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就个人而言,陈庭和新桐、苏酥一样,同情孔清心的遭遇。
因为在说那些事的时候,孔清心的语气、神态的变化、止不住的眼泪,都让陈庭相信孔清心说的是真的。
但出于职业的本能,陈庭又始终保持的怀疑。
从业这么多年,陈庭见过太多太多演技比影帝还要出色的罪犯。
他们表面上哭得像个泪人一样,心里还不知怎样嘲笑你白痴。
再者,还有一种可能。
周平生是孔清心的共犯。孔清心见事情败露,这才上演这么一出,目的就想要将自己摘个干净。
不管怎么说,现在先要确定周平生是否真的存在?
陈庭认为是在的,也希望是在的。
毕竟孔清心不是白痴,她不可能弄出一个虚假的人物出来,那样很快就会露馅,除非她想要对新桐出手……
陈庭起初觉得应该没有这种可能,转念一想,又觉得有这样的可能。陈庭担忧的给新桐打电话。
“喂,什么事?”
“小心点。”
陈庭没有多说,也无法多说。因为他的担忧本就起于他的猜测。新桐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除非新桐是个白痴。
显然新桐不是白痴。“苏酥送到家了?那就好,早点休息。”
挂掉电话,陈庭自语:这家伙戏是不是有点多。
苏酥插话道:“陈哥,你还怀疑孔小姐?”
“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保持怀疑,是作为邢……侦探的基本准则。”
回到侦探社,打开电话,导入画像,开始自动匹配。大概三分钟左右,电脑罗列出大致二十七名容貌相似之人。输入姓名,继续匹配。周平生出现电脑屏幕之上。
「周平生,男,三十七岁,铜城人氏,家住兴华乡周家村167号。初中文化。」
“怎么样,我就说她没说谎吧。”
陈庭瞥了苏酥一眼。“好了,现在你该回去休息了。”
“你要干什么?”
“睡觉,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不睡觉想干嘛。”
“不对,你一定要做些什么,是不是去孔小姐家,抓周平生?我也要去。”
“瞎想什么呢?我们只是侦探,抓人这种苦差事当然是要交给朱门的人来办。”
“那你快打电话告诉他们啊,别让他跑了。”
“你为什么认为他会跑?”
“因为周平生已经知道孔小姐开始反抗了。”
“理由?”
“电话。”苏酥有理有据的分析道,“孔小姐说过周平生在将她控制后,便规定她晚上七点一定要到家。而孔小姐今天不仅没有回去,还不接他的电话……”
陈庭打断道:“周平生也可以认为孔小姐是在路上出事,比如遭遇车祸。”
“他们的关系并非夫妻或者朋友。而是施害者和受害人的关系,孔小姐不回家,周平生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孔小姐报警了。所以周平生现在很可能已经逃走了。”苏酥焦急道,“我们得快点将他抓回来。”
“不亏是我挑中的人,推理能力不错。”陈庭说,“既然你已经分析出他很可能已经逃走,我们现在去又有什么用?”
“也可能没走,我们总要试一试。”
“年轻人有这样的热血很好,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陈庭说,“回去吧。”
“不。”
“这不是玩闹的事情。”
陈庭板着脸。苏酥固然不愿,最终还是上车,让陈庭送她回家。路上,陈庭给以前的同事打电话。“老朱,起来,别睡了,有案子,你说什么案子,就白天南街的自杀案,我找到嫌疑人了。少哔哔,五分钟,我去你楼下接你。”
富民小区,陈庭叼着烟,右手食指敲着方向盘,不时的瞥向楼梯口。这该死的朱有明,这么久还不改拖拉的毛病。
突然,嘈杂的音乐响起。
朱有明的电话来了。
“喂,你这家伙怎么回事,都当上刑捕队长,竟然还这么拖拉。”
“刑捕队长又怎样,还不是跟以前一样,你一个电话,我就得屁颠屁颠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朱有明言语中尽是美梦被人打扰的怨气,“行了,别废话,我都在这吹风吹了十分钟,你来了没有?”
“我一直都在你家楼下。”
“大哥,你是不是又走错楼了?我住在3b栋啊。”
“我是……”陈庭说不下去。他还真的走错了,他现在在2b栋,“等着,马上就到。话说你这是什么鬼地方,每个楼层都长一个样。”
“废话,你家小区每栋楼都不一样啊。”
成功会师,朱有明一上车就问:“这次的点子很扎手?”
“能不能正常点,你好歹是个刑捕,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黑社会接头。”
朱有明看着陈庭不说话。陈庭扔给朱有明一根烟,自己点了一根,吐了口烟说:“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变聪明了。”
朱有明嗤声道:“要是简单,你还不早把他抓起来,找受害者家属要钱去了。”
“你这叫什么话,我这是替天行道顺带收一点劳苦费。”
“行行行,我不跟你扯这些废话,你就说这次是怎么回事吧?他真的是被人迫协的?”
“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这次案情跟以往的不一样。”陈庭稍加整理的将周平生的情况跟朱有明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
朱有明消化会说:“你信吗?”
“不信,但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
“你还是信了。”
陈庭略微沉默说:“以前我也不信有人能从死者身上读取记忆,但现在呢……”还有一句话,陈庭没说,新桐那家伙也可能拥有和周平生一样的能力。
“你打算怎么办?”
“先派一队人去孔清心家,看看他是否还在哪里?如果在,就把他抓起来。”陈庭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建议采取闪光弹和烟雾弹攻击。”陈庭顿了一下,“另外,再派遣一队人去铜城大酒店,暗中监视。”
“是,队长。”
“你才是队长。”
“有区别吗?”
陈庭略微沉默:“最后一次。”
“你上次也这么说。”朱有明摆了摆手,“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