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风槿抬头,一道闪电般的光划过她的眼睛,她也如遭雷劈似的定定的看着男子。
男子身形欣长,一身白衣胜雪,款款走向她。
他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一支十分光滑的树枝斜插在顶,不松不紧的固定着满头青丝。他没有任何表情,但他一身闲散的气息,导致他整张脸看起来像挂着闲云野鹤般的悠闲。
风槿从来没想过,她还会见到他,她的初恋陆尔。
不,风槿微微摇头,他不是他。他是道长袭一弦,他们只是长了一张十分相似的脸。
随着袭一弦走进一地狼藉的空地,许多人纷纷回神。
如果说圣女是代表夜郎和神明之间的纽带,是夜郎整个民族的信仰,那袭一弦凌驾于圣女之上,连君主都对他神往不已。
他是一个超然的存在,据传他一句话可断命,也可改命。
但他行踪不定,没有人知道他会在哪,许多人知道他的大名,却不知道他的容貌。
不过他曾在夜郎最重要的祭祀典礼上出现,有的人为了纪念,有的人为了挣银币,画下了他,所以整个夜郎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
而就是这么景阳高端的道长,他居然走向那个亵渎神明的女人。
他们一时间为得见天颜忘记了动作,但他们绝对不愿他靠近最邪恶的人。
第一个回过神的人高喊:“道长,别过去,这女子死而复生,可邪门了!”
许多人被提醒,纷纷喊道:“道长,这女子亵渎神明,不是好人,你不要过去啊!”
“道长,她那么邪恶,你别管她!”
“道长别过去!”
“道长!”
随着周围的告诫,袭一弦果然停了下来,向四周看去。
袭一弦停在离风槿四米远的地方,她猛然发现,他走过的地方干干净净,变成了一道由垃圾隔离出的走道。
阳光正好,照射在他高大欣长的雪白背影上,整个人说不出的不染纤尘。
而她,风槿随意的瞄了一眼自己,不自觉的蜷缩着五指。她现在全身酸痛,甚至她感觉脑袋开瓢处有温热的液体在往外冒,烂菜叶挂了她一头,臭鸡蛋让她散发出无比的恶臭,那叫一个狼狈。
她重重压低着自己的脑袋,什么也不看。这次的想法和吃瓜群众不谋而合,她也不希望袭一弦过来。
袭一弦扫视了一圈,将众人的举止收入眼帘,一个个神情紧张,生怕他往前迈一步。
风槿看着自己脏得不成样子的鞋尖,蠕动着脚趾。其实她不希望袭一弦过来,同时也不希望袭一弦走,因为他一来就没有人再扔东西。
只是原身只见过袭一弦的画像,毫无交情,让他不要走这个话不好说。
她只得提醒自己,不就是一群吃瓜群众吗?这关都过不了,怎么应对君主撒骂?怎么活下来?怎么查找凶手,怎么复仇?
这笔账,算在凶手头上就好了。打定主意,一道寒光闪过她的眸底。
然而,街道上却许久都没有声响。
如果袭一弦走了,估计这些吃瓜群众又要开始喊打喊杀扔东西,莫非没走?
风槿眉心一蹙,然而不等她抬起头,视线就飘进一袭如瀑的白衣,以及一双黑色男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