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被捕,徐从治再次从帐议中重伸了经律问题。各镇其实外出抢粮的事时有发生,但没刘泽清如此猖狂而已,刘泽清被抓这一杀鸡敬猴,各镇心领神会,停止扰民抢粮行为。而刘泽清六千官兵,最终由徐从治亲自统领断了大家瓜分这支队伍的动机。对于刘泽清这种恶习成惯的兵痞队伍,陈正涵是没任何贪念的,但其战马不错,事件前后,陈正涵在其二千匹战马中择优挑了三百匹,以便日后扩大骑兵备用。
二十二日,进攻日子开始了。一大早,士兵们便吃过丰盛的早饭集合列阵。整个登州城外,密密麻麻的士兵,还有无数盾车,冲车运梯将登州城围了个水泻不通。登州城里孔有德已近乎绝望,早些时日他们还个个斗志满满计划死抗到底,或再来一次袭击冲出登州城一路向西发展,但天还没亮众人又变卦了,纷纷请求孔有德利用手上一百五十余艘战船转战海上,占领蓬莱岛或在鸭绿江口占领一个岛屿保全实力。孔有德想着这一万五辽东士兵及一万多军属,最终同意众人的要求。士兵们得知有后路,而且亲属们也可以随船离开,个个激发起了战斗热情,掩护自己的亲人,乡亲登船离开,李应元,陈有时,毛承禄更是自告奋勇率领五千死士断后。
城墙上所有火炮被拆走,城内各工坊设备也被搬上了船,各富商的商船,渔民的舢板也被一并没收。除此之外,孔有德放弃最后一丝底线,对登州城进行血洗,抢光城里的所有粮食银两。整个登州城内鸡飞狗跳,血流成河!
陈正涵于西门协同孙元化辽东军进行首攻。
“轰轰……!”四十门红衣大炮开始轰击,原本就千疮百夷的城墙在实心铁弹的砸击下振动,摇晃,碎砖块则一层层地剥落,但城上并无炮火还击。
“前进!”陈正涵一声令下,其队伍开始行进,民夫们躲在盾车后推着盾车缓缓向前,后面枪兵,火箭兵,火铳队低着头跟随。再后面则是一排炮车组成的阵列,骑兵后援紧随其后。
一路平安推进三百步,炮车停下调整仰角,盾车一路推进至一百步外停下,士兵们感觉到炮弹在头顶呼啸而过,同时城上弓箭吊射,不停有时兵中箭,幸好吊射威力小,受伤的士兵并无生命危险。
“砰!”己方的炮弹在盾车十来步位置砸下,民夫们吓得脸色惨白,相互缩成一团。
“赵忠详,你火箭兵已进入射程,马上上前还击!”严方下令道。
“是!”赵忠详回了命,便带着一千火箭兵上前扒在盾车上射击。
“射程一百步,预备……点火……!”
“咻……!”火箭拖着尾焰,朝城墙上飞去。城上射箭的叛兵不及防备。数十人被射倒在地。火箭威力比弓箭大多了,只见箭支射中敌人,其内部火药还末烧尽,火箭在巨大推力的作用下,深深刺入敌人身体,让中箭的士兵在地上不断扭动。后面火炮调整完毕,数十门弗朗机炮开始密集开火。
“砰!砰……!”大大小小的实心铁弹砸在西城墙,砖块像雨点般散落!
“轰……!”一声巨响,一段城墙滑落下来,形成一个数米宽的缺口,但火炮并未停下,随着一轮轮猛烈炮击,直立的城墙出现一段近百米的斜坡!
“杀啊!”孙元化的辽东兵见缺口扩大率先冲了上去!城内此刻也冲出一支人马!领头的正是毛承禄。“辽东兄弟们,为了身后父老,拼死一战!”毛承禄怒吼着指挥士兵冲上前,这些叛兵抱决死的决心跟着怒吼:“决死一战,绝不退后!”
两军很快交织在一起,同是辽东人,明军这边好些人认识这些叛兵,于是边打边叫:“李大,别大了,我是李三啊!……大牛,投降吧!”但叛兵们并木理会,有此受伤的叛动还抱着火药包冲入明军人群同归于尽。明军依仗人多优势率先攻占缺口,但在叛军不要命的反攻,又有城墙上守军的支援下,很快便退了下来。
陈正涵的虎蹲炮搬到盾车前,见孙元化的士兵退回,便开始开炮。突然间雨点般的铁子铅弹洒下,地面爆起烟尘,无数叛兵身上溅起血雾。城墙缺口的叛兵倒下了一大片,但后面的叛兵继续前扑后继地冲出来。虎蹲炮放了两轮,赶忙退下。叛兵们一涌而上,疯狂扑来。而盾车后火枪兵扒在盾车上等候开火命令!五十步外,火枪兵千户张兵大喊,大家稳住,放近再打。火枪兵们已久经战阵,面对疯狂扑来的敌人坦然面对,而刚加入的新兵被放在后面几排,并没影响。
三十步,张兵下达开火命令“砰……!”爆豆般的枪声响起!冲锋的叛兵像麦子般被一排排地收割!但叛兵们无惧生死,勇往直前。“杀啊,毛承禄高举战刀随士兵们冲过来!”
“砰……!”又一轮排枪开火,这回毛承禄运气用尽,一颗铅弹击中他大腿,巨大的痛楚让他失去腿力,向前摔了下去。
“将军,你没事吧!”身旁士兵扶着毛承禄问道!
“没事,扶本将军起来,上前杀敌!”毛承禄忍住痛楚,大义凛然地道。但毛承禄刚被扶起“砰……!”一声齐起,又一轮火枪开火,身旁的士兵被击中胸部倒地抽搐,自己肩部再中一枪。再次的剧痛让毛承禄晕死过去。
“轰……!”盾车后的虎蹲炮装好弹后又进行了齐射。弹雨在冲锋的叛兵中激起血雾。最后冲锋的两百叛兵倒下了大部分,只有六十余人站立在战场之上,他们此刻已绝忙和恐惧。最后一股勇气耗尽,他们跪在地上接受了投降!
孙元化见势,又让士兵们冲了上去,很快便如潮水般冲进了城内。
“报徐督师,城西已破!”传令命向徐从治禀报军情。
“好,全军听令,总攻开始!”
登州城外,喊杀声掩过了一切,如洪水般的军队不顾伤忙,快速攻打城墙,守城叛军此时不足两千,面对数十倍敌人,又无火炮优势,城上各处频频失陷。绝望的叛军们,有许点燃火药包与敌人同归于尽,有的四处逃散,也有士兵跪地求降。陈有时,李应元带领溃兵一千人且战且退,希望退回水寨再坚持一段时间,但途中被孙元化辽东兵包围,激战中孙元化动用其手下火箭兵,陈有时,李应元受伤被捕。登州水寨,孙元化命令战船出港与黄龙水军激战,黄龙水军人数且于劣势,而且叛军拼死突围。很快黄龙在损兵折将后败逃!登州水寨,陈正涵孙元化集中火力猛攻。但辽东军民仍然有序登船,并无混乱,一些老人望见船只不够用,他们三五成群选择跳海,无数伤重士兵也含泪跳进了海里,场面悲壮异常。
“轰隆……!”寨场倒下了,尚末登船的辽东军民含泪将船推离港口,男人们不管老幼,捡起地上能算得上武器的东西冲了过来。面对这些平民,陈正涵和孙元化停止进攻。并派人上前欠降!
孔有德含泪带着两万辽东军民逃出了登州,而整个登州城里一片火海,但只有零星战斗。下午,明军全部收复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