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万邦盛会竟出了这等事情,帝君盛怒至极,命人彻查的同时当即下令,要宫人们把大极宫里所有的珊瑚珠树都砍了,全换上不开花,不结果,没有香气也没有花粉的树!
之后,丞相大人与朝臣们正谈论今日之事,却瞥见高建瓴由旁步出,立即一脸赔笑地上前道:“高建瓴洞敌先机,实在高明。为救弟子不顾己身之高义也实在让人钦佩。”
也不能怪他如此谄媚,毕竟对方针对的可是他的弟子,而这一位,在陛下面前的地位又实在是与别不同。
高建瓴却已回复了平日一脸慵懒的笑容:“大人过誉了。有劳大人安排,小徒方得此处安心修养。”
大极宫本就为与会众人设了客房,他这话未免说的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丞相大人笑道,“你们爱养多久养多久,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忽觉失言,又道,“不过高建瓴高徒,自然立即就能康复。”
见高建瓴倒是一副漫不经心模样,与之前欲救人时简直判若两人,便道:“只是我与在场诸位均心有疑惑,高建瓴的高徒与靖王殿下都中了那香花与花粉调和之毒,为何靖王殿下却能无事,莫不是如高建瓴般功力精深,只消片刻便能在体内将那毒素自行化解。”
高建瓴向屋内道:“渊儿,你来向诸位大人解释一下。”
“是。”景寒自屋内步出,笑道,“禀诸位大人。渊近日身受风寒,鼻塞气堵。”言罢道一声告退,便转身进屋。
“……”只留下一众人等大眼瞪小眼,呆怔当场。
高建瓴在心内摇头失笑,果然还是这样的性格啊……
丞相大人尴尬道:“还有一事,若那人所说西沙花粉为真,却不知往大宛国中查询,可也能是一条线索?”
“自然。”高建瓴道,“西沙花确实只在大宛生长,采下之后不出七日便会失去原本效用。”
众人均露出惊讶神色,看来此事绝不简单,行事之人究竟是何目的,一时更难言明。虽不排除是大宛人所为,但更有可能,是别国欲挑起两国矛盾,坐收渔翁之利。
“大宛之物如何能来此地,”有人惊道,“两国边境通路不是十多年前就被封锁了吗?”
丞相大人道:“不错。且据最新通报,封锁并未松动,也许是有人用其他方法,贯通了两地……”
众人正沉思,却听高建瓴道:“不过,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哪种可能?”众人皆望向他。
高建瓴洒然一笑:“那人说是西沙花粉,实际上却不是。”
众人呆怔,这师徒俩,果然如出一辙!
不过细想来,那人若为混淆视听,隐藏身份,确也不无可能这样做。毕竟天下奇毒层出不穷,并不只有一科一目。不过高建瓴给出的假设,倒真是有点多啊……
小乔靠坐在床上,虽仍有气无力,却已比方才恢复许多,黎珊与严以柔俱陪伴在她身侧。
黎谌白坐在外间,见景寒进来,他问道:“你当真受了风寒?”
景寒笑道:“并没有。”
“就知道你拿话诳人家。”黎谌白低声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欲杀我们之人难保便与外面某人有关。”景寒道,“那人伸手前有抠指之举,我便屏住呼吸。只与烟儿模样演戏。”
黎谌白听见他口中称呼,微微蹙眉,口上却笑道:“原来如此。所以你问他你们所中何毒,如何中毒,又问他来历目的,看似在拖延时间,实际只是为了决定是否要从他那里取得解药,又或一击必杀。而你也确想弄清他所做为何。”
景寒点头道:“可惜他至死也没说出。”
屋内,女孩子们听见屋外两人谈话。
小乔笑道:“黎谌白确实聪明,我虽也知道那人有问题,却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问过是否方便,景寒与黎谌白走进屋子。
黎谌白看着小乔一笑,虽只是微弯下嘴角,落在某人眼中却已是很不得了。
果然黎珊大惊小怪:“哥哥!自从那晚你俩睡了一觉,真是越来越像人了啊!对我都没这么笑过呢!”
小乔微微蹙眉,心中泛过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这话,是故意说给景寒听的吧,虽然她对景寒并无意……
“什么……”景寒面上血色顿失。
“怎么说话呢你……”黎谌白明显不悦,向其他人道,“别听珊儿胡说。”
当即解释那晚二人在屋外偶遇之事。
景寒望着黎珊,只得无奈摇头。
忽然敲门声音传来,黎珊便去开门,竟是秦雨霏。
小乔与黎珊等人与她并不亲近,虽未恶意排挤,却也甚少往来。此时见到是她,屋内几人俱都一愣。
秦雨霏却也不以为意,只径自走进屋中,自袖中掏一丹瓶对小乔道:“这丹药可加快肃清你体内余毒,补充精气耗损。”
言罢便转身离去。
“多谢。”小乔向她背影道。
秦雨霏却并不回头,脚下步速不减:“不必,我并非为你。”
见她走远,黎珊欲扔掉丹瓶。
小乔却阻住她:“不用,我相信她。”
当即将瓶中丹药吞入腹中。
几人便又陪她半日,见确实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方觉宽心。
黎珊已开始纠结回味秦雨霏最后那句话的含义。
“不是为你,那是为谁呢?”
