼。
她紧抿着嘴。
琉璃忽然附在她耳边,微声言语,“本王能治好你的脸。”
依然抿唇。
“亦不随意欺负你。”
不为所动。
“给你最喜欢的物什。”
她瞥了他一眼……
沉默了半晌,琉璃琥珀的眸彷佛闪过一抹无措,本是妖媚的颊多了一份黯然,她继续瞥着他,像是在深思熟虑。
他动用了所有说辞,说出了天下女人喜欢的所有东西,她都不为所动。
嘴角一动,扯出一抹笑,注定……要失败。
挥起臂飘起发丝,火色红光泛过正欲离去,耳旁响起一声问询,“有吃的吗?”
他有半分怔然,“……有……”
“肉呢?”
“……”
“没肉?”
“有。”
“走。”她主动钻到他的红光范围里,“愣着干什么,马上走!”
老娘现在——只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