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离也无奈一叹。这些他也知道,要不然还能怎么做?
苏桐恼怒地踢了一下桌子,眼眶发红,“那些狗屁身世的算什么,我只想先给我爹报仇,报了仇之后我就远走高飞,熙朝危险我就离开熙朝,天大地大,我就不信找不到可以容得下我的地方!”
“小桐,别说丧气话!”她走了,他怎么办?她可以远走高飞,他的根而却有一半栓在了宁安伯府,他想和她远走高飞,宁安伯府怎么办?父亲怎么办?
他还是自私的想拴住她。
耐心劝慰说,“你要知道,只要你的敌人活着,你就没有安然生活的心。”这的确也是实话。
苏桐咬牙,刚要说什么,突然眼睛一亮,“咱们都糊涂了不是,这件事情还有当事人呀。被害的顾家是当事人,那些害人的也是呀!咱们可以先找出暗杀我的人,然后从他们身上追查当年之事,虽然也有困难,但是总比对着这一堆的破纸强吧?”
景文离听了这话,嘴角一翘,“言之有理,倒是我迂腐刻板了!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那个最有嫌疑的。”
“对!是这个道理。你和我讲一讲当年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文离苦笑,“当年我不过稚龄,你能指望我记得多少?再者,道听途说的岂能当真?这件事,别人是不会和你说真话的。这些卷宗我也刚看了不到三分之一,且有的看呢!”
“我和你一块儿看!”苏桐倒是来了精神,往书桌边上凑了凑。“先粗粗的看一遍再说。”看着高高的两摞,嫌弃不已,“怎么这么多?”
“这案子举国震惊,是刑部尚书、侍郎连同御史中丞和大理寺卿三司使一同审理的,审理过后请示御批,最后封档封在了刑部。此案涉及了顾家和许多的下层将领,那么多人的证词,岂能少了?”
二人再不说话,只余下窸窣的纸张翻页的声音。直到天光微亮,两个人还剩下高高的一摞。
景文离看见苏桐打着呵欠,说道:“你先去睡一会儿吧,纵然心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得完的。”
苏桐很是没形象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这事情早明白早完,这不上不下的吊着人心,睡也睡不好。”说完,继续埋在了卷宗中。
景文离虽然舍不得她受罪,但是她说的也是实话,也低下头继续。
天光大亮,主子的书房里还没个动静。只苦了留白和翠香这两个也跟着一宿没睡。
留白闭着眼睛靠着廊柱打完一百八十个呵欠,再挣眼的时候,便见眼前多了两个人影,唬得他的瞌睡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
一愣之后,轻声说道:“奴才给白小姐请安!”翠香颇担忧地偷看了书房门一眼,也急忙行礼问安。
“嗯!”白嫣然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压下心中气恼,平静说道,“你家主子可是起了?我嘱咐人做了早饭。”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嫉妒,但还是止不住的酸涩。
一夜,这两个人又在一起一夜。这一夜二人究竟又做了什么……
不是说了要住在后院么?怎么又巴巴的找来了?
她以为她们已经是朋友了,她心里满是背叛的屈辱,委屈得双眼发红。
纵然留白的声音不大,耐不住竹院太过安静,一门心思扑在卷宗上的苏桐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好像让人家误会了,不由尴尬无措的看向景文离。
景文离也是无奈,微恼又甚觉难堪。起身便要出去,却被苏桐一把拉住。景文离不解看向她。
苏桐释然笑了笑:“没事,肯定是找我用餐没找到,所以才过来看看。”硬是把景文离拉坐在了椅子上。打开房门,正见留白为难地看过来。
苏桐走下台阶,先是和白嫣然打了一个招呼:“嫣儿来了?正好我要饿死了,我们去用饭吧!”复又看着门外的留白和翠香,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忙了一晚上,竟然把你们两个给忘了,怪我了。你们二人也先去休息去吧,这些账册我们还要再看一天呢。”
白嫣然看着苏桐未还的衣裙还有她眼底的血丝眼下的青影,还有门缝里端坐在书桌旁埋头看书的男人、书桌旁高高的一堆书册,不由尴尬地笑了笑。的确是她小人之心了!
拉住苏桐的手臂,撒娇解释道:“我去兰苑找你,不想你没在,没想到竟然和离哥哥在这儿忙,账册多不多?要不要我帮忙?你可别小看我,管家看帐我可是也学过的。”
苏桐见她没计较,也欢喜接话:“要看的多是多,不过,不用你帮忙。”在白嫣然表情僵直之时又低声解释道,“那些是要翻查的证据,不是账册。”
白嫣然一顿,尴尬羞愧地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们了。”真的是她无理取闹了,她不应该生出那样龌龊的心思的。“要不然咱们一块叫着离哥哥吧,他定然也饿了。”
苏桐抽了抽嘴角,三个人同坐一桌,怎么想怎么别扭。不过,她要是反对,倒是显着她心虚似的,应道:“随你!”
白嫣然还真就转身对留白说道:“去问问你家主子是否一起用饭?”
苏桐不由叹了一口气。看看,这才是大家做派,明明这话屋里的人就能听到,偏偏还要去请示?这么近的距离,吼一嗓子就解决问题了好不!
还不容留白应声,对着书房喊道:“景文离,你饿不?一起吃饭吧!”
粗鲁的丫头,就不能斯文点儿!景文离抬起头看向屋外,见两个女人手挽手的站在院子里,没有欣慰,反倒莫名一阵心慌。他了解苏桐,也非常认可吴师爷曾经对苏桐的评价,这是个嘴硬心软的丫头,遇事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别人,所以,极可能的后果就是……
想到此,倏忽起身,走到门边拧着眉头回道:“就在竹院用饭吧。”随即对着留白吩咐,“去安排小厨房做些爱吃的。”
又看向那两个女人,“嫣儿去花厅等一等,我们先洗漱洗漱。”
留白应了一声走了,颇为难地想,主子说的爱吃的是指的哪位爱吃的?平常主子从来不这样说话。白小姐?他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呀,不过,苏姑娘的口味他倒是知道,不会真的就让准备苏姑娘爱吃的吧?
为难地嘬了嘬牙花子,他这个奴才多不好做呀!
又不由摇头,一桌子菜也没有让人家下口的,这得让人家多伤心呀!啧啧,主子难道要下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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