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条街上所有普通人家一样的亭台屋顶和小院子,张嬷嬷被那夫人领着去了后院的堂屋,“你先自个儿坐着,我去禀报小姐。”
随着珠帘掀起的叮当声,上官妤便出了门顺着长廊走到了主屋的厅堂。
“莹莹?!”
“小姐……!”
张嬷嬷手里的竹篮子掉在了地上,揭开头巾,“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上官妤一身普通的江南古镇妇人的打扮,黑色长裙和暗色花纹的宽袖短衫,头发挽成妇人的发髻,简单的耳坠和发簪,碧玉手镯,虽然已经四十三岁的年纪,除了眼底的沧桑和落寞外,基本看不出四十多岁女人的臃肿和衰老,而是风韵犹存不减当年的容颜。
“莹姐,快起来说话,如今已经是民国了,不兴这个了,你快起来说说看,你们遇到什么坎儿了?”上官妤扶着张嬷嬷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吩咐身边的女仆,“喜姐,你赶紧去给莹姐做点吃的来。”
当年,他们主仆说好的,柳青枫没有生命危险,张嬷嬷都不要来找上官妤,就当她死了。
整整十八年了,张嬷嬷这是第二次找上官妤,第一次是柳青枫十二岁那年柳明山要送她去日本读书,张嬷嬷觉着这是大事。
当时,张嬷嬷听柳大帅府邸那些女人私下里嚼舌根子,说有人挑唆大帅,说柳青枫并不是大帅的女儿,而是上官妤当年和她的情郎冯周琦的私生女,这柳青枫在大帅府长了十二年,硬硬的是给大帅戴了十二年的绿帽子,所以,大帅一怒之下才要将柳青枫送走的。
上官妤听了倒也无所谓,让张嬷嬷跟着柳青枫去日本作陪,那时候的江北督军冯周琦已经死了几年了,上官妤让身边一个武艺高超的人暗地里保护柳青枫他们去了日本。
张嬷嬷哭泣道,“小姐,这次,您不现身见大帅,老奴自个儿恐怕帮不了小姐了。”
张嬷嬷紧紧抓住上官妤的手道,“小姐,有件事情我得先说给您听,可您千万别激动,就是,就是关于姑爷的身份……”
上官妤敛了敛眉眼,平静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他是冯周琦的儿子?”
张嬷嬷惊恐的看着上官妤,“小姐,您……早都知道……?”
上官妤点头,尔后给张嬷嬷倒了杯茶,摁着她坐下,“好了,先喝口茶水,吃点东西再慢慢说,这场仗迟早是要打的。”
“可是小姐,小七被秦家那儿子给掠走了呀小姐……”张嬷嬷醒来后是沿途讨饭到这里的,可她哪里顾得了自己的死活了。
这些年历经各种磨难和悲欢离合的上官妤此时也无法做到沉静了,她本能的就拔高了声音,“小七怎么会被秦家的儿子掠走?”难道那小子,他真的放弃……小七不管了?
张嬷嬷急的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个说来话长,现在赶紧想想法子怎么救小七啊!”
上官妤阖了下眼,“别急,你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