景寒失笑道:“你不会觉得,她是为了你吧?”
谁想黎珊竟一本正经,点头道:“嗯,确有可能。”
第二日,几人天方明便来看望小乔,高建瓴也一同来到。一夜好眠,小乔体内毒质消解,手脚也回复知觉。加上服用了秦雨霏所赠丹药,精神比之往日更佳。
不片刻丞相大人便打发了宫人来请,说是女学的其余人俱已去了。几人便复来到昨日会场。只见四面乌泱泱的全是人影,比之昨日显要热闹欢腾许多。只是一夜之间,会场正中便建立起宽阔的汉白玉台,少说也能容纳数百人,正是作今日比试之用。
小乔身体康复,想起不仅与黎谌白关系大好,又觉多了秦雨霏这一朋友,心怀舒畅,举目望去一切都是好的。碧树青天也在眼中清晰许多。
高建瓴依旧往北面高台行去,入尊者座。
小乔等人便仍往弟子席中去。
经昨日一事,似乎其余人看待她们均变换了眼光,还好两人心境澄明,俱不在意,黎珊反倒乐在其中,不时侧头与小乔或哥哥说笑。
正穿行间,忽闻西北席间一阵嬉笑传来。
小乔望去,见皆是一众妍丽女子。
“都是一些胡人女子。”黎谌白道。
所以也最为热情大胆。
见一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几人,几人便微点头回应。
谁知道却引起对方一阵更大的喧嚣。几人推搡着其中一位格外美丽的胡女,她便索性大大方方款步而来,依次向四人见礼。又直走到黎谌白面前,笑道:“在下赵馥,见过黎谌白将军。”
胡人在大夏待得久了,取个汉人名字,也是常有的。
黎谌白便只略一拱手。
赵馥却并不以为意,笑道:“赵馥昨日见黎谌白将军心思灵敏、身手不凡,不禁心生钦佩。此时距比试尚有一段时间,我知大极宫中多地风景如画,不知将军可愿与我同游一番?”
她这一番话说来甚是委婉动听,又自诩明眸皓齿,美艳动人,本以为对方断难拒绝。
谁想黎谌白却只淡道:“无暇奉陪,见谅。且宫城重地,姑娘还请勿要擅闯为好。”
任赵馥心思再深,也觉略有尴尬,却仍笑道:“如此,便不耽误诸位了。还望将军能够记住赵馥一二,等来日将军得空,赵馥再来相约。”
当即拱手让开道路,返回席中。
四人继续行去,黎珊性喜玩乐,往日与小乔一唱一和甚是热闹,便故意掩嘴向小乔道:“乔烟,你说什么叫作喜欢啊?”
小乔望望黎谌白僵直的后背,忍住笑意,亦轻声道:“我也不是很懂,刚刚那样应该就是吧?”
“啊,刚刚那样就是啊?”黎珊故意夸张语气,“原来已经到喜欢这种程度了啊,我还以为刚刚那样只是有好感呢!”
“那你说什么叫做喜欢啊?”
“喜欢的话,就是……”
“你们两个够了。”黎谌白转过身来,面上憋得通红。
黎珊立即讨饶:“好哥哥,别生气,我错了……”
却忽的一变脸色,笑着揶揄:“要我不说也行啊,那你让景寒告诉我,什么叫做喜欢呗?”
黎谌白无奈地望向景寒,天啊,快点帮他收了这个妖精。
“为什么要我告诉你?”景寒嘴角抽搐两下,复望见黎谌白竟一脸恳求,只得故作一副为难神色,实则笑道,“好吧……喜欢的话……我觉得,就是随时随地都想和一个人在一起,没见她时会想她,见到她时眼中便只有她。会担心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觉得她的一切都比自己更重要,会记住关于她的所有事,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
忽见黎珊一脸狡黠地望着他,景寒立即分辩道:“我只是随便说说。”
说着也不禁俊脸微红,越过几人快步向前行去。
黎珊故作恍然,追在他身后笑道:“哦,我也是随便听听。”
一时原地只剩黎谌白与小乔,黎谌白却并无移动脚步的意思。
“黎谌白?”小乔侧头望他。
黎谌白瞪向她,似十分生气。
“怎么了?”她轻轻牵起他的衣袖。
他却忽然一把抓住她手腕:“我不喜欢听你说那些。”
“啊?”小乔大感意外,“哦……”
黎谌白却已松开她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望着他挺直的背影,她不禁暗暗猜想他话中的意思,心中忽然觉出一丝甜意……然后狠揉一顿自己面颊,捂着面孔向前奔去,嘴角止不住牵出笑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名门女师》,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