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当前最大的苦恼是,他所面临的抉择,是否改变他人的人生?当然于他有关的人其人生当然会被改变,因为他要改变自己的人生,前世的悲剧不能重演。
但是别人呢,与自己的人生关系不大的那些人呢?想要竞拍清云,一开始周冲并没深思熟虑,临时起意。知晓了清云的处境之后,周冲自知现在的自己绝非清云的最佳归处。然而,形势已经因为他的行为而有所改变。
赞助林二夫人以支持她竞拍清云?周冲没那么善良。人呢,在心里上是很容易站在善良这边的,在行为上要是需要灵石,那就需要斟酌。
“一万三千二百灵石第一次!”
“这位小哥,反正已经加到这么高了,也不差那几十灵石违约金,再加价几百灵石如何?”有人嬉笑道。
“哎呀!你们怎么都不当真。这位小哥即便违约,那也是付出上千灵石的,可见对清云姑娘多么渴望,得不到也要亏上一千多灵石表示心意!”
霍平邑满脸赞赏:“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如此好色,未来必成大器。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没这么狂热。”
“一万三千二百灵石第二次!”
周绵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看着周冲,“族叔,我们钧山侯府有的是灵石,毕竟守着钧山那么大的一个山脉。清云今日我们侯府要定了!”
周冲做出一副挣扎的表情。
他心中在估算周緲兄妹的能力上限在哪里。一个二维五星修为一个二维四星修为,侯府嫡系,所能得到灵石总量是多少?别人借给你的灵石量取决于你的还账能力。
“跟上!跟上!”罗翰等人起哄道。在心里他们更愿自己得不到的清云由这个修为较低的楞头少年得到,不愿清云进入钧山侯府。后者的情况,那清云基本没有再转手出去的可能。
不过罗翰、房毅等人也知道,周冲绝对没有这么多灵石。
“小兄弟,凡事量力而行。有些人有缘无份,上天不恩宠于我们,又有何用。”林二夫人幽幽叹道。她甚是遗憾错过清云。
周冲举牌,“一万四千灵石。”
会场之中一片寂静。一万四千灵石?莫不是我听错了?
紧接着哄堂大笑,同时一阵喝彩。既笑周冲傻瓜又笑周冲的狂热。
一万四千灵石,违约金也要一千四百灵石!一千四百灵石意味着一个二维二星修为的人进入下一等阶境界的70%灵石!就只是为了过过嘴瘾?
鼓掌声不断,大家很是兴奋。
“牛掰!苍州来的这个小子真是大气!与之一比,我们太小家子气了,一千四百灵石违约金都不敢付出,还能说对清云欢喜无限吗。”
众人再次看向周绵兄妹,轮到他俩接招。
“哈哈哈!”霍平邑大笑,“真是痛快!虽然不是我亲口喊出,能在此次拍卖会上听到有人喊出如此价格,真是痛快之极!少年,就是要这么张扬!”
人不风流枉少年,人不白痴枉少年,人不拼搏枉少年,青帝名言。
“哇!蝶雅姑娘一万三千九百灵石的记录就这么被破了?”
“非也!如是不是以一万四千灵石成交的,那么还是蝶雅姑娘最高。“
一万四千灵石,一千四百万元。周冲的家族,稷山北邑列卿一门一年的收入不过二千四百万元。这二千四百万元,是本门上千人来分的;周尊作为家主分得多些,一年也就四百万元,约4千灵石。
若是周尊要竞拍清云,勉强能买下。不然,就是周冲兄弟姐妹中最有钱的周渔也不能拿出这一万四千灵石。
“周绵兄弟,赶紧加价啊!我们延州不能输,侯府嫡子怎么能输给卿府的人?”有人鼓励。
“不必不必!不必再加,让这小子交违约金吧,钧山侯府得手清云十拿九稳。”也有人反对。
周緲忍不住多看了周冲几眼。忽然心里不服输的劲上来了,低声道:“大哥,咱们再加两百吧!我可以变卖一些物品,大约能够筹得一千灵石。一万四千二百,我就不信周冲还跟!”
闻言周绵大惊,赶紧劝道:“万万不可!一万三千的价格周冲还有可能是受人委托竞拍清云,一万四千的价格绝不可能!这极有可能是周冲算计我们。一万三千灵石已经是我们的极限,这本就会延缓我们的修为境界进度,不能再加!”
一个人所有的灵石是有限的,花在此处则彼处少之。花费那么多灵石购买,当然就没那么多灵石用以修行。
“一万四千灵石第一次!”
周灌感慨道:“可惜我穷啊。若是我身价几万灵石,可以再赞助一千。”
罗翰、房毅等人甚是紧张。他们情不自禁地幻想那一线可能:周冲不知怎得发了一笔横财,或许在赌场;他真能拿出这么多灵石!
若是清云为周冲那小子所竞得,呵呵,一个修为低微的外乡人,管叫他一万四千灵石购得的清云一千四百灵石转手出去。
身怀巨宝,而又修为低微,家族势力又不在这边,那岂不是待宰的肥羊?
