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抓了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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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瞧你说的……当时那丫头那副快死的样子,谁敢买啊?这不是亏本买卖么……”
田豆听到这里,心里一声冷笑,想了想,她还是先拿了菜刀再说吧。
她来到顾铁头家,发现他家院子里还是没人,倒是那条叫阿财的小黄狗趴在门边,一见有人来了,便“汪汪”叫了起来。
狗叫声把小屋里的莆婶引了出来,她顶着一张憔悴的脸,慢慢地走了过来,用暗淡无神的眼光探询着田豆。
田豆笑着向她说明了来意,她点点头,告诉田豆菜刀已经打好了,不过,价钱是十五文。
田豆一想,这个价钱还正好是她卖山楂挣的铜板,一下子便全花出去了……
莆婶见她掏钱掏得爽利,倒有点惊奇,但也没多说什么——本质上她并不是个好管闲事的寡妇——她回头朝着大伯子顾铁匠的屋子叫了几声,只见那屋里出来两个小女娃——正是顾铁头的两孙女,瓜儿和枣儿;她俩撇着嘴,告诉莆婶大人不在家。
莆婶只得自己去取了菜刀来,替顾铁匠收下了钱。
田豆见那菜刀磨得甚是锋利,很高兴,对莆婶道了谢。
见莆婶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神色又比初见那天还蔫蔫的,田豆忍不住多问了她一句,是不是身体不适。
莆婶勉强笑了一下,说那倒没有。
聊了几句,田豆突然觉得身边热闹了起来——原来是阿财这小黄狗,一开始对田豆吠着,保持警惕;
后来见她和主人聊了起来,便蹑着脚过来对她嗅来嗅去;
它见田豆毫无威胁,刚解除了警报,正要蹭蹭田豆的膝盖;这时忽见田豆接过一把闪闪发光的刀比划来比划去,它不由吓了一跳,又叫着窜开了。
还有铁匠的那两孙女,不知何时她们已经跑到了莆婶身后,紧紧盯着对面田豆看。
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
“枣儿,你看她,不是隔壁那个小寡妇吗?
她这件衣服哪里来的……好看着呢,明天叫爹爹给我也买去!”
“哼,上次娘才给你买了头绳,这次该轮到我了!”
“才不是!”
原来两个女娃竟都觉得田豆穿的这身衣服好看,争了起来。
田豆低头看了身上的衣服一眼——她还真没怎么留心,那天苏家把这衣服给她换上了,她就一直穿着——因为自己那身早不见了,她也没得换。
莆婶自然也是看见了,不过她那死灰般的眼睛里没有为此浮起一丝波澜,只是在田豆告辞转身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叫住了田豆:
“你可是得了另外的去处?——就不回那茅草屋住了罢?”
田豆奇怪地道:
“也没有啊,只是我妹子因为看病暂时住在老杨郎中家里,过几天,我们自然还是要回去的。”
莆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田豆见她这模样,心下疑惑,难不成莆婶想要那茅草房做什么吗?
莆婶看出来田豆还不知道她儿子朱远山回来,在茅草房住下的事情;
沉吟半晌,方道:
“也罢,你过几天从老杨郎中家搬出来的时候,再做计较吧。”
说罢,便自顾自回屋去了。
田豆莫名其妙,在瓜儿和枣儿艳羡的目光中,转身往原路走回去。
她依旧要经过“前婆家”的院子,只听得那院子里的声音还是吵闹不休,三句两句还夹杂着自己,便心下厌烦;
恰好,这时顾元宝不知听了一句啥,大叫道:
“娘,豆丫头臭得很,当然卖不出去啦!咱们就把二姐卖了,可以给我买好多糖!”
刘黑薯气哼哼地道:
“哼!要是卖了这个死丫头,我还真省下不少心!今儿非给她长记性不可!”
顾银花惊叫了一声,又继续呜呜咽咽;
田豆摇摇头,想起昔日在顾家,只有顾银花还和自己姐妹俩相互照应着,也不知刘黑薯今儿还要不要再继续折磨她……
正想着,只见顾元宝一边叫着“买糖,买糖”,一边拍手转着圈从里边出来了!转了几圈,他有点晕了,踉踉跄跄在门口晃着。
田豆看见这想把亲姐卖掉的崽子也是恶心,趁他没看见,连忙蹲下捡了一坨土坷垃,绕到刘黑薯的院子侧边,把土坷垃从院墙上抛了进去……
这下院子里的吵闹声倒乍停了,接着又炸了起来!
这下尖叫的是刘黑薯,她咆哮着往外冲了出来:
“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好事!”
田豆不慌不忙地回来,一把拉住了在门口晃来晃去的顾元宝,揪着这崽子的后颈,把他扯到自己身边;
一边看向刘黑薯,只见她头一脑门黄土,头发都变成金毛了——原来那土坷垃砸下去的时候,在半空中便碎了,刚好洒了刘黑薯一头!
田豆憋住笑,不理刘黑薯,反而不慌不忙地道:
“哎哟,顾元宝你转啥圈呢?转得懵逼了吧?小心着别摔破了头!”
“原来是你这个贱货!”
刘黑薯气不打一处来,手里那条打过顾银花的鞭子一扬,便甩了过来,要抽田豆。
田豆一个闪身,把顾元宝往前一推,这一鞭子没抽到她身上,反而就要落到顾元宝头上!
刘黑薯连忙紧急“刹车”,不过鞭尾还是擦到了顾元宝的脸上,把他疼地“哇哇”直叫!
刘黑薯心疼得要死,大吼:
“你放开我宝儿!”
田豆看着手里的顾元宝,那小崽子刚刚还两个手掐她的腕子来着,把她腕子都掐得生疼……刘黑薯这一鞭子抽下来,他疼了,也忘了掐人了,只顾着哭了……
田豆笑笑,依旧不慌不忙地对刘黑薯道:
“我不过看他晃晕了头,扶他一下,你也不必大动肝火吧!
鞭子可没有眼睛哦,你看他这小脸被你这当娘的抽红了,你可要悠着点呀!”
“你,你这小贱蹄子别当我是傻子,看不出你是故意的?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刘黑薯不敢再挥鞭子,直直扑过来便要抢顾元宝!
不料这时她只见田豆手里竖起个物什,银光一闪,映着日头晃得她闭了一下眼睛……
待她睁眼一看,发现那是一把崭新的菜刀!
她吓得心肝颤:“你要干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