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寒封身上再次冒气紫气,紫气传入通体黝黑的槊中,顿时变得血红,翻腾的血雾若隐若现,显得异常狰狞。
红光乍现,那寒封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片刻之后突然出现的寒天赐身后,而那长槊也已至寒天赐后脑勺。寒天赐体内不但力量猛涨,就连动作也变得迅捷起来,尽管长槊离寒天赐只有咫尺距离,但却被寒天赐微微一侧身,就躲开了,然后寒天赐身一弓,双手握枪至身后,奋力一刺,一个回马枪趁势向着寒封胸前刺去。寒封只道寒天赐能接下那一枪凭的是银枪,不曾想寒天赐身手也如此迅捷,出手又如此狠辣,也不敢怠慢,收了攻势,手一曲,将槊一扫,直接扫过银枪,直奔寒天赐肋间,一招,既可受,又可攻。
枪槊碰撞在一起,响起震耳的轰鸣声,不过这次寒天赐脚下青石却丝毫未损,只是两人皆被震开数步。
几乎同时,两人稳住了身形,挥着枪槊便奔对方杀将而去,一时间,两人连过数十招竟不分上下。
寒母早被凡络红扯到了一旁,她面露忧色,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一旁的凡络红也紧绷着身体,眉宇间尽是忧色。
有人欢喜有人忧,两人的打斗声在这本来就人潮汹涌的翁州,很欢便吸引了一层又一层的围观者,看热闹的自然不怕事大,他们不但饶有兴致的观看战局,时不时的还要分析几句。
一人道:“那少年是谁家公子?竟能跟这寒府少爷打成平手!”
“可不是呢,寒少爷手里那暗钉狼牙槊听说可是上古时期的产物,虽然已经破败,但其威力也堪比仙器!有如此利器在手,居然不占上风!”
“定是那少年高修为,恐怕得是合道境界,不然恐怕早已落败了!”
“此话有理,敢在寒府门前对寒家少爷,没有合道境界,恐怕也没这个胆子!”
“不过如此年纪就达到合道境界的人,怎么以往没听说过呢?”
......
人群中,挤进来一个浑身褴褛、发须混乱、一身酒气的老头,这老头提着一个酒葫芦,摇摇晃晃的来到几人身旁,悠悠道:“我说你们几个,不懂就别装懂,那少年什么境界且先不说,那少年手中的银枪你们不会不认识吧!”
几人闻声望去,试图在寒天赐快速舞动的手中看清楚那银枪的模样,但却一时间无法分辨。
老头打了个酒隔,一股浓浓的酒气使几人纷纷退了几步。
“老人家,那少年使得什么枪?”
人群中又挤进来一个身穿金色锦袍、肩披红色披风、面色秀气却有些苍白的少年。
老人瞅了这少年一年,摇了摇头,故作深沉的道:“那枪,来头可不小,名曰蟠龙亮银枪!”
“昔日贯刃榜排行第一的蟠龙亮银枪?”刚才那躲开的那几人闻声看去。
“还真是!怪不得能与寒家少爷打成平手!”
“那枪很厉害么?”那锦衣少年饶有兴致的问。
“那枪来头可大了,不过此乃天机,不可随意泄露,若是你能给些酒钱的话,我倒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与你听得!”老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一旁有人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公子,看你衣着不凡,想必是出自大户人家,不曾在这翁州行走!不晓天下之事,不过有一点,这老头可是这翁州出了名的吹牛王,整日编写稀奇古怪的奇闻异事,哄骗那些无知孩童,你还是不要与其接触的好。”
这少年点了点头,笑道:“不妨,我就喜好这奇闻异事,不管真假,就当消遣罢了!”说着,从怀里取出十两黄金,递到了老头的手中。
那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老头喜滋滋的接过黄金,微微一笑,道:“这枪乃是时空之神离轩的三徒弟太叔承鸿的武器!”
“等等!”这少年出手打断,面露不解,问道:“老人家,这时空之神是谁?我只知道,火神、水神、雷神,怎么不知道这时空之神呢?”
老头端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然后看了眼少年:“这时空之神乃是浮黎元始天尊的徒弟,自学艺,到成神飞升,不过三年,便入了神界,所以在人间自然没有他的传闻!不过有一点你可能知道,北阴酆都大帝建造六道轮回时,用的那神器昆仑镜,便是这时空之神离轩,以时空之术铸造的!”
身旁几人面面相觑:“这次吹得有点大!”
“十两黄金买的故事,不往大了吹能对的起人家么?”
