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媒婆一来,我就喝酒,喝的酩酊大醉,只要媒婆不走,我就继续往死里喝。”
“之后的日子里,我继续游山玩水。”
“我去了白帝城,各种颜色的云环绕在山上,我又坐船去了江陵,那时候我的朋友天天拉我去游山玩水,不让我喝酒。”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
“于是通常我一醒来,早上还是在长安酒楼天字号房间,晚上就在千里之外的江陵。那时候船很快,一天之内就可以来返。”
“万水千山,两边猿猴的声音传入耳中。而另外一边,安禄山也造反了。”
“我满心欢喜打算去迎娶杨玉环的时候,她自杀了。”
“她把她的贞操看的比什么重要,从她失去那天起,她就已经做好这个结果了。”
“可我记得我劝过她的,媒婆来了我喝的酩酊大醉,她也是应该知道的啊。”
“后来,我知道杨玉环之前去找过我母亲。”
“我母亲跟她说了一些话,大抵是不会认她,或者如果自己的儿子娶了别人的老婆,她会立刻上吊自缢。”
“之后杨玉环就死了。”
“死之前,她去过一次翰林府,没在那里找到我,之后去了长安酒楼,店家说我早上就走了,不过也说了晚上应该会回来。”
“杨玉环说不用了,店家奇怪她说什么,但那句话完整的是,不用回来了。她也不想解释了。”
“杨玉环找过一次安禄山,那时候安禄山正忙着打仗,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只叫来一个婢女说,好好照顾我嫂子。”
“婢女说好,杨玉环叫那婢女拿来一杯酒,说不用太多,一杯就够了。”
“婢女拿来后,就看到酒里面下了一些红红的东西,婢女没见识,问这是什么。”
“鹤道,嘴唇流血。
“婢女大叫一声,窗外月光寒冷。”
“我那弟弟刚骑完装上白玉鞍战马回来,看到婢女慌慌张张跑过来,还想训斥她几声,但一想是大嫂的事情,就叫她慢慢说。”
“婢女说,杨玉环服了鹤顶红。”
“外面的战鼓东东的敲,安禄山刀鞘上的钢刀还带着未干的鲜血,城门口桅杆上还挂着敌将的人头。”
“可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却差点摔倒,拔起钢刀,砍断了书案。”
“之后他就在杨玉环那间房间门口跪着,整整三天三夜,他连进去都不敢,他没脸进去。”
“那时候我还在游山玩水,准确说我在峨眉山。”
“月亮是半圆的,带着残缺的下弦月,倒映在流动的江上,我是晚上去的,很冷,那时候我想起了杨玉环。”
“一树的梅花迎着寒冷的冬天,还有那沉重的霜,冷傲的雪开放。我想起杨玉环那白玉般洁白如雪的脸,还有我们的未来。”
“我想说,之后安禄山当皇帝后,我和杨玉环就远离喧嚣,找个有溪水,伴着小桥的地方,住下。”
“门口是一排鹅卵石铺成的路,远远望去铺满整个树枝的雪慢慢消融。从益阳那里移植过来的富贵树,繁茂的盖住阳光,山江的溪流由东往西,偶然到了秋天,争相斗艳的树,在新的一年就只剩下独自凋零的牡丹。”
“大概是春光无限,人很少,只有小鸟叫那样的地方,我想和杨玉环住下。”
“我从峨眉山回来后,到了长安。”
“呼啸而至的北风,就连地上的草都给折断了。整个城里面,好像谁死了一样,大家都身穿白衣。”
“白皑皑的雪压低了枝头,一夜之间,吹开了千万颗树上凋零的花。”
“后来,我知道死的是杨玉环。”
“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杨玉环。”
“那时候我因为某些事情,很是低落。杨玉环就指着庭院里的树木,跟我说,就算这些树放在后院没人欣赏,可是她们到了春天,枝头照样会绽放繁花啊。”
“我想杨玉环,大概在另一个世界,也会绽放吧,哪怕没有我。”
“我听说人走路的时候,会喝孟婆汤,忘掉过去,我想杨玉环也不会和我一样痛苦吧。”
“认识了十年,相爱一百天,剩下的都是想念。”
“她在皇宫的时候,我想念。”
“她在天上的时候,我也想念。”
“很难忘。”
“我带着杨玉环的身体,骑着马,放着冰棺,那时候太阳日落,天上几只乌鸦乱叫,很是凄凉和孤独,道路前面是一片人迹罕至萧条的地方,天寒地冻,只剩下苍茫一片的天空。”
“杨玉环就葬在那里。”
“葬好后,我就在那里喝酒,但是那个叫杨玉环的,不会再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谁对谁错,但杨玉环死了,那就全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时时刻刻在她身边的,不该喝酒,不该游山玩水,不应该离开她半步。”
“后来的日子,我总是想念,抑制不住的想念。”
像那个在皇宫里想念的杨玉环一样,问起婢女“李丞相去哪里了。”
“不在翰林府,不在长安酒楼,不在家,估计又是出去游山玩水,傍晚才归。”
然后那女人忧伤一叹。
“晚上皇上会来,只有白天或者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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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她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越陷越深,但一切除了枕头湿了一片,已经是烟消云散。”
“我想起那个美的让人心碎,美的让人窒息的女人。”
“其实应该不相见,就算见到了,也最好不认识。”李白说完后,猛灌寒酒。
杨玉环的日记,初九,晴天
“虽然没说爱你,但是想来终身只能交给你。”
初七,雨。
“早上想念,晚上想念,想来再这样下去,会瘦下去吧。现在的感情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想念啊。只是有时候也会迷茫,感到惘然。”
初六,晴。
“今天你写的诗真好,云想衣裳花想容,我也写了一句,不过不完整,我想你。”
初三,雨
“今天做了梦,很安静的一个梦,梦见我们见面了,却什么话都没说,我醒来后,发现眼泪已经浸湿枕头了,明亮的月亮,今天也不圆了。”
“是不是会有哪天呢,可我不想做虞姬?”
“真有吧,你也没法阻止我,我说你好好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