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见次跟着云琅出来本就是有目的的,食不知味心不在焉的她,看准机会找了个借口从云琅身边溜了出来。
重获自由之后,她便去找了朽画。
莫初见三言两语给她讲述完因果缘由,朽画听着连连点头。
“朽画,上次我走之前,曾让你们再去好好调查吴颂文的身份,有结果了么”莫初见问道。
“有,我正想跟莫姐你说这个呢。”朽画从她房间桌案上的那些书本中翻找出了几张纸,她将纸交给了莫初见,同时说道:“我们暗中寻访了之前住在螺安街,与孙家、吴家比较熟的几户人家,从他们口中得知孙家老爷曾经对吴颂文有过救命之恩,而吴父吴母逢年过节也都会往孙家送一些礼品,据说两家关系很不错。”
正如朽画所说般,这几张纸上记录着吴颂文家的情况。
吴家就只有吴颂文这一个孩子,从小视若珍宝,有一次吴颂文到河边玩,不小心掉到河里溺水了,还好当时孙家老爷正巧路经此处,见状,二话没说跳下河救人,这才保住了吴颂文一条命,吴父吴母得知消息后,当时就朝孙家老爷跪下谢恩了。
这一幕在那个时候有不少人都看见了,虽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照样有记性好的人还记着。
莫初见看着纸上的墨迹,又问道:“那你们可查到吴颂文的父母现在身在何处”
“这个我们暂时不清楚,毕竟时隔已久,有些事查起来难度挺大的。”朽画摇了摇头,“当年自从他们一家三口离开京城后,直至今日,回到京城的我们就只发现吴颂文一人。”
也是,都那么久了,吴颂文的父母是否在世都不得而知,看来拿他在乎亲近的人威胁这个办法是用不上了。
这就难办了。
眼看着自己身边就有一把可以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但这把钥匙却死不开口,简直气死人。
莫初见正郁闷着呢,朽画看着她的脸色,忽然一笑,道:“虽然我们暂时调查不到吴颂文去了哪儿,但有人可以。”
“你这什么意思”莫初见疑惑道。
朽画又走回了桌案前,她从一本书里拿出了一张折成两半的纸递给了莫初见,对莫初见道:“今天清晨有人在后巷又发现了一张纸,你看上面写的什么。”
莫初见狐疑地接了过去,打开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后,先是一惊,随后恍然大悟,淡淡地笑了。
“果然。”她自言自语道。
莫初见看向了朽画,问道:“这是谁写的找到人了么”
“没有,还是只有敲门声。”朽画道,“没多少人知道吴颂文在我们这儿,估计是上次送他来的那个人写的。”
想起那块盖在吴颂文脸上的布料,莫初见觉得那个人知道的东西不在她之下。
会是谁呢
朽画提议道:“莫姐,你要不要进去再问问吴颂文说不定能从他口中再套出点别的什么消息来。”
提起吴颂文,莫初见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其实已经算是完全恢复了,不过我们按照莫姐你的吩咐,往他每日喝的汤药中放了点东西,让他暂时无法离开这里。”朽画如实说道。
“做得很好,一定要留住他,他还有大用处。”莫初见将纸放回了桌案上,边向外面走去。
见莫初见要走,朽画急忙开口道:“莫姐,听海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当日她是跟着楚轻鸿替丞相府去陵城办事,前两日丞相大人又派人去了陵城,后来又回了京城,但怎么不见听海”
莫初见脚步微驻,道:“她在那边遇到了点事,暂时失去了联系。”
朽画心中一惊,快步走上前,语气微急道:“那我们要不要派人去陵城寻找听海”
“不能去。”莫初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朽画的建议。
“为什么”朽画很是不解。
“陵城此时正是是非之地,有不少复杂棘手的势力都暗中守在那里,你现在派人去,无异于是在向他们暴露自己的身份。”莫初见冷静道。
朽画一下被难住,“那该怎么办总不能将听海置于那种危急关头不管吧”
“你不要急,陵城现在也有我们的人,他们一时之间不会轻举妄动。”莫初见安抚道,“况且听海是什么出身,对于这种情况她比我们更加得心应手,更不要说身边还有个楚轻鸿。”
听到莫初见这样说,朽画这才安心了些。
“我明白了莫姐,是我冲动了。”朽画微微低头道。
莫初见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别担心,她会平安回来的。”
陵城那边莫初见之所以迟迟不让有凤来仪的人过去,正是因为那里除了莫丞相的人外,还有岑府的势力,镇国将军府的人可都是精锐。
倘若冒然过去,被挟制的可能性太大了。
她相信听海,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处理完这件事后,莫初见对朽画道:“我去看看吴颂文,你继续派人收集关于孙家的事,记住,要小心些,千万别让人发现,一有紧急消息,立即飞鸽传书。”
“是。”
而被莫初见与朽画心心念念的听海,好不容易从悬崖下的山林里躲过了一队人马的搜寻,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往山下的镇子里赶去。
听海原本穿着的一身衣服都被跳下来时,旁边的树枝叶以及尖利的石块划得破破烂烂,上面还沾着一小部分颜色暗泽的鲜血,看上去很是狼狈不堪。
不过好在她的脸色倒还比较红润,动作利索的在树丛之间穿梭着,不像是受了重伤,应该是些皮外伤。
跟在听海身后的还有楚轻鸿,以及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若无意外,此人应该就是杨元思了。
相比于听海的灵活敏捷,活动自如,杨元思却是每走几步都要重重地喘上口气,而面色也如金纸般蜡黄,以及他胸口处缠绕着的几圈染血的蓝色衣料。
那是从楚轻鸿的衣服上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