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刃就抵在他的喉间,仿佛轻轻的动一下,就能刺穿他的喉咙一样。
姒舒僵直了身体,第一次感受到君如瑾那纯粹到极致的杀气。他向来都是跟在陆菀身边,像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
君如瑾身上的气质,就仿佛冰冷的刀刃那样,染过鲜血,迸发出最纯粹的黑暗。
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看他的时候,就犹如看一个死人一样。
姒舒皮笑肉不笑:“我之前觉得你无害,真是我瞎眼了。”
君如瑾半勾起嘴唇:“承蒙夸奖。”
黑卫一定得完成任务,公子给他下达的任务便是以女装的身份陪在女君身边,他绝不违背。
许久之后,姒舒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跟在陆菀身边有什么目的?”
君如瑾原以为姒舒会妥协,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担心起女君的安危?
君如瑾微怔,却见姒舒满是试探的眼神。
说到底……姒舒是女君买下的奴隶,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身体上已经被打上奴隶的刻章了。
这一辈子,他只会属于陆菀,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只要别人看见他身上的刻章,也会把他送回到陆菀身边。
君如瑾以为姒舒会憎恨陆菀,毕竟他之前身份尊贵,指不定就心理不平衡,觉得是陆菀赋予了他这样凄惨的人生。
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维护女君。
君如瑾收回了手,将匕首重新贴身放回去之后,才默不作声的走下了楼去。
姒舒咳嗽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
冷风吹在他身上,姒舒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看样子……君如瑾应该不会伤害陆菀,姒舒刚才逃过了一劫,原本心里应该放松下去,可现在的他心头却是深深的不甘心。
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强大。
不是那些虚无的权利,那些根本无法保护他人,云国当初也算一个国家,他作为皇室手里也有权利,还不是落得跟浮云,转眼就烟消云散?
姒舒需要的是,自己的强大。
他咬紧了牙冠,狠狠的垂下了头去,心头涌起的,唯有一股深深的不甘罢了。
这一刻,姒舒憎恨着自己的弱小。
—
陆菀昨天晚上虽然很害怕,但这一觉竟然睡得很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陆菀连忙起身梳洗,再忍着将包裹里的黑泥给涂好。这次的她涂得格外小心,害怕被人发现身上露出来的皮肤全都给涂了个遍,就连那双手也没放过。
等做完这一切,陆菀才推开门走了下去。
“君君?”
君如瑾不在房内,陆菀有些好奇他去了哪里,不会是去厨房给她做饭了吧?
想想……肚子还有点饿。
正当此时,陆菀却被下面吸引了注意力。
“听说昨天来了四个外乡人?”
“然、然……”店主一直朝他们低头弯腰。
“他们在什么地方?现在是重要时期,万一是奸细怎么办?”
“就在二楼,我方才上去的时候,发现他们还在睡。”
那人脸色阴沉的朝周围使了个眼色,两边便有人径直的跑了上来。因为一楼和二楼的距离很近,陆菀来不及躲,便被人给
抓到了楼下。
陆菀暗叫倒霉,可身边两个成年人一人扣着她一只手臂,完全挣脱不开。
她被带了下去,剩下的人则按照店主的话去那边找其他人了。
陆菀心里满是恐慌,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店主。而这店主也只是尽量佝偻着身体,根本就不敢看陆菀:“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没有主动告密……”
看来是偶然来的?
还是她们之前进城就被发现了?
陆菀在心里无比的祈求,希望他们不要抓住另外三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上面的人把客栈搜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一无所获,便只能先行下来。
“没人。”
“那把这个小孩儿带回去,问问清楚!我在这里多搜查一下。”
“诺。”
听到上面没人的时候,陆菀悬吊的心才落了下去。虽然不知道他们躲在了哪里,但好歹没有被全部抓住。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流民们,陆菀在他们脸上读出了凶相。
她的心里打鼓,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一路上,陆菀一直沉默着,假装害怕和不安。
两边的人看她年纪小,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瞒着她。
“带她去周郎君那儿吗?”
“不,去启公子那里。”
“启公子哪儿?哈哈哈,你是想让这小孩死吧?”
“别胡说!”
陆菀的心里更加打鼓,终于有些害怕了起来。
他们给她栓上了黑色的布条,挡住了她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之中,陆菀似乎还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
一下一下,是如此的激烈。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君君和姒舒不会放着她不管的,只是对于前方的未知,陆菀仍旧升起了恐惧。
不知过去多久,终于来到了那个地方,陆菀被人狠狠的一推,就跌倒在前面。
她的眼睛仍然被围着黑布条,那根布条遮挡住了她大半张脸。
陆菀的手被麻绳给捆住,无法逃脱,更加无法动弹。
正当此时,她隐约听见了外面两人的交谈声。
“启,交给你了,一共四人,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孩儿,看着特别可疑。”
“怎么还朝我这儿送人?”
“哈哈哈,但只有你逼问的手段最厉害!让她尝点儿苦头,她就知道说了!”
“……”
外面隐隐约约的交谈之中,陆菀读出这个启逼供的手段很厉害。她的后背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小心的蜷缩着身体。
外面的交谈已经完了,陆菀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下一刻,她的下巴就被人给捏紧,对方的声音犹如刀子割过那样:“跟你来的其他人在何处?”
陆菀方才口中被塞入了棉花,根本说不出话。
她只能呜呜了两声,表达自己的想法,想要他拉出自己口中的棉布,不能说话的话,一切都是白搭。
巧舌如簧,若是能打动对方,兴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那人却没有拉出她嘴里的东西,而是刻意低沉了声音,在她耳边犹如恶魔低语那般的说:“不想和你多费唇舌,反正不说的话,我这儿让你痛不欲生的东西还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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