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思柔在回酒店的车里睡着了,她迷迷糊糊间梦到了过去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儿,没有富家公子的颐指气使,谦逊礼貌,每一次和她说话的时候眼里都写着温柔。
刚刚他的话点醒了自己,找人骚扰自己不似男人手笔,自己进入歌坛,势头过猛,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
邱尘所谓合同只是口头的,自己只需要公开承认恋情,不需要做“越界”的事情,若有其他帮忙,则可以谈新的条件。
这么看,自己需要做的很简单,甚至只需要一条微博。
两个人莫名地互相信任彼此的信用,连个录音都没有,邱尘当场就写了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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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姐,”司机见她醒了,招呼道:“酒店到了。”
她从梦里惊醒,刚刚在梦里自己发了高烧,邱尘正要去摸自己的额头,就和刚才的场景类似,忽然睁了眼,眼前却是这么一个陌生人。
记起了,这是邱尘的司机,叫安君,与他年纪相仿。
黎思柔下了车,安君也跟了上来,“黎小姐,邱总要我送您到房间门口。”说着递过来一个粉色的口罩。
黎思柔无心推脱。
安君果然如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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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四人坐上了回程的飞机,中午十二点钟飞机降落在a市,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黎思柔好好地补了一觉。
本来的计划是这周的访谈节目结束,自己就要为出专辑做准备了,可是公司却赶着要自己参加各类演出,压地自己透不过气来。
有一张像样的专辑一直是她的理想,或者应该说是“原本的”理想,现在这理想不再那么纯粹,只希望可以作为自己在歌坛站稳脚跟的硬件。
她现在常常被人称作歌姬而不是歌手,其中自然有长相的缘故,但是更主要的是公众普遍认为,自己只不过是这纷乱复杂娱乐圈里的昙花一现罢了。
网上的各类评论她怎么会不看呢?所谓资深乐评人对她品头论足,有的虽然空穴来风,有博人眼球之嫌,有的却戳到了她的作品略显单薄的痛处。
急于求成,竭泽而渔的公司,她早已忍耐不来,可又无奈于自身能力的渺小,又没有鱼死网破的勇气。
昨天的事情,她哪怕再伤心难过,到现在却看到了希望……
黎思柔啊黎思柔,你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吗?还是被邱尘的所谓“报复”之词所激将吗?
报复,谁没想过呢?自己已经过了小情小爱的年纪,可对这件事情上似乎没有长进只会原地打转。那些叫她痛不欲生的画面和声音好像就在昨日,时不时地会再次出现,蚕吞鲸食她的心,让她夜夜因稀碎的痛痒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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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之内,解约赔钱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黎思柔第一次觉察到公司的办事效率。
倒是胡尧有些舍不得,他虽说是个经纪人,可也只是个拿死工资的普通人,对黎思柔不见得多上心。
可是相比于别的同行被使唤来使唤去的情况,黎思柔对自己却是没一点大牌的样子,大概是出身普通,既没有殷实的家境,也没有阔气的后台,所以能够相互体谅。
卡瑞纳自然是跟着黎思柔了,黎思柔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可她都替黎思柔着急,明明没有公司替她打点一切,怎么自己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但是黎思柔心里并没有着急寻找新公司。
她与过去的老东家解约后,便有几家公司向她投来了橄榄枝,简单考察和咨询之后,没有一家合她的心意。
或者说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意向。在了解到对方也在观察她之后,她决定要做被动的那一方,待价而沽,为了以后的路走地平坦,底子就要打好。
终于,她收到了“意中人”的消息。
凭借当年的经验教训,经过反复协商,她与中天传媒签署了一份长达七年的合同。
签上名字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要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