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灵顿突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跟耐京来这个鬼地方?
走进石棺之后,威灵顿也抽出一柄宝剑,手心里全是冷汗。
这条石棺中的通道看起来更加的古老,像是在诸王陵墓修建以前就存在,亦或是同期修建的。通道并不平整,但在碎裂的墙壁上却依稀可见一些古怪的石刻。
上面刻绘着一些两人从来都没见到过的生物形体,千奇百怪,说不出的诡异。威灵顿注意到,这些石刻似乎有种魔力,让人看上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你认为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嘘!”耐京猛然转过头,那张紧张的脸被夜明珠照地绿莹莹一片。
威灵顿打了个哆嗦,险些一剑捅上去。
“别出声,我感觉里面有人。”耐京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
威灵顿闻言,脚下一软打了个趔趄,在这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诸王陵墓里会有人?如果真的有,那可能也不是人了吧?
通道的尽头是一块碎裂的大门,走到近前,耐京突然将夜明珠隐藏了起来。通道中光线突然一暗,威灵顿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恨不得一剑将这家伙捅死。
而正当两人适应了黑暗后,一抹诡异的蓝光从大门处透了出来。威灵顿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了,紧紧地贴在了耐京身后,他感受的却不只是体温,还有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
看来害怕的不只是自己。
两人蹑手蹑脚地趴在碎裂的门板后面望去,发现里面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洞壁上参差不齐,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石室的正中央则有一个圆形的祭坛,那蓝光正是从祭坛上发出的。
耐京刚要走进去时,却看到祭坛上光芒大盛,一个人影从祭坛中显形。
可能别人无法第一眼认出这人是谁,而耐京却满脸的恐惧,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威灵顿似乎也看清了那人,一把将耐京拽了回来,两人躲进了一个狭窄的裂缝。
等到那人的脚步渐远,石棺的棺盖发出难听的声音时,两人才同时长长的吐了口气。
“这……就是你要验证的?”威灵顿脸色有些苍白。
“不,这只是意外的收获。”耐京却通体冰凉,嘴角都有些麻木。
“你到底在找什么?”威灵顿依然不明白耐京的目的,心中的好奇愈加旺盛。
“跟我来吧,是时候揭开最后的真相了。”耐京脚步僵硬地朝着洞穴走去。
威灵顿犹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如果耐京所说不错,这真的关乎到整个海族的命运,他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这并不是什么祭坛,而是一个传送法阵。”
两人站了上去,耐京从胸口摸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却是淡蓝色的液体,而威灵顿一眼便认出那是一种海族的血液,而且不是普通海族所有的。
耐京将血液倒在了传送法阵的符文上,顿时蓝光闪烁,两人被传送到一个充满迷雾的大厅之中。
大厅里空荡荡的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而四周的墙壁上却刻绘着一些完整的石刻,似乎两人曾在石棺通道中看到的只是一些残次品,而这里的才是真迹。
“它们……竟然会隐藏在这里?”威灵顿头上冷汗直冒,终于明白耐京想要验证什么。
“不错,就是它们。”看着墙壁上千奇百怪的生物,耐京深深地叹了口气。
它们虽然姿态各异,但却有一个共同点,脸上只有一只苍白的独眼。
“王族竟真的与它们有关,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威灵顿有些惊魂未定,刚意识到的真相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如果说,两人只是单纯的发现了这个大厅,还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两者之间的关系,但刚才走出去的那人却已经将嫌疑坐实。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海庭议会的最高统治者——海庭王。
“自从汪洋之书现世,铁心舰沉没之后,我就开始了怀疑。世人皆对于这本神灵遗物趋之若鹜,而我们的陛下却畏之如虎狼。这是不是太不合理?”耐京道。
“混蛋,这是在拿我们整个海族做赌注,我们必须要将这一切告诉库善和斯坦。”威灵顿握着拳头道。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只是我们两个明白真相,还可以暂时的稳住局势,如果让他们两个也知道的话,这场戏恐怕是不好演了,我们的陛下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耐京摇摇头道。
“难道我们就么一直等死?”
“不,我在等一个机会。”
威灵顿疑惑的望着耐京。
“海潮祭坛的动静被我隐瞒了下来,驭潮者可能就要回归了。我怀疑它当初的失踪就是王族在搞鬼。”
“驭潮者?”威灵顿精神大振。如果驭潮者真的归来,海族命运可能就要被彻底改写。
“走吧,去演好这一场戏。”
耐京又拿出那瓶蓝色血液,倒在了大厅某处的符文上,蓝光一闪,两人再次回到了洞穴中的传送阵上。这种传送阵的布置很是残酷,那座大厅本来就是完全封闭的,即使外来者误打误撞开启了传送阵进入其中,也会被彻底的困死在里面。
在离开诸王陵墓的途中,威灵顿身形一顿,恍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耐京又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还有那瓶蓝血是如何得来的?不过,他却没有开口询问,而目光却变得更加深沉。
两人返回了深海舰艇时,同时松了口气。幸好他们早有准备,如果被海庭王发现这艘舰艇,恐怕是没办法活着回去的可能。
在回去的路上,为保险起见,深海舰艇改变了航向,兜了一个大圈才回到了军营。等到耐京离开很久之后,威灵顿才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军营。他的心理素质比起耐京还差得很多,看来这场戏真的不好演。
与此同时,童天凤带着十名天启卫一直在蓝环海的海底摸索,始终没有找到深蓝圣殿的踪迹。由于天启卫的能量接续不上,童天凤也不敢孤身冒进,只能被迫离开。
回到了海面上,童天凤将法师塔调来,密切监视着怒潮岛的皇宫中一举一动。既然无法找到侍君者的踪迹,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打算回去协助金喜去对抗厄运之祖的威胁。
而且,北方冻洋一行让他意识到另一股势力的存在,比侍君者的威胁还要严峻,甚至已经找到了侵蚀封印的方法。
童天凤隐约猜测,这股势力的首领便是他的好学生符童。尽管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一点。如果真是符童在暗中作祟,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甚至大胆到去释放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存在?
一念至此,童天凤感到深深的挫败感。这么多年来,他手握着巅峰的力量,洞悉着整个世界的秘密,同时也将一切与使命无关的事物抛之脑后,竟然都没看清楚睡榻之侧的阴谋。
他这一生犯下了两个重大错误,其一是没有严格保守铁心舰的秘密,其二则是将符童带回了迪兰王国。
对于符童的真正身世,童天凤一直忌讳莫深,因为这对于他这位高高在上的存在而言,的确是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因果循环报应不息,符童不仅仅是脱离了掌控,还在自己的胸口上实打实的捅了一刀。抛却个人情感不谈,符童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天纵奇才,对于元素之力的领悟连他这位老师都自愧不如,是未来最佳的帝师人选,只可惜……
“报应啊,都是报应。”童天凤脸上满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