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闪闪走后,贺清婉小心翼翼打开手里的盒子,见里面放着一支珍珠发簪和一张纸条。
“这簪子······”贺清婉伸手将簪子拿在手里,银质的簪子,做工平平,上面镶嵌的珍珠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只是这簪子给贺清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这是你曾经送我的吗?”贺清婉低头看着簪子,想起自己腊月里在集市上买的那根珍珠簪子,两根簪子可不就是长的太像,她才会觉着熟悉嘛!打开纸条,贺清婉凑到灯光下,只见遒劲的字迹却是写的一行情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贺清婉细细读来,心头泛着甜蜜。
夜里,贺清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一身棉布裙子,头上戴着一支珍珠簪子,在一间农舍里缝补衣物,这时候有人笑着走进屋里,唤她念念,贺清婉扭头看去,那一身布衣的高大男子竟是瑞王钟离博期!然而梦里的她似乎并不觉着奇怪,只是满心甜蜜的走到他身边甜甜的喊着相公,而她口中的相公更是搂住她的纤纤细腰低头轻吻她光洁的额头!两人仿若新婚小夫妻一般甜蜜恩爱。
贺清婉早上醒来时,回想起这个梦,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同时又想起梦中的农舍,不禁无奈扶额:
“人家跟你说,曾与你在山村过活,你竟是连住的地方都想好了!贺清婉,清醒一点!克制一点啊!”
“主子,您没事吧?”床帐外传来桃锦担忧的声音。
“没事。”贺清婉无力撑着额头。
“主子,该起了,咱们今天要去于府的。”
“今天?哎呀,我竟给忘了!”贺清婉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今日是要去于府见那个被她忘掉的妹妹的!贺清婉连忙起身,匆忙洗漱过后,穿好衣物用过早膳,出门之前,又让桃锦从她的小金库里拿了一千两的银票出来,便去了老太太的松鹤院。
待贺清婉到了松鹤院,悯王妃还没来,贺清婉问过安,与老太太说着闲话等悯王妃。
“我听说,昨日里有人找你麻烦?”老太太开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不过是女儿家的玩闹罢了。”贺清婉微笑着回话。
“你当是玩闹,只怕别人不是这样想的。常言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老太太说完,略作停顿,接着道:
“这话原是不想说给你听的,只是我几番考虑还是想你能心中有数。这秦小姐原本是皇后想要指给瑞王的,怎奈瑞王一直没有松口,所以这事便一直拖下来了。如今,这秦小姐是对你有怨啊!”
“原来是这样······”贺清婉轻轻说了一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的未婚夫被别人惦记,这种感觉怎么能好的了?
祖孙俩说话间,悯王妃也到了松鹤院,老太太见此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别陪我这老太太说闲话了,收拾好了,便出门吧!”
“瞧您说的,我们小辈陪您歇会儿还被嫌弃了!”悯王妃笑着打趣老太太。
“可不是嫌弃你们了?我还是想我那孙媳妇早点过门!”老太太佯装嫌弃的挥挥手。
“祖母这般说,那我们就先走了,您可别想念我们!”贺清婉打起精神凑趣。
“一个个伶牙俐齿的!惯会逗我老婆子!好了,早些出发,去别人家做客,不能晚了!”老太太催促道。
“是,母亲,那我便带婉儿先走了!”
“去吧。”
马车缓缓驶离悯王府,悯王妃略微迟疑下,还是忍不住开口。
“昨日里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却心事重重的?可是你祖母方才与你说什么了?”
“婶母放心,我没事。只是······”贺清婉一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沉吟半晌,这才接着开口道:
“昨日在胡家,秦小姐似乎对我有所不满,原是没什么的,只是今日从祖母那里得知,这秦小姐曾经是皇后娘娘想要指给,指给瑞王爷的。”
“你竟是在为这个事情伤神。婉儿,你祖母与你说这些想必也是想你心中有数,而不是为了令你伤神的。只是,你防得住一个,防不住以后的许多个!你且记得,以后你嫁做人妇,你的心力应该放在如何维护好你们夫妻感情上,而不是日日心力憔悴的严防死守你丈夫身边的每一个女人!”悯王妃不动声色地说完,见贺清婉眉目间有些困惑,便开口解释道:
“你想啊,若是夫妻之间感情和顺,他自然心里放不下别的女人。更何况,若他真想做些什么,你防得住家里,你能防得住外面吗?”
“多谢婶母开导,婉儿自会记在心上的。”贺清婉点点头,她知道婶母的意思,只是,许是她占有欲太强吧?只要想起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惦记,心里就郁闷的不得了。贺清婉原本还想着,自己对瑞王动情不深,只要自己守住自己的心,以后,即使挡不住他的烂桃花,可好歹还能保留着自己的体面,可如今才这么点事,她心里就如此郁闷,贺清婉一时间焦躁不安,她真怕自己以后会变成那种狠毒地怨妇。
“唉,但愿吧。”悯王妃哪里看不出她没听进去?只是,现下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想明白这些确实有些难为她了!十几岁的姑娘,哪个不对美好的爱情充满着憧憬?
