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空间里四处飘散着诱人的香气,引人食欲。
清甜的小米粥,香甜的面制的小点心,浓香的豆浆和香醇的咖啡,乔燃正将早餐一道道摆上餐桌,刚准备转身再去烤几片吐司便瞧见安茹和乔镇远双双从楼梯上下来,两人还穿着睡衣。
“燃燃,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安茹还有些睡眼惺忪,许是昨夜后半夜才入睡,眼底尽是一片醒目的青黑,又看见自己的女儿大清早就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隐隐心头又泛上酸涩与心疼。
“就是醒的早了就没能再睡着,想着反正也没什么就做点早饭,幸好食材也齐全,等你们醒来刚好可以吃一点,”乔燃拉开餐桌的椅子,做出邀请的动作:“也没想到阿姨叔叔起的这么早,要么现在吃一点?”她笑颜倩兮,带了丝俏皮,叫人舍不得拒绝。
安茹突然间心情大好,连忙走过来拉起乔燃的手一起坐下:“家里早辞了家政阿姨,平时我也就考点吐司咖啡打发了早餐,真的是很久没吃到这么丰富的早餐,看着让人很有食欲。”安茹笑的真诚,转身说又对着楼梯口处一直踌躇着的男人说道;“镇远,你也快来尝尝燃燃的手艺!”
乔燃来乔家也有不短的一阵日子,可是她不管是对对谁都只是保持着一种疏离的客气,从未像今早一般过,安茹的内心自然是喜极而泣的!
乔镇远入坐,却始终一言不发 表情转瞬间又高深莫测的很。
“额,我给你您盛点米粥吧,早上喝咖啡到底还是伤胃的。”
“好 。”
见乔镇远点头同意乔燃深呼了一口气转身去拿碗。
“你这是干嘛!”安茹用胳膊撞了撞乔镇远 脸上布满了气愤,压低声音问道。
乔镇远此时此刻内心也是五行八作,心里头更是涌上悲伤,人到中年越是渴望,妻女在身边相伴,共享天伦之乐,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
可是,只要他走出这幢房子后给他带来只有心力交瘁的是是非非。
看着乔燃忙碌的身影又想着脑海里另一个女孩的样子,她那糊涂的小女儿,想到这只能满满的一声哀叹。
一家三口,在晨曦中结束了一顿宁静温馨的早餐,至少表面上,三人皆是如此去维系。
安茹时不时的一些询问关怀,偶尔的,乔镇远也会说上两句,在一些地方提一两句自己的意见。
晨曦的寒气微重,空气却极其清新,仿佛自然的香甜与食物的香甜融为了一体,这个气候已经极少再会出现雀鸟。
可当她站在卧室的。窗户边,门槛上停下两只依依相伴的候鸟,这大概是两只在迁行旅途中落单的两只,它们唧唧的叫了两声。
乔燃发自内心的笑了笑,有些事又能有什么关系呢,想着,轻轻捧起两只小鸟。
…………
“姐,简直江湖救急啊!涂洋那小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电话也打不通,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老板这次是真的发飙了,叫我们不用来了!”
乔燃还喘着气:“你别急,待会我去和老板帮你们说说,这几天我先给你们顶一下场子。”
红发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也没想找姐的,就一个个能帮忙都借口推了,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对不住啊,姐。”
“涂小丘,你把你姐我当什么人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不能找我了 ,臭小子,再这么见外,下次甭来我家蹭饭!” 乔燃凶巴巴的轻吼着,却掩下眼帘下的一抹酸涩,当初走投无路的时候,也就只有这些臭小子帮她找场子,尽心尽力的帮她保护她借她钱。如果不是他们,可能更早,她就缴械投降,认清世事无奈,向命运去妥协了!
涂小丘这个笨蛋小子知不知道他这么见外会很让他伤心的好不好!小小的拳头不重不轻的锤下来,又重复一遍道:“你们这些坏小子!”
“嘿嘿,姐,你也知道我没这个意思的,诶诶,对了,婆婆最近情况怎么样了啊?”涂丘虽面貌上有一些吊儿郎当,却也是收起一副轻浮的神色正经的在乔燃身后追问道。
乔燃想到上午刚去疗养院见到婆婆气色不错加上医生的话也让她安了不少。
心里由衷的轻松笑道:“现在一切都变好啦!你们也可以不用陪我折腾了,那段时间,真的是谢谢你们了!”
涂丘虽不了解乔燃最近的变化但看见她轻松的表情也不再做他想,“走走,让我们不要见外,姐,你自己还这么客气的说!青涩快开门了,再不进去,肖老大真的要削了我了。”
青涩晚间八点开业,现在才四点多,已经有服务员和工作人员在忙碌着。
“乔燃好久不见啊!”
