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吃饱喝足,单手撑着脑袋支在小几上。楼下传来唱曲儿的声儿,十分动人,银杏在一旁轻轻地给自己姑娘捏肩,一边道:“姑娘,您这是从哪儿找来的人呀,这曲儿我从来都没听过,真好听!”
向晚笑了笑:“你这丫头,就这么爱听曲儿,赶明儿把你送去学?”
银杏着急地跺着脚:“姑娘您别开玩笑了,我连儿歌都唱不出来。您、您这是……”
花向晚大笑起来,银杏平日十分沉稳,能看她着急实属不易,向晚这一笑让她整个人的风采更甚,她拘着自己的时候,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意,眼中的光芒也十分柔和,乍一看上去十分美,也十分温婉大气,可当在深入了解时,便能发现花向晚身上带着一股子豪气。
那份不拘泥与世俗,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气息。
花向晚继续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自己这揽月楼开张这么久了,也不见李晟涵跑来闹事,说明今日一事并非起于自己,她死活要进来恐怕,就是为了见个什么人。什么人呢……当今南溪帝年号开泽,如今已是二十一年,南溪政局经历过动荡到今天,边疆安定,社会和谐,而今南溪帝已经四十岁……四十?
花向晚突然笑了。前世南溪帝四十岁那年的生寿宴十分隆重,而自己也是在寿宴上认祖归宗的,算是……皇后娘娘给陛下的寿礼。自己那时候真是傻得可怜啊,被人卖了还替人消灾,买一送一?不过也是那场宴会后,长公主欲下嫁大将军之子闵知言未果,却跟自家表哥被捉奸在床,而婚后六个月便生下一个孩子,成为南溪的笑柄。
她如果没猜错,自己这揽月楼的天字号包房内,正坐着这位闵知言大兄弟,闵大兄弟刚回嘉陵城,自然是有人给洗尘接风的,选在自己的揽月楼最恰当不过了。李晟涵估计也是垂涎已久,今日得到消息说闵知言要来,这才不管不顾地要冲进揽月楼,可惜了,向晚虽然不熟悉闵知言,但是也听过这位少年将军的好话,他为人刚正,有勇有谋,她才不能把这位国之栋梁扔进火坑呢。
向晚知道,南溪帝对皇后的情谊不重,否则也不会毫不关心自己长女的婚事。不过是皇后宋颖的父亲原太傅宋大人实在厉害,南溪帝登基是谁都没想到的,他之前不过是个默默无闻不受宠的皇子,一夜之间登上高位,说跟宋太傅没关系,花向晚不信。
可这宋太傅也是个老狐狸,就在南溪帝登基后他请辞官职,回家养老,没事儿溜溜鸟养养花,一点儿把柄也不留。可宋太傅的名声在那里,朝中不知多少人都曾经受过他的“指导”,一时之间南溪帝虽然忌惮宋家,却又无处下手,总不能让人家说新帝讲人家逼得辞了官最后还丢了命?所以南溪帝和皇后一直是同床异梦的一对儿,对于李晟涵……南溪帝更不可能喜欢的起来。
花向晚现在怀疑,南溪帝会不会一早就知道李晟涵有了孩子,更可能……当年平遥长公主下嫁她表哥这件事,是皇上放任的结果,为的就是……恶心宋家。
如此一想,花向晚突然觉得自家的父皇,还真是恶趣味,不过也不能忽视的一点就是,他将皇家人的冷血演绎到了极致。对于没有用的人,他一向漠不关心,比如李晟涵,比如前世的自己。
再活一次,花向晚可不能就不明不白的把自己送去和亲了,上一世她没能顺利到达珞珈山,没能找到怪老头儿,没能有傍身的势力和能力,如今不同了,地狱归来……她不闹个天翻地覆,怎么对得起送自己回来的阎王爷呢?
美眸流转,纤纤玉指轻点红唇,花向晚挑挑眉,怎么办,好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