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干脆把这把火烧的更旺点,于是在王母问他沉香现在何处的时候,他直接说道:“沉香就在凌霄宝殿内。”
杨戬刚才已经用天眼看过,玉帝面前有一封奏折是沉香的衣服变的,想来这就是哮天犬说沉香在天庭的原因,这孩子现在一定还在下界。
当哮天犬找出那封奏折,杨戬把它变回衣服时,王母勃然大怒:“这个大胆妖孽,竟敢藐视天庭,杨戬,你立刻把他捉回来,押到斩仙台处死!”
“娘娘,万万不可啊,”嫦娥连忙求情,“沉香从小就没有母亲已经够可怜了,这孩子是为了躲避二郎神的追捕才会如此,请陛下原谅他年少无知,放过他吧。”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忘了踩自己一脚,杨戬心里苦笑,面上依旧是冷冰冰的没有表情。
王母不为所动:“陛下让三圣母继续压在华山之下已是仁义之至,你们再多话,本宫连三圣母一并惩罚!”
“娘娘……”嫦娥还欲求情,王母直接喝止:“嫦娥!别忘了你的身份!”
“好啦,”玉帝开了口,“就按娘娘说的办吧,散朝。”
凌霄宝殿外,嫦娥叫住杨戬:“二郎神,你要对沉香做什么?”
杨戬手扶腰带,声音没有起伏:“按娘娘旨意,杀!”
嫦娥没想到杨戬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语气十分不善:“沉香可是你的亲外甥,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三圣母?”
杨戬转过身去:“若没有仙子那般义愤填膺,我那亲外甥也不至于被三界追捕。”说完带上哮天犬飞回真君神殿。
嫦娥在原地怔愣了片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杨戬对她从来都是彬彬有礼,言语间更是有着淡淡的温柔迁就,以往每一次嫦娥因为三圣母的事对杨戬埋怨质问,他也一直是耐心解释,可这次却丝毫不留情面,这让嫦娥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可一想到杨戬说的也的确是事实,也只能叹了口气回到广寒宫。
瑶池里,玉帝把玩着琉璃盏,有些漫不经心地问:“娘娘,那杨戬怎么可能对沉香下狠手呢?”
王母看着自己保养得如同少女的双手,略带嘲讽地说道:“这可由不得他了,只要他还想要司法天神这个位子,他就必须杀了沉香。”
玉帝有些担心:“这要是把杨戬逼急了……”
“陛下不用担心,”王母的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不久前天奴去了真君神殿之后突然消失,想来是杨戬杀了他,可是他居然没有打进瑶池,一定是知道无法制服我们,他不想祸乱三界,就只能听我们的吩咐办事。”
玉帝还是不放心:“那杨戬最是桀骜不驯,法力又如此高强,娘娘到底有多少把握?”
王母给了玉帝一个安抚的眼神,说道:“陛下无需担心,臣妾有十足的把握,而且,这也是一个除掉离娄的好机会!”
“什么?”玉帝紧紧握住了手里的琉璃盏。
“臣妾要让杨戬杀了沉香,让离娄和他互相残杀,到时候,我们坐收渔翁之利。”王母坐到玉帝身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玉帝。
玉帝听完之后面露赞赏之色:“娘娘好计谋啊。”
“离娄,你说沉香现在怎么样了?”杨婵坐在离娄对面,托着下巴问她。
离娄和她一个姿势,两个人像照镜子似的,“沉香才刚出刘家村没多久,还得四五年才能改天条呢。”
杨婵叹了口气,“这些年二哥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
“他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离娄摇了摇头。
杨婵看了看周围,有些不敢置信:“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在这咫尺之地生活了十六年。”
离娄笑道:“是啊,你向来是闲不住的,也真是难为你了。”
“幸好有你陪我说话,要是只有我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说着话,杨婵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离娄,你说二哥现在在做什么?”
离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定忙着沉香的事吧,用水镜看看就知道了。”
杨婵睁大了眼睛:“你可以幻化水镜?”
“当然,二哥只是把我困在这里,又没有封了我的法力,只是在这法阵中我的法力受限,二哥法力又太高,用水镜看他极容易被他发现,不过他现在忙着沉香的事,应该不会察觉到的。”说着,伸出手画了个圆圈,一面水镜出现在二人眼前。
两人一起看向水镜,同时发出“啊”的一声,慌忙扭过头去。
“离娄,这......你......”杨婵有些语无伦次。
离娄拿手撑着额头,语气里充满无奈:“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两人一时无语,谁也没有想到,杨戬此时正在沐浴。
离娄慢慢转向水镜,杨婵看见了,出声唤道:“离娄!你在干嘛?”
“非礼勿视!”离娄一把捂住了杨婵的眼睛,后者嘴角抽了抽,到底是谁应该非礼勿视?
杨戬坐在浴池的一角,两条胳膊搭在两边,微卷的长发披在身后,水面冒着淡淡的热气,使杨戬整个人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但却格外摄人心神。他微微仰着头,双目轻阖,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翼,鼻梁高挺,薄唇水润,脖颈修长白皙,上面还沾着水珠,喉结微动,锁骨精致分明,离娄不知不觉就看呆了,觉得仿佛有温热的液体要从鼻子里流出。
“离娄,你看够了没有?”杨婵无奈开口。
“嘘!别吵。”离娄看也不看杨婵一眼,她也不太明白,从小到大她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怎么就看着杨戬会移不开眼呢。
眼看着杨戬要站起来了,离娄连忙撤了水镜,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不该看的绝对不能看,离娄在心里催眠自己。
杨婵翻了个白眼,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离娄这么……额,好色?
杨戬的确是满腹心事,所以没有察觉有人在用水镜看他,他想起刚才在凌霄宝殿外自己对嫦娥的态度,有些疑惑,也有些后悔,嫦娥在自己心里就犹如月亮一样圣洁美丽,自己对她向来是尊敬有加,方才怎么说了那么刺人的话。
杨戬穿好衣服,揉了揉自己的鬓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三妹差点因为嫦娥的一时冲动被打入天牢,想来这就是自己对嫦娥说重话的原因吧,杨戬想着要不要去跟嫦娥赔个不是,转念一想,何必自讨没趣呢,恐怕现在嫦娥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自己了。
杨戬离开浴池去了大堂,问过梅山老四询问沉香现在的情况,得知他又带上了一个凡人一起上路,还遇到了哪吒。杨戬知道,若是被哪吒知道沉香的事,以他和三妹的关系,一定会帮沉香的,有了哪吒,沉香成事就会更顺利一些。
带上哮天犬,杨戬出发去了华山。
哮天犬美滋滋地说:“主人,你对我真好,知道我飞得慢,特意放慢速度陪我。”
杨戬扭头看了一眼哮天犬,尖瘦的脸上满是开心,忍不住笑了,他摸摸哮天犬的头,并未说话,这只傻狗,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是在给沉香时间好让他赶去华山吗?
不过杨戬也没有说破,自从沉香出刘家村以来,哮天犬几乎没有闲着,天上地下来回跑,又总被沉香捉弄,既然这么想能让他开心,那就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