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奴才伺候皇上这么些年,再没见皇上为谁如此操心。这占个吉日还劳动了司天监三次,”孙英是怕您热着了;第二次,占了个腊月初八,皇上又怕您冻着了;这第三次,才又为您占了个八月二十八,正是秋高气爽,秋色宜人啊!您可千万别觉得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更换日子,形同儿戏。实在是皇上他舍不得您......”
“孙英,你多言了!”凤临熙沉声道。
卫千辰见凤临熙似要发怒,忙撒娇道:“临熙哥哥,辰儿想听的。”说完便示意孙英继续。
“既是小公子要听,奴才便斗胆多言几句。皇上最亲近的人便是威远将军和小公子,最可心的也是小公子。皇上整日里背着重重枷锁,为大瑞操劳,后宫娘娘们却只顾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皇上也唯有同小公子一起最悠然自在。皇上他是担心您成了亲,有了更多要看顾的人,便要将他冷在一边。那他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占得六月,他不舍您早嫁:占得腊月,他怕您受寒:如此三番两次,才占得这八月。奴才自知今日不该多嘴,稍后自去领罚,可奴才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不忍心看他如此辛苦却还要强颜欢笑。万望小公子日后成了亲也切莫与皇上生疏了才好啊!”孙英言辞恳切,几乎要落下泪来。
卫千辰闻听此言亦是热泪盈眶,他扑进凤临熙怀中道:“临熙哥哥的心意,为何从未告诉我?”
凤临熙浅笑着抚了抚他的头,轻声道:“因为说了,也只是让你徒增烦恼。就如同卫伯和卫伯母,你要成亲,离开卫府,难道他们舍得?可他们还是要放了你出府去。此事,只要你欢喜,我们自然要应允。”
“我突然不想成亲了......”卫千辰将头埋在凤临熙怀中,嘟囔道。
“那便不要成亲。”
片刻,卫千辰又改口道:“那也不成,万一日后我又愿意了呢?”
凤临熙无奈地笑了笑,拿他没有办法。
“朕已记不得有多少个年头,辰儿不再日日缀在朕身后,亦不再扑在朕怀中。”凤临熙虚虚地揽着卫千辰感慨道。
“父亲总是教导我,临熙哥哥是皇帝,我不可再同幼时那般,放肆无礼,不知尊卑。我心里还是亲近你的......”
“辰儿你要记得——朕是皇帝,可朕更是你的临熙哥哥。”凤临熙郑重道。
“辰儿记下了,往后只在人前做做样子,私下里,还待哥哥同往日一样亲近。就算日后成了亲,也绝不见色忘义!”卫千辰抬起头,信誓旦旦道。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外面响起了猛烈的风声。卫千辰急道:“糟了,临出门时来宝便说过,今日恐要落雨。怎的还刮起这样大的风呢?”
卫千辰忙到窗口查看,只见外面狂风呼啸,乌云翻滚,一场大雨即将汹汹而来。他朝凤临熙道:“临熙哥哥,我本想多陪陪你,晚膳前回府便好。可看这情形,显是大雨将至。趁这阵子还未落雨,我骑了马快些回府,许是来得及。”
“这样的狂风密云,许是要下暴雨。你若骑马出去,中途降雨,恐怕要将你淋个湿透,不如今日就留宿在宫中,待明日天色晴朗,再回府去。”凤临熙担忧道。
“是啊,小公子。看此天色今日定是疾风骤雨,即便你冒着风雨回到府上恐怕也要遭些罪,这冷风冷雨的,再着了凉,皇上和国公府一众人可是要心疼坏了。”孙英也连连劝说道。
凤临熙看卫千辰面色犹疑不定,又道:“你若定要回去,我这就派些侍卫抬轿,将你送回去。横竖不会让你餐风沐雨。”
卫千辰闻听此言,道:“临熙哥哥此言差矣。我若骑马回去,左右不过我一个人淋些雨。你若叫了人来抬我,倒是要好些个人跟着遭罪......”
“若你留宿宫中,他们便不用跟着遭罪。”凤临熙道。
卫千辰看着凤临熙老神在在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我留下便是了,也好同临熙哥哥亲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