“我们也听听吧,又不要钱!他两人照着架势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老头扫了几人一眼,继续道:“这时空之神一共三个徒弟,大徒弟是方寸山菩提道祖,二徒弟是灵山如来佛祖,唯有这三徒弟太叔承鸿不入门入派,一向我行我素,当年上古之战,他也被卷了进去,已至跟他的那枪灵一起泯灭了!不过这蟠龙亮银枪虽然没了器灵,好歹也是灵宝天尊用锻炼神镔铁所铸。灵宝天尊只用锻炼神镔铁练过两件兵器,一是仙界天蓬元帅的上宝沁钉耙,还有一个便是这蟠龙亮银枪,就算没了器灵,也能与天蓬元帅的上宝沁钉耙匹敌,当然了,那是没受损之前,就算是如今,也不是一般的仙器可比的!所以,若是要以兵刃论高低的话,寒府少爷的恐怕不比那少年的要强!”
这锦衣少年还要发问,却听一旁人喊道:“分出胜负了!”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寒封此时正卧躺在地,身上的紫气已然消失无踪,那黑槊也散落一旁,他脸上的傲气已无分毫,脸上甚至连不甘都没有,只剩下惊恐,他奋力的爬了几下,却没爬能起来。
寒天赐自出枪,几番交战,内体气力不但丝毫未减,到提升了不少,但寒天赐此时却无暇他想,心中的怒气丝毫没有消散,尽管那寒封落魄倒地,使劲挣扎,却也没有激起寒天赐心底半点怜悯之心!手握银枪,便直奔寒封面门刺去。
突然间,一个黑影闪过,一闪即逝,待寒天赐缓过神来,寒封便消失不见了,顺着这道黑影扬起的风势,寒天赐扭头看去,便见那寒封已被那寒黎提到了数丈之外,寒天赐冷哼一声,也不想在那寒封身上浪费精力,毕竟他也是寒府血脉,而且他的目标是对母亲出言不敬的蔡氏!
转过身来,双眼死死的盯着那蔡氏,见她正双眼发虚,面露惧色,颤巍巍的躲在几个女婢身后。
寒天赐冷哼一声,脚下轻点,纵身一跃,挥着长枪便朝蔡氏眉间扎了去。
“天赐!住手!”寒母急忙喊道。先前两人不分上下,寒母一颗心紧绷着,生怕寒天赐有好歹,见寒封落败,寒母才稍稍松了口气,却见寒天赐要去寒封性命,寒母刚松下的心立刻又绷了起来,寒封无论如何也是寒府血脉,而且他也是皇后的外甥,若是杀了他,不但得和寒府彻底决裂,还得承受蔡家的复仇,这对他们孤儿寡母来说,是远远无法承受的,好在寒封被寒黎拎走了,可寒天赐却转眼就要取这蔡氏性命,哪里使得。
寒天赐杀意已决,却听寒母声起,匆匆停了身,罢了手。
寒母紧皱着眉头,目露忧色的朝寒天赐摇了摇头。寒天赐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母亲的意思,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收了枪,朝寒母走去。
“少爷的脾气倒是跟老爷有几分相似,不过好在还是听夫人的话的!”一旁的凡络红搀着寒母,也松了口气。
寒母舒了口气,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一旁看热闹的人群,见状纷纷交头接耳。
“那妇人是谁?”
“不知道!”
“那是不是先骠骑大将军寒启的遗孀平氏么?”
“就是那个叛国的平超的胞妹平氏?”
“这么说来,那少年是寒将军和平氏的孩子?”
“怎么可能,听说那孩子十六年前就夭折了。”
“瞎说什么呢,没有夭折,不过是三魂不齐、七魄不全罢了,说不定早被治好了!”
“怎么可能,魂魄不全怎么能活!”
“就算活着,也是叛国之将的亲戚,这种人不能留,说不定天生反骨,哪天也反了!”
“那也是寒府嫡子长孙,寒将军舍身保国,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反!”
“那可未必,刚才不是还要杀婶婶么?”
“嘘!”......
.....
这些话寒母自然听在耳中,可她又不能去和他们理论。
抓过寒天赐的胳膊,寒母缓缓来到府前,正气凌凌的盯着那蔡氏,淡淡的道:“我母子此来,只为祭拜亡夫,不想与你这寒府扯上关系,祭拜完了,我们自然会走!”
那蔡氏面露不甘,却如何敢说个不字!只能乖乖的让开道来。
一旁倒地身亡的士兵已被其他士兵偷偷拖进了院中,尽管石狮还倒在地上,血迹还在,但没了死证,归离盟的人也不会来追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