周緲仍未放弃,“若是周冲真有这么多灵石呢?他的一身武道从何而来?你们不是猜测说他可能有一个武道的师傅吗?”
周绵知晓妹妹想说什么:若是周冲为他那个武道的师傅竞拍清云呢?周冲没有这么多灵石不代表他拿不出这么多灵石,或许他那位武道师傅不便现身。
不然为何一直步行回家的周冲突然转向来到了霍山郡城呢?周冲应该不会知道霍山郡城最近有拍卖会的,只可能听别人说起。
当此世界,长辈赠予晚辈、晚辈孝敬长辈女人或男人,平常之事。
“那也不行!”周绵放弃竞价的决心十分果断,“那就如林二夫人所言,量力而行。不属于我们的,即便有缘那也无份。”
“一万四千灵石第二次!”
“哎呀,看来周绵兄弟还是放弃了。怎么地,有没有人敢以一千四百灵石违约金为代价,使得此次拍卖流拍呢?”有人疾呼道。
是啊!既然自己得不到,可以使此次拍卖流派啊!若是有人喊出比一万四千更高的价格,周冲也不再加价的话,若是两人都违约,那岂不是再来一次拍卖?
众人心思顿时活跃起来。
天策商会延州分会下一次巡回拍卖会在明年的房山郡。一年之后的情况谁知道呢?即便仍旧一万三千灵石才能竞得,那至少一年之前清云不属于别人。而且,未必那个时候周绵兄妹也会如此坚决地竞价一万三千灵石。
花上一千四五百灵石的违约金来买清云一年之内不属于别人以及可能的变化,值不值得呢?
理是这个理,可少有人真会这么做。一千四五百,那可是灵石,不是金币啊!
房毅、罗翰等人无动于衷。霍平邑叔侄活跃起来,开始筹集灵石。
“也不要多,一人赞助一百灵石就够!只要你的一百灵石,就可以让清云一年之内仍旧完璧之身!考验大家对清云真情实感的时候到啦!”
对于郡侯、列伯贵族以及相等的世家子弟来说,一百灵石并不算多。
“一万五千灵石!”霍平邑很快筹集了一千五百灵石,立即举牌。
那边林二夫人见有人已经如此,跟着作罢。反正都要流拍,自己没必要亏上一千多灵石再喊一个价格。
周冲目瞪口呆。
事情还可以这么操作?人可以这么无耻?你自己得不到,也不想别人得到。
违约可不只是支付违约金那么简单。一万灵石价值的违约,客户等级降级不说,从此不能参与天策商会的巡回拍卖会。
霍平邑等人这么做,是得罪周绵兄妹的行为。本来,若是周冲不能履约,那么清云将由周绵兄妹的第二高价竞得。
“一万五千灵石第一次!”
无人动静,连拿起竞价牌的人都没有。
“一万五千灵石第二次!”
众人翘首以待最终的流拍。
周冲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甚是可惜那一千四百违约金。
“一万五千灵石第三次!成交!本场最后一宗拍卖,标的清云,最终成交价一万五千灵石,由23号牌客户竞得!”罗子晖落槌。
随着响亮的落槌音,场内众人的心也跟着落下。这一番竞拍,波折不断,众人心情跟着起起伏伏,现在好戏终于落幕。
霍平邑起身故作潇洒道:“康管事,罗主持,不好意思!方才我仔细又认真地核算一遍,原来我只有一万灵石,根本拿不出一万五千灵石。所以,抱歉啦,此次交易恐怕我只能违约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罗子晖例行公事道:“霍先生不必急于此时。一万五千灵石,数量众多,谁出门也不可能带着,即便是灵石票据也不会拿这么多。”
“天策商会规定,一万灵石之上的拍卖,三天之内,只要在本商会交付与拍卖价格一致的灵石,就可以。”
换句话说,一万五千灵石不必立刻支付,三天之内支付,交易仍旧成立。
“哎呀!我倒是想啊,翻箱倒柜也不可能再凑五千灵石。”
说着,霍平邑拿出十五张一百灵石一张的票据,交给康管事。
众人心情放松,略带笑意地看着周冲。第一高价者已经违约交纳违约金,那么这第二高价者会如何表现呢?
罗子晖点点头,表示确定霍平邑违约。
“霍山郡城霍平邑,因本次交易违约,客户等级由侯降级为卒。不得参与本商会重大交易,不再享受本商会贵宾资格。”康管事宣读道。
罗子晖又一次落槌:“一万四千灵石,成交!标的清云,由126号牌客户竞得。现在有请126号牌竞拍者上台!”
会场忽然响起雷鸣一般掌上,万人为周冲叫好。
正是因为大家知道周冲也会违约,所以才这么真情实感地为之喝彩。好久没见过这么白痴这么张扬的少年!
周冲的心情也被众人的热情所感染,有些小激动。
大家期待的如霍平邑那样直接宣布违约交纳违约金的状况并未出现,周冲神情雀跃地走上拍卖台。
生灵不比物品,成交之后有一些流程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