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在华山陪了离娄三年,当她肩膀负伤来到水牢向离娄辞行时,离娄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哀戚与绝望,被自己心爱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砍伤,任谁都不会好受。
离娄帮小玉疗了伤,在她临走之前告诉她:“你自己路上小心,记得,如果遇到什么万分凶险之事,二郎神可以救你。”
“他怎么会救我?”小玉十分不解。
离娄也不多说,只是笑道:“他一定会的。”如果当初寸心没有把你扔掉,你现在就是他的女儿了。
小玉试探性地问道:“您好像并不怪二郎神?”
离娄挑了挑眉,这小狐狸倒是聪明,“当然怪他。”怪他太为别人着想,怪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沉香,怪他一个人承受三界的唾骂。
小玉看着三圣母面上的神情觉得很奇怪,“可您看起来并不像怪他的样子。”这三年来每次听三圣母提起杨戬,那话语里的温柔深情是掩盖不住的。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走吧,再不走,沉香就要找到这里来了。”
“小玉告辞了,您多保重。”
“多好的一只小狐狸啊,和狐妹简直一模一样。”小玉离开后,离娄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杨婵深有同感,“是啊,不过她比狐妹要幸运,我相信沉香不是五哥。”
离娄笑得温柔:“没错,沉香不是五哥。”
小玉走了没几天,沉香就来了,他拿着从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偷来的一把斧头,试图劈开困住三圣母的光柱,可是却被强大的法力反弹回去。
因着是沉香过来,离娄自然把身体交给了杨婵,此时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受到法力撞击,嘴角都沁出了血,实在是不忍心:“沉香,停手吧,那是你舅舅用九转玄功设下的结界,没有咒语,你是无法救我出去的。”
沉香眼底含泪,身体都有些颤抖,“娘,我一定要救您出去,一定要!”
“沉香,你听娘说,现在时机未到,你是不会成功的,你不要再浪费法力了,不光救不出娘,还会伤了你自己的。”杨婵的眼泪潸然而下,沉香瘦了也黑了,这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
“我不怕受伤!”沉香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一句,但随即声音又变得有些无力,“我只是想救出自己的娘,为什么,为什么……”他缓缓跪在地上,低首垂泪。
杨婵跪爬到圆台的边缘,看着痛哭流涕的孩子心里说不出的疼,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安慰沉香道:“沉香,不要难过,你一定会救出娘的,现在最关键的,是尽快找到小玉。”
“小玉?”沉香抬起头。
“没错,华山女妖就是小玉,你之前砍伤了她,让她那么伤心,快去找到她跟她道歉。”
沉香用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消化了这个事实,本就因为误伤了为百姓降妖除魔的华山女妖而十分后悔,现在知道了她就是小玉更加自责,不知道小玉会不会原谅自己。
“娘,我……”沉香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杨婵阻止了,“沉香,娘不会骗你,现在的确不是娘出去的时机,你不要在这里久留,你舅舅很快就会知道你在这里的。”
沉香脸一沉:“他不是我舅舅!”
杨婵欲言又止,沉香又说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一把威力更大的斧子,劈开华山救您出来!”说罢便转身离开。
杨婵叹了口气,这一切到底会如何收场?他们甥舅两个,又会各自走向怎样的结局?
当杨戬听说阎王来找他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刘彦昌的魂魄,难道出事了?莫说自己当初只是把刘彦昌关在十八层地狱并没有说要用刑,就只那锁链上自己施的法术,无论遭受什么样酷刑,刘彦昌的魂魄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大事才对。思量中,杨戬已经开了口:“请他进来。”
等阎王说明情况之后杨戬才知道,原来哮天犬发现了沉香的踪迹,因为没有法力无法找到杨戬,所以上了吊,魂魄到了阴曹地府之后托阎王把这事告诉杨戬,希望可以立功重回真君神殿。
这个傻狗,都这样了还想要回到自己身边,杨戬都不知道到底应该心疼他还是骂他,他随阎王回了地府,带着哮天犬找去了丁香家,发现沉香已经走了。杨戬先帮哮天犬还了阳,又让梅山兄弟抓走了丁香,以引沉香出来,三年不见,也不知道这孩子跟孙悟空学到了什么程度。
果不其然,杨戬带着丁香回到真君神殿没多久,沉香就追了过来,站在真君神殿门前大喊:“杨戬,你给我出来!”
“你胆子不小,居然敢找到这里来。”杨戬手持三尖两刃刀,居高临下地看着沉香。
沉香仰着脸说:“快把丁香交出来,私抓凡人上天,要是玉帝王母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理由找的不错,杨戬很满意,“哮天犬,去把人带出来。”
“是,主人。”哮天犬刚要走,老六就说道:“二爷,当心这小子元神出窍跟着哮天犬趁机救人。”
沉香瞪起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老六,后者却微微转向杨戬,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好像在说“快夸我,快夸我。”杨戬连忙转身走回内室,这才控制住自己没笑出来。
等杨戬把丁香带出来的时候有点被眼前的场面惊到了,沉香一脚踩在梅山老三的脸上,边踩边说:“让你瞪我,让你瞪我!你再瞪啊!”老三叫得那叫一个惨啊,这边老六捂着脸一脸愤恨地看着沉香,看来也是被踩过了。
“沉香,这里是什么地方,还轮不到你撒野!”杨戬连忙出声阻止,再这样下去老三的脸就要烂了。
一个天兵把刀架在丁香的脖子上,沉香也不敢妄动,把脚从老三脸上拿了下来。
双方对峙的时候,丁香却大骂躲在杨戬身后的哮天犬:“哮天犬!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我对你那么好,你却恩将仇报,反过来偏帮二郎神这个小人!”
哮天犬微微伸出头,小声地说:“他是我主人。”
“我也是你主人!”丁香眼里含泪吼道,“二郎神看你鼻子坏了没用了就把你贬下凡,是我把你带回家,给你吃给你喝,没有我你早就成了一条野狗了!”
哮天犬听到这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从杨戬身后走了出来,一只手抓着杨戬的披风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的主人永远都只有他一个,我和他生死与共。”
杨戬只觉得一阵暖流涌上心头,他把哮天犬挡到身后,“我二郎神的哮天神犬被你当家狗一样粗养,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又看向沉香,“敢踩我的人,你以为就你会踩人吗?”说着,给了哮天犬一个眼神。
哮天犬立刻会意,走到丁香旁边,对周围的天兵说:“等什么呢,过来踩啊!”
一群人把丁香推倒在地一顿乱踩。
沉香没想到杨戬会来这招,这么无赖的招式怎么看也不像这个两千多岁不苟言笑的司法天神会使的,他梗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大声喊道:“杨戬!此事与旁人无关,你放了她,咱们爷俩儿来打一场!”
杨戬抬起了手示意天兵停手,“你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沉香上前一步,眼神里带着少年人的独有的光彩,“我赢了,你放我们离开,我若输了,任凭你处置!不过丁香和此事无关,你得把她放了。”
杨戬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