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景文离想起什么,嘴角一勾,若有所指附和道,“她的确是带了特殊的运道,她就是上天特意送到我身边了结这一切恩怨的。”
见穆青峰狐疑地看过来,释然笑了笑,“事无不可为!咱们需好生筹谋一番,力求做到万无一失。……我先把外面的人手调回来训练调教一番,某些位置上必要的耳目一定要先布置过去,不过,当前最要紧的就是把当年顾家的密档拿出来……”
苏桐倒是很听话,不让出去就不出去了。一连几天都呆在后院陪着白嫣然。要不怎么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是奇怪呢,本来处在对立面的两个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竟然性情投契很是合得来。
白嫣然欣赏苏桐的洒脱,对市井生活和景文离那消失的四年很是感兴趣;苏桐又感念白嫣然的善良温柔,想要了解一些京城的势力以便突破眼前的困局,二人倒是也不缺话题,每天倒是有大半的时间呆在一起聊天说话。
当然,更为隐秘的心思也不是没有的。白嫣然觉得,把人拴在后院总比放在前院的男人身边来的踏实。虽然有愧,但是在爱情里哪一个没有些自私的心思?
苏桐只装作不知。趁势让自己冷静些,也让景文离理智些。
景文离也“不负所望”,果然一连好几天都没过来后院,明着的没有,暗着的也没有,就好像完全忽视了后院两个女人的存在,就连传话的留白都没来过了。
苏桐心里悬着事情,倒底没那么大的心一直这么混日子,这天晚间,和白嫣然道别之后,左思右想的还是到了竹院。
苏桐来了,留白连禀报都没有,直接把人放进去了。
一盏茶放到了桌边,景文离无意瞥了一眼端着茶杯的手,心便砰的一下快了一拍,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怎么?良心发现终于知道来看看我了?”
“呵呵!”苏桐看着他桌上慢慢几摞泛黄散发着缕缕发霉气味的的卷宗,谄媚讨好地笑了笑。
她以为他现在正想法子把这些东西弄出来,没想到这么利落,已经弄到手了。难为他那么挑剔的一个人满鼻子这样的气味竟然也忍得下去。连她都有点觉得实在是呛人的很,也是,尘封了近二十年的卷宗,再晚点都要被时间腐蚀没了。
景文离疲累的往椅背上一靠,有心想揉揉眉心,快挨到眉头了又放下来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的污渍,厌恶地蹙起了眉头。
苏桐见状,狗腿地端来水盆,“快洗洗!”
“洗了就不脏了?”景文离没好气的乜斜了她一眼。这丫头是越来越没眼色了。
“呃?……哦!”苏桐一怔,反应了一阵儿急忙把水盆放了回去,洗过了手之后这才走到了景文离的身后,“那个,我给你揉揉。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手法不好,你可别挑剔。”
“快点儿,恁的话多。”景文离语气虽然不好,但是嘴角微翘,先闭了眼睛等着享受的表情。
苏桐不轻不重的就这么按揉着他的眉心和太阳穴。
sp;说实话,她的手法实在不怎么样。但是景文离很享受,很是享受这样的亲近,还有这样温馨的氛围。
苏桐也感觉出这气氛太腻了,轻咳了一声,出言打破了安静:“你是怎么把这些密档卷宗弄出来的?是不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当然要费功夫了。纵然事过境迁,这也是熙朝开朝以来的大案,算得上是隆裕帝的耻辱,即便是隆裕帝已经晏驾,当今的皇帝儿子也不会愿意给他老子脸上抹黑,这些卷宗密档还是加了三道锁封在密库里。
这三把钥匙依次存放在尚书和部司主事还有库房的书吏手中,要把三把钥匙凑齐,而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谈何容易。
尚书那里好说,让穆青峰偷来;老文头那里也不算太为难,给老文头的儿子买了个小官,又给了厚厚的赏银,老文头这才看在穆青峰作保的面子上答应下来。最难办的就是部司主事那里的一把。
没法子,他和穆青峰打着游宴的名头,邀请了刑部有头有脸的所有人。有穆青峰这位上峰的公子的面子在前,这些人倒是也都去了。美女作陪硬是把这些人都灌醉了,这才偷了部司主事的一串钥匙挨个的在泥胚上印了模子,又在京城里依次找了十多个锁匠把钥匙打制了出来。为此,穆青峰还因为这番胡闹被他爹揍了一顿。
三把钥匙凑齐之后,老文头在穆青峰的配合下把库房里的闲杂人支了出去,开了密档柜子的门,把这些卷宗找了出来。为了安全起见,他堂堂的世子爷,硬是扮了一个丑陋的杂役把这些密档藏在了垃圾车里运了出来。
不过,说这些除了让她徒增烦恼什么也帮不上,景文离淡然笑了笑,云淡风轻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就是多费些银子,不好办是真的,但是也没想象的那么困难,毕竟都二十年了,又是先皇时候的案子,看守的也没那么严苛。”
那就好!苏桐舒了一口气。真挚说道:“谢谢你!”
景文离的脸反倒是一沉,“作何?你我之间至于这么客气么?”
苏桐对着景文离的后脑勺撇了撇嘴。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知好歹。见了桌子右手边的不高的一摞,迟疑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有……有可能犯案么?”
说到此,景文离的脑子更昏沉了,低低说道:“目前还不知道,我还没看出什么不妥来,主要是当年的案子太大,证物和证词太多,牵扯的人也太多了。我以前还真的没做过这些事情,要想从中找到蛛丝马迹的确是有些难度。”
苏桐颓然地收回手,失落地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寞说道:“要不就别查了。”
景文离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说的什么话,密档都偷出来了,岂可半途而废?再说了,你愿意心惊胆战的活着?”
不愿,可是不愿又能怎么样?苏桐一顿之后,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捷径么?不说所有的案件里都有那么一二关键的事、物或者人么?咱们也可以另辟蹊径的从这些地方下手呀!二十年前的事件,物事全非,要按部就班的查证,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呀。顾家旧人我一个也不认识,连个顺藤摸瓜的藤都没有怎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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