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也曾和离娄并肩作战,但都是他主攻,离娄用宝莲灯在一旁帮忙,华山一战,离娄虽是真刀真枪地与他交手,但却没有杀招,可离娄今日展现出的实力,让有“三界第一战神”之称的杨戬都不禁为之赞叹。
轩辕剑乃上古神兵,轩辕黄帝的兵器,虽不像盘古斧那样要有灵魂才能驾驭,但也重达千斤,离娄身形清瘦,操纵轩辕剑却得心应手,面对烛九阴这样的悍魔没有丝毫的畏惧,明眸皓皓,仿若看透了烛九阴的生死。
一身血污也掩盖不了离娄俯瞰天地的气势,玉鼎每每提起离娄都会说她温柔慈悲,令人心安,可他也说过,战中的离娄更加风华绝代,杨戬今日亲眼见到,才明白玉鼎所言非虚,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仁慈而凌厉,强大而温柔。
难怪师父会说,“戬儿,能与你并肩而立者,唯离娄也。”杨戬感慨万千,手上却已蓝光闪动,当务之急是先帮离娄打败烛九阴。
现出真身的两人力量更加强大,乱石横飞鸟兽惊散,烛九阴提刀劈来,离娄举剑相迎,烛九阴一双赤目愈发血红,强大的法力向刀上汇聚,离娄也不甘示弱,将女娲之力注入轩辕剑对抗烛九阴。
正当两人对峙之时,突然响起兵器划过空气的声音,烛九阴一声闷哼,鲜血自口中溢出,离娄有些猝不及防,目光下移,三尖两刃刀穿过了烛九阴的胸膛。
离娄猛然抬头,杨戬不知何时出现在烛九阴的身后,三尖两刃刀抽离,杨戬纵身跃起踩在烛九阴的肩膀上,后者狠狠地砸在地上。
见状,离娄双手捏诀,以自己的血为引,在烛九阴身上下了一个法阵,烛九阴完全现了龙形,在地上翻滚不休,杨戬运起九转玄功将烛九阴死死困在地面。
“烛龙九阴,逆天叛道,残害生灵,为祸人间,”离娄的声音空灵而冰冷,“杀无赦!”说罢,不顾周围乱窜的灵力,将流着鲜血的手掌摁在烛九阴的头顶,以女娲之血毁了烛九阴的龙元。
烛九阴垂死挣扎,巨大的龙嘴动了动,吐出的却是人言,“吾王……”之后再也没了动静,离娄施法将烛九阴的尸体沉入了地下,化回人身,立即便要离开。
从始至终未发一语的杨戬终于开了口:“离娄!”
离娄的脚步猛然停住,三千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听杨戬叫她的名字,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努力不让杨戬听出自己声音的异样,“多谢真君仗义相助,烛九阴已除,就此告辞。”
杨戬涩然道:“我找了你七百年了,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离娄觉得自己的心揪了一下,他竟然,一直在找自己?
强忍住眼泪,离娄故作镇定地说道:“真君已经找到了,我如今已恢复了女娲真身,万事不劳费心,今日是凡间的新年,真君快回去和家人一同守岁吧。”
杨戬一步步走近离娄,“你和我一同回去,这个家才算圆满。”杨戬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即便是经历了一场真实的打斗,他也不敢相信,离娄真的回来了。
离娄苦笑道:“杨婵和嫦娥都在,我回去算什么呢?”是你的妹妹,还是……离娄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却听杨戬问道:“关嫦娥姨母什么事?”
“嫦娥……姨母?”离娄下意识地转过身来。
杨戬轻笑,“嫦娥仙子与母亲情同姐妹,自然是我的姨母,沉香那孩子,把辈分弄错了二十多年。”
离娄嘴唇轻颤,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杨戬的目光落在离娄身上舍不得离开,“我曾经以为我所爱之人是嫦娥,可后来有一个人救回了我的母亲,我才发现我一直在嫦娥姨母身上寻找母亲的影子,而那个人,才是我想终生相伴之人。”
“二哥!”离娄哭喊出声,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了杨戬的怀里。
杨戬紧紧抱住离娄,虽然早就知道离娄没有死,可这七百年来毫无所获的寻找,让心坚如铁的杨戬几近绝望,如今把人真实地拥进怀里,杨戬的心才真正暖起来。
此时的离娄满身血污,可一向最爱干净的杨戬却丝毫不在意,他只想把这个人抱得再紧一些,听着那声“二哥”,杨戬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轻轻抚着离娄的头发,“我姓杨名戬,家人唤我二郎,师父赐我法号清源妙道真君,以后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不必再叫我二哥了。”兄妹这个身份束缚离娄太久了,也该放下了。
离娄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抽噎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真的叫什么都行吗?”
杨戬的眼眶也早已泛红,“当然。”
离娄干干脆脆地说了一声,“夫君。”
杨戬愣了一下,继而把离娄搂得更紧,扬起一个绝美的笑容,在离娄的耳边轻声说道:“夫人。”
离娄调戏杨戬不成,自己反倒羞红了脸,她微微拉开和杨戬的距离,“我……”话还没说完,就直直地晕了过去。
“离娄!”杨戬连忙接住离娄,发现她真元消耗过大又受了伤。
杨戬心下自责,真是大意,在自己赶到之前离娄已经和烛九阴打了一个多时辰了,那烛九阴法力高强又好斗成性,离娄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看着离娄惨白的脸,杨戬心疼不已,连忙带她回了灌江口。
两人离开后,一身白衣的陆压现了身,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戬和离娄刚刚站过的地方,杀气四散,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山谷再一次陷入混乱,整个山谷剧烈地摇晃起来,地面裂开一条缝隙,烛九阴的尸体露了出来。
陆压冷冷地看着那条赤黑巨龙,“离娄到底还是仁慈,没有打碎你的魂魄,再过个千八百年你就可以投胎转世了,不过本君可没有离娄的好心肠,伤她的,本君绝不会放过。”
陆压毁了烛九阴的肉身,又打散了他的魂魄,正想离开时,突然有人说道:“这烛龙怎么招惹道君了?要道君下如此狠手。”一个玄衣男子驾云而来,却是鸿钧老祖。
陆压对这位人人谈之色变的鸿钧老祖理也不理,反倒是开始施法让地面恢复完整,这要是让离娄发现肯定要生气的。
鸿钧见陆压这种态度也不生气,他与这位道君是势均力敌,没必要与他冲突。
收拾完残局,陆压对鸿钧说了一声:“走吧。”
“去哪儿?”鸿钧有些摸不透这位道君的心思。
陆压不耐烦道:“回紫霄宫啊。”
鸿钧抖了抖拂尘,“道君还没住够?”
陆压嘁了一声,要不是离娄让他盯着鸿钧他才不去紫霄宫呢,里面的门徒个个都像小绵羊似的,对鸿钧毕恭毕敬,无趣极了。
若是离娄在这里一定会说:“我让你盯着他,你倒住人家家里去了!”
陆压现在是怎么看鸿钧怎么不顺眼,要不是这家伙临时出状况,他一定可以赶在杨戬之前帮离娄杀了烛九阴然后把离娄带走,哪会像现在这样让杨戬捡了便宜。
偏偏杨戬又是离娄心坎上的人,陆压不能动他,于是烛九阴就成了出气筒,被陆压挫骨扬灰,而这位陆压道君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折腾鸿钧老祖了。
鸿钧看着陆压脸上那意味不明的笑,觉得脊背一凉,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这位道君,颇为无奈道:“道君若愿意住就住吧。”
陆压瘪着嘴点了点头,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回了紫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