约莫过了一刻钟,马车稳稳地停下,悯王妃与贺清婉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见过王妃,见过郡主!”乔氏笑着上前行礼。
“这天还冷着,你怎么竟亲自出来了?”悯王妃伸手扶了乔氏一把,笑着说道。
“王妃与郡主光临寒舍,我怎能不出来迎接?”乔氏微笑着开口。
“婶母与大嫂有话还是里面说吧,我可急着见慕冉呢!”贺清婉甜甜一笑,娇俏的开口。
“是了,是了,咱们还是快进去吧,里面的两位可等着呢!”乔氏说着,几人便进了于府。
“婉儿,你可来了!”于慕冉坐在花厅,正在与自己的女先生大眼瞪小眼,听见外面的声音,连忙迎了出来!
“等我很久了吗?”贺清婉笑着看向于慕冉,目光却不经意间瞥到于慕冉身后一道纤细的身影!四目相对,那女子姣好的面容上已是泪水连连!
“你······”贺清婉微微一愣,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上来。
“姐姐,我是静儿啊!”贺岩静哽咽着,慢慢迈步走向贺清婉。
“静儿······你是我的妹妹?”贺清婉脑海中还是一片混沌,但是她心里明白,眼前的姑娘就是自己的胞妹!
“这姐妹相见,看的我一个外人都有些想流泪了!”乔氏拿出手帕拭了拭发红的眼眶。
“这便是我那个小侄女了吧?”悯王妃红着眼睛说完,走上前,对着贺岩静说道:
“可怜的孩子,我是你婶母,等会儿,你们姐妹有时间叙旧,莫再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贺岩静见过婶母。”贺岩静擦了擦眼泪,对着悯王妃道了个万福。
“如今你们姐妹团圆,也算是了了你们叔父的心愿!”悯王妃伸手拉住两个侄女,满怀安慰。
“我的先生竟然是婉儿的妹妹?”于慕冉吃惊地上前,这件事情她竟然直到现在才知道!
“是,你的先生是我妹妹,所以,你可要尊敬师长,好好听话哦!”贺清婉笑着开口,接着又看向贺岩静道:
“今日有的是时间,咱们姐妹两个好好聊聊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
“好。”贺岩静点头,会心一笑。
“你们聊你们的,我与王妃去别的地方说话去!小妹,你也别烦着郡主了,让她们姐妹好好聊聊。”乔氏开口,叫走了悯王妃与于慕冉。
“姐姐,我听于大,于二公子说你失忆了,你还记得我吗?”贺岩静看着贺清婉,小心翼翼的开口。
“当时我掉下山崖,身受重伤,被二堂兄所救,醒来以后,确实忘了很多事,甚至,我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大清了,只隐隐记得似乎名字里有个清字。”贺清婉微微蹙眉,眼眸略带迷茫。
“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让你什么都忘了?”贺岩静心疼地拉住贺清婉的手,有些气愤的开口:
“姐夫人呢?他不是说会保护好你的吗?”
“他······”贺清婉有些头疼的扶额,谁知道他当时在哪儿!不行,改天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问问才是!
“你呢?我离开后,你过的可还好?”贺清婉微微含笑,柔声问道。
“你们离开后,我就去了文秀院,我想写信告诉你我安顿下来了,可是又不知该怎么给你们写信,结果,一直到去年腊月,我在二公子那里才知道你出事······”说到这里,贺岩静又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快别哭!我如今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贺岩清拿出帕子帮她拭泪。
“你怎么会认识于家二公子的?”贺清婉有些诧异。
“二公子当年曾在侯家村隐居过。”贺岩静不愿多说于正则,随即想起什么,急急问道:
“当年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如今又成了悯王府未嫁人的姑娘,那姐夫他······”去哪儿了?贺岩静还没说完,便想起自己姐姐失忆的事,只是心中却有些忐忑,莫不是姐夫已经······
“他叫什么名字?”贺清婉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啊?”贺岩静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说道:
“姐夫的名字叫云卿泽。”
“云卿泽啊······”贺清婉点点头,心中稍定,抿唇一笑道:
“你且放心,他活的好好的!只是,如今只能说是姐姐的未婚夫了!”
“未婚夫?”贺岩静细细想了想,惊讶地看向贺岩清:
“姐夫是瑞王?”
“嗯,不要一口一个姐夫,仔细被人听了去!”贺清婉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我真的是被吓到了!”贺岩静拍了拍胸口说道。这一年多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