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所有的年轻人按照青云观道士的要求,排成一排,除了青云道长站在台阶没动之外,所有的道士都走到操场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些年轻人一个一个从眼前走过。
接连过去了五六个,道士们都摇了摇头。
终于在第七个时,负责地眼考核的道士道,“你,停!”
所有的道士都把目光聚集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吴立站在他的柴禾旁边离的远远的,只觉得这个年轻人衣着华丽,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小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除此之外,吴立实在看不出来他和前面几个有什么不同。
这个年轻人很乖巧,听到考核的道士让自己停住浇不完,知道自己有了希望,满脸堆笑,弯下腰向所有注视他的道士团团作揖。
道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其中一个负责地眼考核的道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汪峰,家住凉水河镇,我爹年年给青云观敬香,叫……”
“好了,好了……今天是考核,只能以天赋资质来衡量。”一个道士摆摆手,示意汪峰不要往下说了。
“是!”汪峰讨了个没趣,赶紧挺直要,端端正正站在道士面前,那模样是唯恐自己身上的优点被道士少看了。
道士点点头,“嗯,不错。”
另几个道士互相交换了下意见,地眼考核的结果是,汪峰枕骨突出,骨骼清秀,合格。
考核的道士宣布,“汪峰被选为青云观弟子,请出列。”
汪峰向身后还有长长的队伍扮了个鬼脸,华华丽丽地从考核的队伍里走了出来,引起后面不知道多少羡慕的眼光。
考核继续进行。
就这样青云观遴选了五名具有修道异禀的青年,没想到那两名女孩也在其中,剩下大多数都是没有被遴选上的,无不失意地散落在操场上。
吴立还是少年天性,站在柴禾旁边把热闹一直从头看到尾。
青云道长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全程注视着遴选,也一直没有出声。
青云道长心里有些失望,本来计划是今年多选几名,可惜有异禀的青年太稀缺了。
下面负责考核的道士每发现一名有异禀的人,青云道长心里就一阵高兴,他站在台阶上,运用自己的天眼,一眼就看出来这些被遴选上的年轻人,一个个确实身怀异禀,或者说具有修道的潜质。
一个道人跑去向青云道长禀报,“考核完毕。”
青云道长点点头,道袍的袖子很宽,轻轻一拂,道,“不错,今天选拔了五名,都是很不错的。”
然后下令,“走吧!”
所有的道士,包括汪峰等五人,都屏声静气跟在青云道长身后向大门走去。
“啊吆”,吴立这才想起自己的柴禾还没送进去,赶紧挑着柴也跟在后面。
吴立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给青云观送了很长时间的柴,所有的道士都认识他,道士怕挂坏自己的道袍,都停住脚,给他让路。
经过青云道长身边的时候,青云道长看着吴立挑柴的背影,天眼发现吴立的脊背似有两块巴掌大的蓝光透出。
青云道长“咦”了一声,不动声色目注着吴立的背影进入青云观里。
青云观可真大,时不时有高殿飞檐,建在不同的地势。
吴立可不敢随便乱走,虽说给青云观送了一年的柴禾,他也只是认识到厨房的路,具体青云观到底有多大,吴立不知道。
吴立将柴禾放在厨房,转身就要走,有两个道士早就等候在外,见吴立出来,一个年轻的道士笑嘻嘻地道:
“吴立,跟我一起到那边,走吧。”
吴立傻乎乎地望着小道士,“到哪里?我还要回家呢!”
小道士笑道,“还回什么家啊?你哪有家,不就一间乱草棚吗?”
“告诉你”,小道士继续说道,“吴立,你交狗屎运了,我们道长要你留下来,再也不用住乱草棚了。”
吴立懵了,“你是说……”
“走吧,走吧!”另一个道士不耐烦地说道,“好多人,想进青云观还进不了呢!真是的,走吧,傻小子,跟我们去见道长吧。”
吴立还是没搞明白什么意思,也许他在心里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做上一个万人羡慕的青云观的道士,吴立就这样被迷迷瞪瞪地领去见青云道长。
在一座宫殿里,此时青云道长不在,那几个刚被选中的,三男两女,马上就要成为青云观一分子的五个年轻人,正在聆听两个年长道士讲解观中的规矩。
远远的只听老道在讲,“青云观历时三百年而不倒,在佛既是魔的今天,青云观中走出了许多仙界的优秀人才,斩佛除魔……”
吴立脚步沉重,老道停止了演讲,皱了皱眉,向门外望去。
汪峰等五个新弟子明显感到了老道的不高兴,也纷纷朝门外望去。
汪峰道,“道长,不要停,我们喜欢听你继续讲话,听道长训话,胜读十年书。”
马屁拍的老道也有点不好意思,脸笑的像个柿子,这时吴立和两个小道士进来了。
汪峰一看是卖柴的那个穷小子,叱道“原来是你,走路也不轻一点。”
两个新遴选的女弟子也掩口而笑。
训话的老道士并不知道是青云道长要吴立到这里的,皱了皱眉,问道,“怎么把他带到这里做什么?”
汪峰见老道不喜吴立,跟着道,“你个臭小子,青云观是你乱串的地方吗?”
做出一副厌恶状,“去去,去,挑你的柴去。”
吴立窘立在那里,“我,我,我……”,半天也没我出一句完整话。
众人不知何时青云道长已经背手到了殿中,有人叫了声,“道长”,刚才大家还在以吴立取乐的场面,一下子鸦雀无声。
青云道长的目光从汪峰等五人身上扫过,每个人都渴望能得到道长对自己单独的一句勉励的话,但是,青云道长的目光没在他们身上多停留,而是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吴立。
青云道长向吴立招招手,和蔼地说,“来,你过来。”
吴立机械地挪到青云道长面前,此刻近距离地看吴立,青云道长的天眼看清楚了,没错,站在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小子,任督二脉竟然是通的。
打通任督二脉对于一个修道者来说,何其重要,这是一个决定性的关口,有许许多多的修道者终身都不能打通任督二脉。
透过衣服,青云道长通过天眼看清楚了,吴立背上那个在天眼里闪现蓝光的地方,是两个手印。
青云道长自然不知道这两个手印是青黄二仙留下的。
青云道长的心里一阵狂喜,但是表现在脸上只是嘉许地向吴立点点头,然后向周边的老道说了一句:
“吴立是我亲自选拔的青云观新入门弟子。”
被吩咐的老道都很吃惊,以为听错了。
而那几个在操场上选上来的汪峰等人,心里又是酸,又是羡慕地望着像傻瓜一样的吴立。
汪峰心里道,“太傻了,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是嘴上却满脸堆笑,拉着吴立的手道,“祝贺你!”又向青云道长弯腰鞠躬道:
“祝贺道长收到一名新弟子!”
本来汪峰想说收到一名优秀的弟子的,但是心里不甘心,就说“收到一名新弟子。”
青云道长“唔”了一声,道:
“带吴立他们去更换道袍,挑选授业师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