“乔燃你最近都在哪里混这么久没瞧见你了。”
……
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纵然身份可能都是服务员,舞者,调酒师,却也是俊男美女很是养眼。
未施粉黛的的乔燃在这一群人里着实逊色不少,乔燃一一向那些认识的人亲切的打过招呼,没有一丝不耐烦,不认识的也会点头示意,笑的一脸灿烂。
转眼间就和涂丘匆匆来到化妆间。
“我的琴呢?”乔燃口中所说的是一把小提琴,当初看中很久才下了狠心买下来,却也因为前一阵子资金短缺,无法,只能卖给了这间酒吧的老板,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琴,却陪在乔燃身边很多年了,无数场的驻场都用的这把琴,是习惯也是感情。
“呐,肖老大看我跟他要琴就知道你今晚要来了,不是我说,其实肖哥真心不错了,哥几个出了事哪回不是他帮忙顶着,尤其对你…”
“涂丘,肖老大的为人怎么样你比我清楚的多,他对我再怎么好,是因为他没得到过,等我真的要跟他怎么样了,你信不信,不出两个月,不!一个月甚至一两个星期她就能厌了我 。”
乔燃语调平平,听不出什么悲喜,手里小心翼翼拿着小提琴宝贝的狠,脸上的笑容虽是平淡却真诚的非常,她的琴真的被人很用心的照顾,照顾的很好。
涂丘砸了砸嘴也不好再说什么,肖稚言是怎样的人他的确是清清楚楚,如此大胆直白的追求乔燃,却同时还能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但他总觉得,乔燃在肖稚言的心里到底是不同的,还记得那个时候,乔燃走投无路,也只有肖稚言出手相助。
那天,他们也是在青涩的包厢里,肖稚言坐在沙发上,灯光照射在他脸上晦暗不明:“你还有什么本钱让我帮你呢?”他笑的斯文,但一双侵略性的双眼赤裸裸的暴露着自己的野心,仿佛乔燃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这把琴可不可以值这个价!”乔燃拿着小提琴仿佛天真却又无比认真地问道。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就那一刻都安静了下来人,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接之,哄堂大笑。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把琴,其实分文不值。
肖稚言也像听到一个玩笑一样沉默地盯着乔燃,那双眼睛仿佛那把人看穿。
涂丘当时真的是也捏了一把汗,谁都知道,如果不是肖老板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不会这么直白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迫乔燃,请了一堆人看乔燃的笑话,用这样的方式侮辱乔燃。
可毕竟肖稚言虽然在圈子里玩归玩却也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从不胁迫谁,谁和他玩,都讲究一个心甘情愿。
整个包厢,只有乔燃,平静而又认真的一直伸着那把琴,她想过也许下一刻她会放下胳膊会去妥协,可她却也是在拼了命的坚持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甚至是在赌。
最终,肖稚言接过了那把琴,应了声好。
这个男人到底还是心软了,舍不得,舍不得这个他到心眼里喜欢的女人,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去妥协自己。
“在想什么呢?好久没化这个妆,是不是依旧美的不要不要的。”乔燃捧着脸把回忆里的涂丘拉回现实。
“姐,不是我说,小清新伪文艺你可以,这浓妆艳抹的大烟熏你也能驾驭,不亏是咱弄同里的第一大姐大,不辱这名号!”涂丘看着眼前的女人,熟悉的样子熟悉的感觉骨子里说不上的热血澎湃,如果再过很多年来回味,大概会觉得,此刻大概就是青春,至少是他的青春!
乔燃对着镜子!抿了抿艳红的红唇,摆正了五彩斑斓的假发,虽然镜子里的女人的样子是陌生的但她感觉却是如此真实,这是她的伪装她的自我保护,这样子的她至少是强大的无敌的,这副模样也曾陪伴过自己很多年。
青涩已然开张,音乐想起,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扭动着腰身尽情的嗨到爆炸,一杯杯酒水一道道灯光一群意乱情迷疯狂的男男女女。
乔燃喝了口柠檬水,走上主唱的位置。
身后的电子琴架子鼓逐一响起
手上的小提琴也慢慢的轻轻拔弄发出声响。
“i'm looking foreeting you.
i eet again
some of the stars of the night to bring you my miss
some day the bird brought my care to you
…………”
这里是青涩不起眼的角落里,这是不知名的歌唱者,这是不被人所听到的声音。
她被淹没在疯狂的人群以及同她一起传不出去的天籁之音,只有她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品味着。
然而台下到底还是有两道目光停留在了她身上
一道玩味势在必得。
一道震惊魂不守舍。
歌起歌落,如她的人生一般,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